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國寶級别’人物,齊威不想發揮一下懲惡揚善的好人舉動都不行,來到這古武世界之後,還真就沒有見過如此不堪的纨绔子弟,哪怕是最初連纨绔都稱不上的張桐也沒有這般的沒有素質,更不要說後來的各種級别公子哥,一個個就算是沒有水平也沒有達到這種層次,面對着這樣的人不教訓之,都對不起自己習得一身古武,更甚者他還是當着自己的面對她們侮辱,對自己進行诟病,嬸嬸可以忍叔叔都忍不了。
酒菜如同倒入垃圾桶般的不停往齊平的口中灌着,一雙筷子就如同攪拌機般将這些食物強硬塞入齊平的食道之中。
“威兒,不要……”淩小小過來拉住齊威,她倒是不反對齊威教訓齊平,一個徹底皓天門至高無上權柄的弟子,身上也流淌着齊震天的血脈,心中怎能平衡,加之其母雖說不被齊震天所喜,但畢竟健在,其在門中纨绔不過齊震天的底限也沒有人敢說什麽,齊宇這個當大哥的是個武癡,有着不俗心計的齊平很少會招惹大麻煩,遂一直以來大家對他都很縱容,将心比心,換做誰心裏能舒服,本可以擁有至高無上地位的機會,可卻在幼時便被生生扼殺,再不讓人纨绔一些還讓不讓活了。
碧海瑤冷眼旁觀,她雖然沒說什麽,可看到齊平那滿臉通紅,腮幫子被塞得滿滿卻毫無還手之力的形象,内心湧起一股無以言表的痛快感覺,就應該有這麽一個人來教訓一下無法無天的他。
“嗚……嗚……嗚……”想要掙紮掙紮不了,隻能勉強發出一點點食物縫隙的哀号之聲。
“威兒,這樣他會死的……”淩小小皺着眉頭,心裏解氣可卻不能不勸,要知道有其子必有其母,齊平弄到今日這個模樣,固然有齊震天所謂的‘補償’讓其做一個纨绔子弟的縱容,但一個主母身份的存在,也間接造成了齊平如此的後台因素。齊威初到皓天門,雖說他本人對這裏并無太多的認同感,甚至數次言道對皓天門門主子嗣的身份不感興趣,可要是得罪了那個瘋婆娘,還不将皓天門鬧個底朝天。
“無論你是誰,住手。”一道身影閃現在湖中亭,臉上帶着一道疤痕,神情冷漠,看着齊平那般姿态絲毫異常表情都沒有顯露,眼神也沒有看齊威,而是對這淩小小,很明顯此刻先行提醒而沒有直接動手是看到淩小小在此,作爲皓天門内的一名死士保镖,兩頭都是主母,自然要對淩小小保證基本的尊重。
齊威擡起頭,腳卻沒有動,踩着蔡平的額頭,冷眼看着對方,手裏的動作停止,不是因爲這個刀疤臉的到來,而是再添下去這個蔡平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不過現在嘛?讓他多受一些苦還是要的。
身上湧現至尊無上的境界實力,刀疤臉試圖用自己的浩然之氣威壓來讓齊威的浩然之氣散去,殊不知碰撞上一個境界的差距并沒有大到讓齊威一潰千裏的境地,轟鳴聲傳來,周遭的氣流變得暴虐,隐隐有要爆開的架勢。
“胡鬧,這是什麽地方!”淩小小的聲音中充滿了上位者的強勢,那刀疤臉慌忙将浩然之氣撤回,心中暗驚,都言這個新歸來的小少爺實力超群,果不其然,一個境界的差距竟沒有産生讓對方退去的效果。
“是!”垂首,退讓一旁,但那雙眼睛卻已經盯到了齊威的身上,一隻手按在光腦之上,告訴淩小小如果再不停手,這件事情就會鬧大,齊震天強硬手腕壓下的那個女人将會不顧一切的瘋狂起來。
