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中的帳本向桌上一丢,“我們李記藥鋪與富貴樓用的全部都是這樣的記帳方式,是我們東家從一個小國家得來的,真是孤陋寡聞,當了一輩子的掌櫃怎麽樣,守着你們的算盤,幾個大字,算一本帳,就算是掌櫃了,那麽誰都可以當掌櫃?”
她雙手抱住了杯子,任杯中的暖意,一點一點的開始暖着她的手指,‘你們說,你們算一本帳本要多久,三天,半個月, 還是一個月,可是我告訴你,“她指着桌上那一疊厚實的帳本,“我們東家算這一筆帳,連半個時辰都不到。”
“荒謬,”一個掌櫃用力的甩了一下袖子,怎麽可能半個時辰便能算好,真是荒謬之極。
“你算不出來,不代表别人就算不出來,”芳華淡淡的撇了那個老掌櫃一眼。
“胡言亂語,”那個掌櫃再是用力喊了一聲,仍舊是不相信,有人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算出這麽厚的帳本,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芳華不再理會他,與有些人說某些事,看來,真是對牛彈琴,她不相在這件事上和他們廢話如此多,沒有多大的意思。有那時間,她還不如去睡會覺去。
“烙二公子,”芳華看向烙子軒,“ 如果無事的話,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這裏可是她的地盤,這平白的多出了這麽一些人, 她還真是不太舒服。
烙子軒的臉色沉了沉,他冷笑一聲,芳姑娘,你這是說笑了吧,他合上自己的扇子,可是手背卻是崩出了一條又一條的青筋 ,可見他是真的忍的很辛苦。
“說笑?”芳華皺了一下眉,“抱歉,我從來不說笑,”會笑的那是李安青,她會把這種笑,當成冷笑話。
烙子軒也不想在和芳華廢話些什麽。
“芳姑娘,這現在可是我的地盤吧?”
“恩,”芳華這眉頭皺的更緊。
“怎麽,芳姑娘聽不明白,芳姑娘如此聰明的,怎麽可能不明白,這鋪子是我們烙家的,現在就由我接手,不管芳姑娘與李安青是有什麽樣的關系,都是與我無關。”
“哦,”芳華将雙手握在了一起,再放于桌上,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睛清厲的盯着烙子軒。
“請問烙公子,你有地契嗎?”
烙子軒睜大了眼睛。
“沒有,”芳華一笑
“烙二公子,你有房契嗎?”
“抱歉,還是沒有吧,”就當烙子軒想要說什麽時,芳華就已經打斷了他的話,接着,她再次開口,“既然沒有房契與地契,就憑烙二公子一句話,你說,我怎麽相信,你要來接手這個鋪子?”
烙子軒猛然的站了起來。臉色也是大變。
“我們已經支會過了李安青了,這鋪子,今日我就要收回,”
“收回,笑話,”芳華冷冷的回了過去,“烙二公子說收回就收回,沒有房契,沒有地契,就要來收别人的鋪子,烙二公子,怕這就算是鬧到了官府裏面,烙二公子怕也是占不到這個理吧?”
烙子軒抿緊了一張薄唇,一張臉上更是狂風暴雨,險些就在這裏掀了桌子與芳華翻了臉,但是最後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他用力的哼了一聲,甩了把袖子,就帶着自己的人走了。
這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而來,走的時候,仍然是氣勢洶洶,不過就是灰頭土臉的。
可是就在他要走到門口之時,芳華卻是叫住了他,
“烙二公子,請等一下。”
“還有事?”烙子軒停下,可沒有想過,芳華會說什麽好話?
芳華一笑,這笑到最好看,就是這神色讓人氣劫。
“烙二公子,麻煩出去之時,把你們的帳給付了 。”
“你……”烙子軒握緊自己的手,險些就要上去揍人了。
芳華量他沒有那個膽子,她繼續的坐着, 也沒有送客之意,這嘴裏還要說着風風涼涼的話。
“二公子,你不會是吃霸王餐吧,這吃了東西,是不是得先付個帳,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烙子軒這臉色都已經鐵青了。“本公子……”
結果他這話還沒有說完,芳華再次打斷了他,“烙二公子,我知道你要是說你是個鋪子的以後的主人,自己的鋪子吃飯還要給銀子嗎,可是,烙二公子,芳華看着自己的手指,再是吹了吹,烙大公子和烙大夫人過來吃東西時也是要付銀子的,就算是皇上來了,他叫的東西,也要記在烙夫人的頭上,烙夫人給的銀子一文也不會少,賺是賺,這走帳是走帳,就算是你是這富貴樓的老闆,你也是要按規矩來, 更何況你現在還不是。”
這一字一句的,聽的烙子軒的額頭上的青筋都是跳了起來。
芳華卻依舊是笑的如此的漂亮好看,讓烙子軒的拳頭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怎麽也是無法出手去掐她的脖子,而且他現在還存有幾分理智,芳華雖然是女人,可是在商盟,卻是有頭有臉的,如果真在他的手上出了什麽事,他在商盟,怕是不好交待,他到是不怕把她給弄死,可是,他這是要開門做生意的,商盟雖然不算是什麽,但是,怕是對他以後的生意有很大的影響。
再者,烙子楚雖然是個快死的,卻也是一個極護短的人,畢竟這芳華是李安青的人,而烙子楚偏生的又是商盟的盟主,他做事是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他咬緊了牙關,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就讓她先得意幾天,要是有一天落到了他的手裏,他一定會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報今日這戲弄之仇。
從身上取下了幾兩銀子,他帶着一群人,氣呼呼的便離開了。
芳華站了起來,拿起了那幾兩銀子,紅唇跟着撇了一下。
“就這麽一點啊?”她轉着手中的銀子,“連我們的一個菜都是買不下,真扣門。還烙二公子,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