“不是說,可以嗎?”她吸了吸鼻子,硬是讓自己的沒有哭出來,可是眼淚卻是不自知的在眼眶裏面打着轉轉,其實她一直以爲,一直認爲,他會陪她一輩子的。可是今天卻是有人告訴她,他可能永遠也不可能再陪她了,他會離開,永遠的離開,他……會死。
“唉……”許大夫再是歎了一聲,“如果沒有不久前的那一場病,可能還能多挨些日子,隻要過了這個年,那麽一切都好說,隻是,現在, 怕是……”許大夫沒有再說下去了,因爲這說的已經很明白了……
“要不?”他想了想,“你去宮裏找個太醫看看吧,或許會有辦法,不是說,這大公子的姑姑是皇後嗎,說不定有救他的辦法的?”
李安青搖頭,她苦笑了一聲,“許大夫, 你承認自己的醫術比那太醫要差嗎?”
許大夫撫了下自己的胡子,“不能說是差,隻能是說各人專常不同,老夫專治的便是平日之病,那些太醫們也是各有千秋的。”
李安青站了起來,她走到窗戶邊,感覺着窗戶外所吹進來的風,風是冷的,也是暖的,其實離過年沒有幾天的, 這京裏已經有了越來越多的年味了,可是,她卻是一點也是高興不起來,就連整個清新小宅都是一樣,全部的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之内,甚至都是讓人無法喘息。
“那麽,”她低下頭,看着自己手,“還找他們來做什麽,有什麽用呢,再說了……”她這一笑,越加的苦澀難忍了,“他們還巴不得他出事,以後再也醒不過來了,他的那個姑姑,就算是請個太醫來,怕也隻能治死,不能治活,他那個娘,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或許根本就沒有人想過要告訴她,她兒子出事的事情。”
“而當她回來之時,怕是看到時的也隻是兒子的墳墓罷了。”
許大夫搖了搖頭,“這些大戶人家的事實在是多,有時還不如那些個普通人家的好,或許沒有多少銀兩, 但是夫妻恩愛,兒孫孝順,到也是人間至樂了。”李安青再次走了過來,她手中的水已涼,手指也是近冰涼。
她坐下,看着一臉沉思的許大夫。
“許大夫,你說,非要五千年的人參不可嗎?如果四千年多一些,就不可以嗎?”她不敢再等了,可是那株人參卻并沒有長成五千年份,可能還需要幾天,也有可能是幾個月,而她現在, 連一天也是等不了,差上幾天,就真的不行嗎。
許大夫搖搖頭,“不可的,這五千年的人參其實就是中和那株雪連的藥性的,雪蓮的性太陰,太寒,如果沒有溫熱的藥來中和的話,大公子根本就無法承受這股子寒氣,怕是到是就是會頃刻畢命。”
李安青了握緊了手中的杯子,她将自己的臉也是同時貼在了杯子之上,感覺什麽都是冷的,什麽都是涼的,杯子,她的手指,還有她的心 ……
夜裏,她是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所驚醒的,她連忙的坐了起來,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本能的就向烙子楚那裏看去,就見烙子楚不時的咳嗽着,一聲接一聲,感覺都是沒有力氣再咳了,他的眼睛緊緊的閉着,皮膚透白的就如同雪花一般。
李安青将手放在他臉上, 還能感覺到他皮膚的溫熱感。
暖暖的,但是更多的卻是涼。
“子楚,你一定要堅持住好不好,我們再等等,再等等,”她将自己的臉貼在了烙子楚的臉上,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都是要碎了, 眼淚也是一顆顆的都是跟着碎了。
“那侏人參快要長好了,再等下,再堅持幾天,不管多麽辛苦,你都要堅持知道嗎?”
而她根本就不知道,烙子楚的手此時握了起來,而他的嘴裏似是在要說着什麽,卻是始終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如果真的就這樣死去了, 那麽他們誰也不會甘心的。
時間就這般一日一日的過去,烙子楚也是從那一天起,再也沒有清醒過,是靠李安青給他喂些稀粥之類的東西,還有空間水維系着生命,他一直的在咳嗽,有時一整天都是,很多時候感覺都是快要沒氣了一般,但是,他卻一直的留着這口氣,有好幾次許大夫都說要準備後事了,可是李安青就是不準,她一個人擋在門口,說什麽也不願意讓别人接近烙子楚,更是不準給芳華給烙子楚準備棺材和墓地,反正與死那個字有關的通通的都是不充許,芳華拿她沒有辦法,許大夫更是歎氣。
烙子楚病了,而李安青感覺都要再次傻了,她整天把自己和烙子楚關在一起,不吃不喝的,如果不是有時還能聽到烙子楚的幾聲咳嗽聲,他們還真的以爲,李安青陪着一具屍體,或者要同烙子楚一起去了。
不過,讓許大夫驚訝的就是,烙子楚的命實在是硬,這麽長的時間,很多次都是差一點一口氣提不上來,可是最後他還是緩了過來,眼看着這半個月都是過去了,他的這口氣還在,他的命也是吊着。
但是,許大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用力的推開了門,就見李安青呆呆的盯着烙子楚,手也是握緊他的手,嘴裏不知道說着什麽,一直都是喃喃自語的。許大夫走了過去,隐約的可以聽到那幾個字,不要死,堅持,等等……
他閉上眼睛,也是感覺自己的心裏發酸,半天後,他才是睜開了雙眼,将自己的手按在了李安青的肩膀之上。
“丫頭,算了好嗎?你就讓他咽下這口氣吧,這樣下去,他隻有病痛,不如就讓他這般去了,這樣你與他都是解脫了,”他是有感覺的,烙子楚這長時間都是咽下這口氣,就是因爲李發青。
可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活着,對他們就真的好嗎?
如果最後還是逃不過那個死字,不如就讓他這般的去了吧,這樣,他也就不用再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