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的吸了一口長氣,“你說,你爲什麽要拆富貴樓?說。”
烙子楚不溫不火的站了起來,與烙老爺雙眸相對,他微微的賴下了長睫,再睜開時,又是那一幅無風無雨的模樣,“爹是忘記了嗎?”
烙老爺還是一幅興事問罪的模樣,他咬着牙, 這雙手八成是想要上去掐烙子楚的脖子了吧。
“看來爹真是忘記了,”烙子楚無所謂的一笑,他轉身,從一邊的書架上拿出了一個盒子 ,然後放在了桌子上,烙老爺的臉突然間就變的的青白了起來,一雙眼睛也是睜的牛大。
看來,他是知道這裏面裝的是什麽了?
烙子楚将盒子打開,從裏面拿出了富貴樓的房契與地契,“爹,您是否忘記了?”他淡淡的說着,并無諷刺什麽的,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或許烙老爺刻意忘記了事實。
“富貴樓已經不再是烙家的祖業了,不管我是拆還是賣,都是與烙家無關了。”
啪的一聲,烙子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烙老爺已經被氣的紅了眼,他一把就掀了桌子,頓時桌子上的茶壺,杯子什麽的都是掉在了地上, 變成了一地的碎片,就隻有木幽舞手中端着的這一個,還是完好無損。
而李安青隻是淡淡的擡了擡眼睫,連眉頭都是沒有動過,繼續的喝着自己的一杯茶,哪怕這些人都在她身邊打了起來,也是不關她的事,對了,隻要不打她的相公就可以了,誰要打了,她李安就要他的命了 。
“烙子楚!”烙老爺這折了桌子還是不滿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跟誰說話?我是你爹,你爹,有你這樣的大逆不道的兒子嗎,你受的禮教哪裏去的,你的孝道哪裏去了?”
烙子楚擡起雙眼,眉眼間平靜就的如一塌死水一般,根本就是驚不起半分的漣漪,這麽些年來,他都是這樣習慣。
是啊,沒有他這樣的兒子,可是,有他這樣的爹嗎?
他向李安青伸出手,安青,我們走吧,有些話,他不想說,說了也無意。
李安青将自己手給了他,至于這手中的杯子,她向後一甩,哐的一聲,就聲音就像是刺一般,狠狠的紮在了所有人的心内,原來摔東西這麽好玩的,怪不得烙老爺這般的喜歡摔呢。
烙老爺氣的胸口都疼了,二夫人連忙的替他順着胸前的氣,“老爺,别氣了,爲了那種人不值得,我們烙家真是白生他,白養他了,竟然這樣氣老爺你?”
烙老爺大聲響了好幾聲的氣,他死瞪着烙子楚已經走到門口的身影,牙都是的格格的響了起來。
“烙子楚,如果你敢出這個屋子半步,如果你敢動富貴樓,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就不再是我烙府的人。”
烙子楚的腳步微微的頓了一頓,他握緊李安青的手,低下頭盯着自己身邊這個星眸閃閃的女子,
“如果我以後不再是烙家的大公子了,你要怎麽辦?”
“不怎麽辦,”李安青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你姓不姓烙跟我都沒有關系,隻要你還是你就行了,名子不過就是一個代号,再說了,這樣的一個家,不如不要的好。”
一家子人都是在算計,這算計了多少年,夠多的了。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 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看來你是要和爲夫去外面乞讨了,這樣,你也願意吧?”烙子楚半開着玩笑道,而沒有人知道,在這份笑容之後,是多少的凄涼,他累了,真的累了,他不過就隻有這麽些時日的生命,就讓他爲了自己而活一次吧。還有……他盯着李安青的雙眼,伸出的手想要握住什麽,最後還是無力的放了下來 。
他這輩子不欠任何人的,怕要是欠了她的吧。
她想要富貴樓,他就給她……而他能爲也做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李安青回頭看了一眼烙老爺氣的鐵青的臉,怎麽,他是笃定了烙子楚不會離開烙家的嗎,可惜他錯了,烙子楚他未關心過,也不明白他的性子的,他外表看似溫和,其實内心中與任何人都是保有一定的距離,而且隻要他說出去的話,便是無法再有任何的改變,
他本就是一個冷情且性子倔強之人。
“我們走吧,”李安青握緊他的手,卻是發現他的手指有些微涼了,她對他一笑,這笑如同此時的陽光一般,溫暖着,燦爛着。
“就算是和你當乞丐,我也是認了,我嫁的是你, 又不是烙家,再說了,我們也不可能流落成乞丐的,我們還有清新小宅啊。”
烙子楚歎了一聲,看爲爲夫也就隻能寄身于清新小宅之中了。
求之不得,雙手雙腳歡迎,李安青和烙子楚你一句我一句,看似玩笑的話,卻是幫他們都是驅走了這幾分的沉重之感。
“烙子楚,”烙老爺大聲叫着烙子楚的名子,“你隻要敢出這個門,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烙子楚抿緊了自己的唇瓣,他什麽也沒有帶,就隻是帶着李安青走出了烙家的大門,甚至連一件衣服都決有帶,對于他而言,那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烙府的,都是屬于烙府的, 就隻有他自己還有一個李安青與烙府無關。
“走了,我們回家,”李安青拉緊了烙子楚的手,“我們的家要比那個什麽烙家強多了,想睡到幾點就幾點,不用跟誰請安,不用跟誰比心機, 不用看别人臉色,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好,”烙子楚輕輕的恩了一聲,他回頭,看着漸遠漸完的烙府大門,那一抹歎息已經消散了很遠很遠了……
烙老爺氣的用力的砸了一下一邊的櫃子,氣的胸口都是用力的在起伏,那個不肖子真是快要所他給氣死了,他怎麽就出生這樣一個兒子,從來都沒有讓他省心過,處處都是跟他在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