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上四樓,熟悉的兩道身影迎接三人的到來,齊威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
四樓的掌管者冷姬,如今的她隻能用拐杖才能走路,可想那左腳的腳趾應該都不複存在了。在她身旁是老熟人,曾經一起并肩作戰的瑪麗,此時的瑪麗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這裏與外面不差什麽,甚至暫時是一個安全的避風港,但有一樣東西,真正離開這裏之後感受到,永遠不會想要放棄,那就是——自由。
看到瑪麗沒有什麽驚奇的,那些參戰的人多數死,少數被重新帶回監獄,也就隻有齊威這幾個人是極少數徹底脫離的群體,當然了月球任務失蹤的人也不在少數。
看到齊威,瑪麗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态來面對才好,當初人家帶着提攜之意照顧自己,自己卻一直堅持那種虛幻的理論,真正到了歸來之後才明白,沒有離開監獄四樓的女犯人竟然全部埋怨自己,那些在月球戰死的女犯人也都歸罪于自己。
笑着點了下頭,既然錯過,便無交集的可能,理念不同也就沒有必要多加練習,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大家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淹水也是你我他而不是我們的事情。
冷姬苦笑了一下,站立在那裏看着齊威繼續上行的背影,自己真的錯了嗎?堅持了近十年,最後除了瑪麗和幾個姐妹之外,在這監獄竟沒能結交下那些一直恭維自己,圍攏在自己身邊的人,到了真正需要的時候,一個個都顧着自己的利益,早就将自己這個照顧她們的人忘掉。想當初齊威曾經說過,不是誰都可以照料别人,也不是誰都可以被别人照料,自己的人生隻能是自己主宰,你主宰不了她們最後。想不通不代表看不通,真的經曆過還有什麽不通的,現在更加沒有理由湊上去。
“站住。”瑪麗一咬牙,跑上去攔住齊威,緊接着就是一陣猶豫。
“你幹什麽,貴客你也敢騷擾,如不是看在你們表現好,這個機會都不給你們。”查理怒斥瑪麗,大有讓獄警動手的意思。
情急之下,瑪麗也顧不得那麽多,脫口而出:“你幫幫大姐,這樣下去她活不了了。”
齊威站定,回頭看着冷姬,隻見到苦笑沒見到後悔,這個女人,已經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内,曾經的挫折讓她不知不覺間心理扭曲,不做壞事但卻已經迷失自己,堅持己念最終隻能遭受到更多的傷害。
“我幫不了她,有些路要自己選擇的,她自己不回頭,誰也無法幫她。”搖了搖頭,齊威繼續向上走。
“别去了瑪麗,确如他所說,我無法将自己近十年的努力看做是一張白紙,既然都已經堅持了這麽多年,我就一定要堅持到底,不是還有一隻腳嗎?腳沒了還有手。”
聽得冷姬的話,瑪麗隻得歎氣,正常服役年限自己還有一年多就要出去了,沒有了自己,她怎麽管理這女子牢房,越來越少的人關注她,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對她也隻剩下了一點虐待報複的意味,早已沒有了當初舊情分照料一下的意思。
“回吧,有些路,無法回頭的。”拄着拐杖,拖着廢腿,冷姬返回四樓的牢房,迎接她的是一陣陣冷嘲熱諷,如今的四樓擁有了一個後天巅峰的女犯人,來到這裏之後拉起了一大批女犯人,雖無法搶奪冷姬作爲管理者與獄警聯系的權力,但卻在這四樓,分割出來一大片屬于她的勢力。
今日齊威的出現讓對方變得小心翼翼,看到冷姬與瑪麗碰壁而歸,譏諷的嘲笑聲四起。
這笑聲傳的很遠,齊威也聽到了,回轉身看着腳下的四樓,看着那熟悉的樓閣,微微歎了口氣轉身繼續上行。
五樓基本已經空了,當時的月球任務除了馬上就要出獄的之外,幾乎都參與了進去,多少都被留在了月球上,看着靜悄悄的環境,腦海中想的是那《羅漢體》,當初自己離開之前,已經将那房屋中留下的信息提示破壞,随着後來遠赴月球,這本不知道究竟有着何種威力的古武絕學,再無任何人知道它的消息,根據前主人如此設置來看,保管者李凱必然也不知道自己保管的究竟是什麽,否則也就失去了設置這麽多線索的意義。
“小子,一直說要跟你好好大醉一場,上一次人太多,喝的無趣,這次我們可要好好喝一場。”北獄王站在内獄的門口,親自迎了出來,這對于查理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監獄的四根擎天柱許多獄警都隻是聞其名未見其面,如今卻能夠主動迎接,話語還是如此親近,想到不過一年多的光景,當初那個狼狽少年,已然身份高高在上,查理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
“我看比一場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經曆了那樣的一次任務,就算沒有交情彼此之間也都是絕對的身份對等。
查理大吃一驚,早就聽說北獄王手段殘暴,這齊威怎麽還頂了回去?
“哈哈,你小子聰明。行了,你們回去。”北獄王大手一揮,示意查理以及其他獄警可以離開了。
走在那冰冷的回廊中,隻聽下北獄王重重的喘息聲和腳步聲,待的大門關閉之後,北獄王才正色開口:“這次是老監獄長要見見齊力。”
“嗯。”齊威點頭,他明白北獄王的意思,隻是單純的見一面,或者說提醒齊威,你要是沒能力保護齊力,最好将他留在這裏,免得到時候出事?