淩小小對别人可以動用自己的智慧和權勢,唯獨對兒子,此刻明知道會招惹大麻煩,可還是堅定不移的站在兒子這邊,眼神中帶着一點詢問和支持。
“如果你想,我會毫不猶豫的站到你一邊。”
齊威笑了笑,腳松開,收回浩然之氣,對方嘴臭收拾嘴就好了,還沒有達到直接翻臉的地步,就算是要翻臉,也要讓對方先行出招。
“咳……咳……”不斷的幹嘔着,幹脆還沒有進入食道的食物就嘔出了一大堆,緊接着腸胃内翻江倒海,剛才那般被齊威強硬填充到口中不自覺吞咽到腸胃中的食物也開始嘔出來,混雜着口水唾液和一些被破壞的軟組織造成的血水,手指在嗓子眼不斷的扣弄,想到之前的情景,眼中滿是仇恨之色,吐出之後走到刀疤臉的身旁,伸手照着對方的臉頰扇去,對方微微一躲,手掌打在了肩膀之上。
既躲過了對方侮辱性的攻擊,又不會讓對方下不來台,看來這刀疤臉已經習慣在這纨绔子弟身邊充當包圍職責了,一些事情懂得變通,既不會讓自己的本性全部丢失,又不會讓這二少爺的怒火燒到自己的身上。
“給我殺了他,聽到沒有,給我殺了他……”身邊有了倚仗的人,齊平怒吼着,口中時不時還有殘渣冒出,腸胃的蠕動速度飛快,表情異常猙獰,怒視着齊威滿是暴虐殺戮之色,身爲皓天門的直系子弟,縱然沒有繼續修煉下去的資格,但卻并不妨礙他通曉一個武者所應該擁有的東西。
“二少爺……”刀疤臉垂手退後一步,恭敬的喊了一聲,這一聲說明了所有問題,曾經稱呼是小少爺,如今改爲二少爺,很明顯是在提醒對方,你是主子,對面的人也是主子,我所能做的隻是保護你。
“你……你……,你不要忘了,是誰讓你活到現在……”點指着刀疤臉,齊平的憤怒已經燒到了頭頂,長這麽大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刀疤臉保持沉默,齊平手指在四周劃着,看到齊威眼神一凜,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還是懂的,齊威給予他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恥辱,沒想到新回來的這小子如此瘋狂,竟敢在門派中直接對自己動手,那就不要怪我了。
站在巨大的廣場上,蔡平點開光腦,對着其内怒吼道:“都他娘的是死人嗎?老子被人欺負了,都給我過來,把那個小雜種給我收拾了。”
“看來剛才的飯菜你吃的還是不夠香。”如同鬼魅般的聲音再一次在蔡平的耳邊響起,冷然轉頭就看到齊威碩大的鞋底。
“嘭!”一腳将蔡平再次踢飛,冷笑着盯着刀疤臉,眼中帶着濃濃的警告:“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刀疤臉猶豫着要不要過去,身邊傳來淩小小淡淡的柔聲:“這麽多年,該回報的都已經回報了,此時離開沒有人會覺得你是一個不仁不義之人,此事不是你可以管的,我保證就算最後事件平息,作爲平息怒火的人選,絕對不會是你。”
高門大戶之内的内部争鬥,隻要沒有達到掀翻整個家族的程度,很多都會内部平息,當然了雙方都要有人站出來作爲替罪羊來堵住大多人的口,刀疤臉此時的位置正是那個将要承受雙方怒火的人,那個主母會覺得他沒有保護好蔡平,到了門主那裏各打五十大闆也會認爲是自己沒有及時阻止,最後也會将怒火撒到自己的身上,殊不知雙方都是主子,我能做什麽?
