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跟一幫師兄一起出了門,然後指着自己的車說:“我的車在這裏。”
“GTR啊,厲害啊,是南條财團給你買的吧?”直居前輩一臉羨慕的說。
和馬正要解釋,園城寺就問:“南條财團是那個南條财團嗎?所以周刊方春的消息不實啰?實際上已經确定了你會入贅南條家?”
和馬:“不,并沒有。這輛車是因爲我的車被當成證物扣下了,所以找人借了一輛先開着。”
“直接把GTR就借給你了,看來這位朋友非同一般啊。”園城寺一臉别有深意的笑容, 拍了拍和馬的肩膀。
和馬笑了笑,放棄了反駁。
“我坐桐生君的車給你指路吧。”
直居剛說完,園城寺就阻止他:“什麽話,人家二人世界,你插一腳算什麽事嘛。讓桐生君跟着我們的車就完了嘛,反正這個時間車也開不快,不用擔心被甩下。”
和馬點頭同意,于是就這麽決定了, 片刻之後幾輛車魚貫開出警署的停車場。
和馬這才發現前輩們開的車都不比GTR差。
日南:“我實際體會到了律師是高收入人群這件事。師父你爲什麽選擇成爲警察啊,當律師多好啊,以師父你的厚臉皮程度,你肯定很快就會變成著名法律豺狼,賺得盆滿缽滿,小千再也不用這麽精打細算了。”
和馬:“我感覺就算我賺了大錢,千代子也還是會精打細算的,她那是天性。”
“是嗎?”
和馬:“待會隻能麻煩你陪酒了。”
“交給我吧。”日南比了個OK的手勢,“我媽媽專門教過我在酒席上該幹什麽,斟酒什麽的不在話下。”
和馬:“給别人斟意思到了就行了,你主要坐在我身邊,負責伺候我這個師父,沒人能說什麽。”
日南笑了:“你難道還怕你東大的前輩們占我便宜嗎?”
“不要把人想得太好。”和馬如此說道。
“好好,放心啦。”日南頓了頓,又問,“你覺得能從你的前輩們這裏搞到扳倒這個日向株式會社的證據嗎?”
“不好說,總得試試看。”和馬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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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後,和馬跟衆位師兄已經酒過三巡。
他開始試着把話題引向日向株式會社。
“今天這個日向株式會社的人, 綁架了我的徒弟,結果他們非說是邀請,這樣真的能過關嗎?”
園城寺看了眼日南裏菜,說:“她身上有傷痕嗎?”
日南說:“有!抵抗的過程中我應該是被敲了後腦勺。”
“隻是敲了後腦勺?那沒什麽用。”園城寺一口喝完杯裏的酒,日南立刻給他滿上。
園城寺完全沒看倒酒時候日南領口的溝壑,而是盯着和馬的臉繼續說:“他們使用的武器,都是包了膠的,留不下太明顯的痕迹,很難定傷。”
日南立刻說:“不對,我記得我應該是被酒瓶子打的。我倒下的時候向後看了一眼。”
“那應該能告他們故意傷害。你明天就去有司法鑒定資格的醫院做個鑒定,”園城寺笑了笑,“不過我們律師事務所應該會以庭外和解爲目标來運作,你可以賺一筆不菲的賠償。非要定成刑事案件……不是我自吹,我們律所實力很強的,除非你找更有名的大律所。但那些都超貴的,沒必要。”
和馬:“前輩,你們一直都知道他們在經營什麽不是嗎?”
“是啊。”直居前輩答道,“他們公司的經營内容說明還是我們負責寫的呢,注冊資料也是我們填的,肯定沒有任何違法的地方。”
和馬:“他們還綁架。”
“關于這個,你告他們綁架肯定不會成功。”園城寺露出一副自誇的笑容,“因爲他們會給被綁架——我是說被邀請的人買一份意外險,然後受益人還是被邀請的人本人。沒有人綁架的時候會給人質買這樣一份自己一點益處都不享受的保險的。”
和馬半張着嘴:“還能這樣?”
“當然能。這是我的主意,後來在法庭上也實踐過了,最後法庭判定綁架罪不成立。”
和馬:“可是日向公司真的綁架了人啊。”
“有誰失蹤了嗎?”園城寺反問,“另外他們一直都沒有對被綁架人——我是說被邀請人實施拘役,他們那個場地你去過吧,那個場地從來不會封鎖的,想逃随時可以逃出來。”
和馬回想了一下那個場地,好像還真是随時可以逃。
而且日南也沒有被綁起來,就是暈倒了之後放在桌上。
園城寺繼續說:“我們嚴格審核過他們提供的服務,我們确信沒有任何違法的地方。事實上到現在也确實沒有任何一個顧客遭遇不測,這就是個提供特别服務的公司而已啦。
“實際上他們名聲還不錯來着,不少人找他們提供服務。你要是将來夫妻陷入倦怠期了,也可以找他們提供點生活樂趣。
“妻子被忍者抓走了,你勇闖魔城把妹子救回來,是不是很像任天堂新出的那個遊戲的内容?”
園城寺說的應該是最近剛剛發售的遊戲《影子傳說》,對和馬來說這是兒時的記憶,但這個年代這是最新銳最時髦的遊戲。
和馬看出來了,這位園城寺前輩真的以爲日向株式會社是像《甲方乙方》裏葛大爺開的那個公司那樣的公司。
他闆起臉,認真的問園城寺前輩:“如果他們真的是在做違法的事情呢?”