走到特殊的位置,北獄王絲毫沒有避諱齊威,伸手在漆黑的牆壁上敲打了一下,緊接着将手腕上特大号的光腦對在牆壁上,吱嘎嘎的聲音響起,一道看起來重達數萬斤的暗門開啓。
一步步向上,待的光亮照入,身處海島山谷高峰的建築呈現在眼前,可見遠處的雄偉壯觀的亭台樓閣,也可見莊嚴肅穆的現代化建築體,隻是那處于最高位置美輪美奂的建築,四個方向建造了四個相同的建築,不知道爲何?
“那裏曾經關押郁莎,說是關押,不如說隻是讓她不離開這裏的一種限制而已。”北獄王沒有隐瞞,到現在爲止監獄方也不知道齊威與郁莎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最終的交換條件郁莎在監獄拿走了許多好處,誰知後來不知爲何又跑了回來,專門爲了齊威回來,爲他赢得了監獄的一個承諾,一旦齊威遭遇不可抗拒的陷阱,監獄方必須出手。
其中的一個建築内,齊威見到了監獄方的最高層人物,曾幾何時四大終極勢力是那麽的高高在上,誰又曾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夠與他們處在同一個層面交流,盡管實力上還有些差距,但誰又能說,隻有20歲的齊威,未來會創造怎樣的古武實力?
紫色一身的東方紫妃,東獄王東方智,西獄王依舊是那淡定沉默的樣子,見到齊威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站在他身邊的即是四大獄王中甚少露面也是最爲神秘的南獄王,一直以來盛傳這南獄王實力雖說不強,但卻擁有着讓天地玄黃四大殺手都要顧忌的暗殺能力,長相陰柔中透着堅毅,并無太過出衆的特點,這樣長相的人才适合修行殺手技能,先天上就占有一定的優勢。
幾人的中心,是一個黑須黑發,五官端正意氣風發的中年人,給人感覺不過四十左右歲,可當齊威仔細觀瞧便會發現,長相與年齡絕對不相符,别的可以保持,眉宇之間的老态卻怎麽也無法掩蓋。
齊力很難得的主動開口:“看我現在如何?”一邊說着一邊主動走到那中年人身邊,眉宇之間帶着一點點熟絡,熟絡歸熟絡,卻不是對齊威那般的親近,可能隻是因爲長時間未曾見面才會有一點點主動。
聲音洪亮,臉上帶着頗爲讓人感到親近的笑容,上一眼下一眼仔細看着齊力,然後在他肩上的粉貂身上停留了幾秒,待到那粉貂吱的一聲鑽入齊力的衣服隻露出小腦瓜帶着一絲懼意的望着,才笑着說道:“不錯不錯,聽說你現在叫做齊力?”
點頭,伸手把粉貂從懷裏抓了出來,直接按到肩膀上,粉貂跑,齊力抓,反複着同樣一個動作,兩者皆是偏執狂,誰也不肯被對方說服。
看到齊力又開始自顧自的模樣,中年人顯然早已習慣,想當年自己獲得那個離開地球機會去見識外面世界時偶然之下撿到了還是嬰兒的齊力,也不知是哪根弦動了一下,竟然不遠宇宙的隔斷将其帶回了地球,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發現了齊力的不同,聯想到自己在那一刻聽到的一些消息和那段時間發生在宇宙文明内的一件天大事情,他心中基本上有了定論,沒想到自己善心之下竟然将獸族内的皇獸給帶回了地球,苦于地球未曾進入宇宙文明,他自己的實力也沒有辦法與外界聯系,想到一旦将齊力運用好将會給監獄帶來的諸多益處,迫使他加緊時間修煉,正值壯年就将監獄長的身份卸下交給女兒。
任何信心鬥志在時間的推移下都會慢慢化爲泡影,十幾年的時光終于踏破無爲境界進入神話境界,卻發現有些壁障自己在努力多少年也無法沖破,對于齊力的存在,也就成爲了事實的雞肋,遂齊威帶走齊力,監獄方并沒有人出來阻攔。獸群攻擊地球,監獄方便開始關注齊力,也許說不定這是一個機會。
“齊威是吧,我叫東方軍,這監獄的前任監獄長。”很友好的甚至伸出手要與齊威相握。
齊威輕輕與東方軍握了一下手,兩人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這個就是嗜血殺神嗎?二十年沒見到了,沒想到這一次的嗜血殺神竟不是在那太平間曆練出來的,而是如此擁有信念的殺戮中得來。孩子,難爲你了,到現在還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嗎?”東方軍轉頭看着爾雅,臉上露出一絲追憶神色,上一個嗜血殺神可說是有史以來最強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殺戮吞噬信念的人,強大歸強大,也是造成他身亡的原因,功高蓋主威脅到了醫院院長的地位,遭人陷害全家身亡,看這爾雅應該是那個人的後代,否則匆促之間傳承的嗜血殺神怎麽還能出現。
“我有信念的。”爾雅點了下頭,目光掃向身邊的齊威,在他心中這個男人即是主人,又是朋友、大哥、夥伴、引路者,總之一句話,齊威強大的偶像地位已經牢牢印在爾雅的心中,那不是純粹的實力,而是以一種讓人難以預料方式不斷實力提升所産生的偶像信念。
羨慕的看了一眼齊威,東方軍把東方紫妃叫過來:“這是我的女兒東方紫妃,如今的監獄長。”
預料到不敢相信,四大終極勢力的監獄長竟是女兒身,以東方軍來看,這東方紫妃斷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東方軍的好态度齊威知道來自于哪裏,隻是他不想那麽做。
“留下來,無論是齊力還是爾雅,或者是你,由我在沒有人敢把你們怎麽樣?”東方軍的直言不諱還是超出了齊威的預料,本以爲是帶有一點點交易性質的照拂,沒想到變成了完全的維護。
“我想知道理由?”齊威頓了一下,選擇實話實說,世間沒有免費的午餐,他不想此時得到實惠卻要在未來付出更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