淩小小的話算是說到他的心坎上,作壁上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得到這個承諾他才會做得到作壁上觀的基本資格,盡管此時的内心仍在徘徊打鼓到底該怎麽做,可那邊事态的發展已經快到讓他還沒有決定如何之時就宣告結束。
“你他媽……”齊平是真的怒了,長這麽大第一次被踩,如今卻又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持續被踩,内心中的怒吼早已燃燒到極緻,無奈自身實力所限,整個人被齊威如同沙包一般連續踢到空中。
《骨架擊》,早已深入齊威骨髓的一種鼓舞絕學,在最初便将這樣一本普通的古武絕學衍變成爲自身的一種反應,對身體的一種訓練模式。
能夠讓自身各個關節增加戰鬥力,也能對敵人的關節進行有效打擊,此時的齊威便是利用《骨架擊》的特性對齊平每一個關節進行着灌注浩然之氣的打擊,此時的疼痛不過是一時的,夾雜了浩然之氣打在關節骨頭縫之間,遠比什麽點穴要更加有效,骨頭縫關節之間的疼痛,會持續很長時間,尤其是齊威這種對人體異常熟悉的人施展出來,夾雜了浩然之氣會對人體造成更大的傷害。
齊平也很光棍,身體在空中翻滾,一會被打到這邊一會被打到那邊,劇烈的疼痛讓他呲牙咧嘴,可偏偏不喊出來,身體每一處關節傳來的持續疼痛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經,内心中暗暗發下毒誓,此事絕無善了的可能。
齊威自然看到了齊平怨恨的目光,隻是他根本沒有在意,一路以來見識了多少的強者和纨绔子弟,什麽樣的風浪沒有經曆過,還能被他吓住,别看他自己還無法接受母親的存在,可要是别人欺辱是絕對不行的,内心中那股子沖動熱血在此時要壓制,那也就沒有辦法稱之爲人了。
男兒大丈夫,自當有所爲有所不爲,這樣的事情,會有任何一個人會覺得不可爲嗎?
嘭,身體直直的摔在不知何種材質制成的地面上,再怎麽說也是先天,摔一下并沒有讓齊平怎樣,可那渾身上下骨頭節處傳來的疼痛遠比之前空中之時更加讓人難以忍受,說不上是怎樣的疼痛,帶着一點點麻麻的癢痛,就似渾身上下有着不計其數的蟲子再爬一般,怎麽抖也抖不掉,扭着身子在地上打滾,硬挺着沒有呼喊出來的聲音不自覺的湧現。
“啊……呃……”
齊威的這一招可說是比較無解的一種懲罰方式,縱然是将殘留在齊平體内的浩然之氣逼出,骨頭接縫之處的癢痛也不會馬上消失,幾個小時的折磨還是有的,這不是說你能夠忍受疼痛就能忍受這個,就看齊平現在地面上打滾卻不知道怎麽才能将那感覺完全消除就可看出。
“威兒,這……”淩小小知道這齊平雖說無賴、纨绔、公子哥形态,好事沒做幾件壞事做盡,可其卻沒有在外面給皓天門丢臉,遇到一些大場面也絲毫不怯場,面對困境很光棍的像條漢子,可以讓人背後指點說皓天門出了一個纨绔子弟後繼無人,卻絕不會讓人指着鼻子說,皓天門的人真窩囊。兒子這是什麽招式,竟能讓一項自诩是條硬漢的齊平臉上顯露出那般痛苦的模樣。
此時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齊震天作爲五級文明頂級勢力的掌舵人,平日裏很忙碌,一年當中會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外面,半數的時間修煉,剩下的時間才會坐鎮皓天門,處理公務享受一下家庭的溫暖,而此時齊震天因爲一件特殊事件離開了天域,門中一些武者也被他帶走,強者有之但不會出來都是長老會的人,這種下面弟子之間的争鬥一般不會驚動長老會,剩下的武者實力夠身份不夠,隻能遠遠的在廣場周圍看着,或是在下面更低層次的居住修煉區域看着光腦不知作何想法。