園城寺前輩笑了笑:“我們當然知道他們的行爲有很多不合法,我們當然知道他們把人請過來的手段,怎麽看都是綁架。
“但是我們不能這麽死闆嘛,日本是個和平的國家,生活那麽無趣,需要一些刺激。
“這就像那些愛好者一樣,又是皮鞭又是手铐的,怎麽看都違法,但也警察也沒有把他們全抓起來嘛。
“當然了,日向會社也有不對的地方,主要是流程不完善,他們自己人容易受傷,也容易傷着客戶,但這些他們也都賠錢了呀,還幫客戶買了受益人是客戶自己的保險。”
和馬跟日南對視了一眼,後者小聲嘀咕:“可如果洗腦是真的,那就不一樣了。”
園城寺前輩繼續說:“當然我們也一直在注意他們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違法行爲。畢竟我們事務所也很愛惜羽毛的,不想自己的招牌帶上污點。
“每次日向會社出了事情,被人告了,我們都會要求他們實話實說,所有的内容都錄音存檔了。我們還建立了回訪機制,定期去訪問日向公司的前客戶。
“除非他們真的有什麽洗腦的本事,不然這個公司幹的真的是合法的事情啊。”
園城寺停下來,盯着和馬:“你不會覺得他們真的能洗腦吧?這種事情做不到的啦,我大學時候選過心理學,知道斯坦福監獄實驗,那個其實不是洗腦,是預設情景對人産生了影響。
“要我看,真正的洗腦,是一種宣傳策略,你看現在我們總覺得蘇聯洗腦很厲害,其實是因爲美國一直在宣傳啦。”
直居前輩也點頭附和道:“持續不斷的宣傳,确實能起到類似思想鋼印的效果。最近西方的宣傳機器還愛上了茨威格的1984,讓我們覺得那邊就是這個樣子。”
和馬皺着眉頭,因爲他知道,這個世界線蘇聯恐怕真的洗腦很厲害。
因爲和馬跟蘇聯的超級戰士對打過。
既然蘇聯可以通過技術手段,制造隻需要念出特定詞彙就能啓動的超級戰士,那有别的實現途徑也不奇怪。
這個世界線應該是真的能通過心理學之類的手段洗腦的。
和馬看了眼日南。
她沒有詞條,所以很危險。
園城寺前輩說:“反正,日向企業應該沒有大問題,我好歹也是東大畢業生,雖然是法律豺狼,但不至于昧着良心。他們要真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首先站出來怼他們。
“還是說,其實他們已經做了?”
和馬:“對,我懷疑他們已經做了。”
園城寺前輩愣了一下:“真的嗎?通過什麽手段?洗腦?”
本來其他人聽到和馬的說法都安靜下來,園城寺這一說,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和馬:“還沒有确定。”
“如果是洗腦的話,那還真是麻煩了,”直居前輩說,“因爲日本法律還沒有針對洗腦的條文,日本又不是完全的海洋法系國家,得等新條文出來才能定罪。所以真有洗腦犯,現在壓根拿他沒有辦法,隻能期望蝙蝠俠來了。”
另一位前輩搖頭:“蝙蝠俠來都沒用,蝙蝠俠不殺人,抓到犯人也是提供證據給警方讓警方關人,得那個誰來……嘶,美國漫畫裏還沒有會用私刑的法外制裁者啊?”
“有吧?”
“有嗎?沒有吧?”
前輩們開始讨論起美國的漫畫英雄,和馬則喝完杯子裏的酒,扭頭看着日南。
對方已經進行過一次行動了,搞不好會繼續“邀請”日南。
這次自己來得快,不然日南恐怕就會和那個空手道冠軍的女朋友一樣,被洗了腦任他們擺布。
但是按照園城寺前輩他們的說法,以正常的途徑根本沒法給這幫人頂罪,頂多就讓他們賠錢。
他們看起來根本不怕賠錢的樣子。
難道又必須通過法外的手段來懲治他們了嗎?
拿上愛刀,以意外死亡做威脅,逼迫他們承認自己的罪行……
可是上次拔刀才是不久以前的事情,會不會太過頻繁的使用愛刀的力量了?
和馬搖搖頭,暫時揮開這種想法。
——還有希望,明天去找一下那個空手道冠軍了解情況。
還有去看看冠軍桑的前女友現在的情況。
也許能抓到日向株式會社的狐狸尾巴。
這時候,園城寺前輩忽然對和馬說:“看起來你堅定的懷疑日向公司涉嫌犯罪行爲啊,那這樣吧,我們把我們律所經手的卷宗都複制一份給你,你照着上面的内容去探訪好了。
“日向公司要是真的涉嫌犯罪,早點踢爆也是好事,我們表演一手大義滅親,能把失的分都賺回來。”
直居前輩接口道:“好!另外我們甚至能幫犯罪分子打赢官司,這也是一種宣傳嘛,搞不好以後會有更多這種灰色産業來找我們打官司呢。”
和馬皺着眉頭看着這幫前輩,日南替他把心中所想說出來:“前輩們真是一幫法律豺狼啊。”
園城寺等人哈哈大笑。
“沒錯,我們是法律豺狼!”
“勝者就是正義!”
日南嘟囔了一句:“我沒在誇你們啊。”
和馬則露出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