兩個少爺一家人在内鬥,不到萬不得已誰會管這個閑事,尤其一方是有名的混世魔王纨绔子弟,一邊是剛剛歸來擁有着強悍實力卻誰也不熟悉的小少爺,更有門主夫人站在那裏,心眼多反應快的馬上聯想到這樣的争鬥意味着什麽,門主齊震天三位正式夫人,也唯有這三位是被門派承認的主母,齊宇之母早亡,淩小小平日裏不喜争權,整日閉門不出但卻被一些齊震天的身邊親信推崇,數次重大事件的主意都是這個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主母提出,至于剩下一個,那是多少皓天門内武者的噩夢,一個争權奪勢異常強勢的女人,自身又擁有着一個四級文明娘家,要說當初齊宇之母不是郁悶死的,沒幾個人相信。
淩小小沒有背景不争,卻得到了唯一一個有權利平息這一切之人的寵愛,齊震天怒火一燒,齊平之母被放逐到門派之外,平日裏不準進入,這也使得衆人都知道,在門主的心中這最後一個夫人所占據的地位最重,曾經無所謂,反正她也不喜歡争什麽,可現在呢?人家的兒子找了回來,沒看大少爺都被逼走了嗎?(齊宇離開被一些不知情的人誤認爲是被齊威母子逼走),現在這是兩位主母之間的鬥法,門主不在我們還是明哲保身隔岸觀火吧,千萬别被牽扯進入。
這種心态是普遍心态,也就造成了齊威蹲到齊平的身邊,臉上帶着被所有人認爲邪惡,他自己則是一種痛快的笑容。
“真不知道你這麽多年是怎麽活下來的,仗着皓天門門主兒子的身份?以你,不像啊,骨頭這麽硬,怎麽偏偏做了一個最被人看不起的纨绔子弟。”拍了拍齊平的臉頰,齊威再次說道:“以後學聰明點,我不管你以前如何,不服還可以來試一試,我會讓你永遠記住的,下一次,就沒這麽便宜你了,懂嗎?”
侮辱,莫大的侮辱,這種侮辱将齊平身體的感覺壓制住,眼中帶着熊熊怒火,撐起身子,顫抖的身軀預示着他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可這光棍的性格促使他不能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服軟示弱。
“呃……有種……有種你殺了我……否……嗯……否則我會……我會讓你……後悔的!”
什麽叫做咬牙切齒,今日所有人都見證到了最貼近的表現。
“呵呵,終于不再拿出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樣了,怎麽不滿嘴噴糞了,告訴你,我懶得管你們這裏的事情,我也懶得管你在這裏如何如之何,我隻是提醒你一句,不要招惹到我,也不要招惹到我的母親,明白嗎?我不會讓你後悔,因爲你根本就沒有後悔的機會。”說着,一腳踢在了齊平的腰間,将他整個人踢到了遠處刀疤臉的腳下,平靜的說道:“送他回去可能是你最後的任務了,如果相信,那就離開,一個硬漢做一個混蛋的保镖,皓天門還真是資源豐富。”
一道身影撲到了齊威的懷中,淩小小的淚水如同泉湧一般掉落,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聽到齊威的口中以母親相稱,盡管隻是對其他人而言而非直呼自己,但也讓她感動得稀裏嘩啦,激動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緊緊抱着兒子,二十多年最大的心願達成了。
齊威還有些不适應,剛才道出的母親二子是因爲不忍看到她被一個纨绔子弟欺負。
“這是自己的心裏話嗎?自己的心已經承認了她嗎?那自己還在堅持着什麽,還在抗拒着什麽?還在恨那抛棄嗎?”
齊威依舊沒有答案,雖說當初不是抛棄而是考量,也不是淩小小可以決定的,但她終歸是點頭了,這一心理關齊威總是過不去,但這并不妨礙他想要保護淩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