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胸口拼命搖頭然後開始小聲啜泣的臨淵,到底還是喜歡了吧?雖然嘴上從來沒有承認過。
“臨淵。”臨清伸手想去扶他,胳膊伸到了一半,被我攔了下來。
“讓他哭吧。”我平靜的說了句,哭出來也好。
良久,臨淵站了起來,頂着兩個發紅的眼眶,語氣卻十分的平靜:“哥,帶我去丹澤山。”然而隻要細看就會發現,他握起的拳頭十分的用力,分明在忍着極大的痛苦。
“好。”臨清答應着。然後轉頭看向我,“神君,一起去吧。”
“嗯。”我點了點頭。這隻鳳凰現在的模樣,确實讓人擔憂。去丹澤山,應該是想去看看,青鳳的青燈吧?
臨淵一路上非常安靜,什麽也沒說,隻是呆呆的看着前方。那雙眼睛空洞的有點吓人,我和臨清對視了一眼,猜不準他的心思。
可是在到鳳凰族入口的時候,卻出了點意外。
“淵。”随着一聲極短的呼喚,一個白色的身影直直的撲進了臨淵的懷裏,泫然若泣的聲音裏帶着無限的委屈。“終于等到你了!”
“小婳,你怎麽來了?”臨淵推開懷中女子,有點詫異的問道。
那女子眼神垂了垂盯着自己的腳尖,小聲的說:“我獨自一個人呆在天界,好害怕。空蕩蕩的大殿裏隻有我一個人,你說去見你母後,讓我等你,可是,我等了好久都不見你回來,她們都說、都說你不要我了——”說着她擡手抓緊了臨淵的袖子,仰起了噙着淚珠的小臉,“淵,你不會丢下我的,對吧!”
一個嬌弱的好像一朵小白花的女子,這就是臨淵想要疼惜的那個人吧?我想起了青鳳,那個一直極爲要強的女子,冷冷清清的,就算是害怕,想哭,恐怕也會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像這個女子這般柔弱的尋求男人安慰,她肯定,是做不出的。
“小婳——”臨淵擡了擡手,想像以前一般把她擁進懷裏,安慰的說,會永遠保護她。可是想到那張清冷的面容,他突然心頭一痛,放下了手,出口的話也變成了,“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小婳知道淵是被貶下凡間了,不是故意不來見小婳的。”那女子擡頭露出了個溫柔的笑意,“小婳其實很開心,因爲淵想要娶小婳,和小婳永遠——”
“小婳,我要食言了。”臨淵打斷了面前女子的話,轉頭看向了鳳凰族的入口處。那裏一株高大的梧桐高聳入雲,一如多年前初見時那般,沒有一點變化,可是那個從樹上掉下來的女人,卻已經不在了。“我不能繼續保護你了。”
“淵,你、你說什麽?”那女子不敢相信的看着臨淵,眼眶裏的淚珠兒又在打轉。似乎隻要臨淵再說一句,她就會哭出來。
可是臨淵沒有再看她,隻是搖了搖頭,苦笑道:“小婳,我隻是個連自己心都看不清楚的可憐蟲而已。不值得你依靠。對不起。”
“淵,你到底在說什麽?!爲什麽看不清自己的心,你說過喜歡我的啊!爲什麽對不起?你不喜歡我了嗎?真的不喜歡我了嗎?”那女子的眼淚終究是掉了下來,梨花帶雨的質問着臨淵。
這時,一朵淡紫色的梧桐花,悠悠的飄到了臨淵的眼前,他不由自主的攤開了手掌。任由它落在了他的掌心。呵呵,不喜歡嗎?真的不喜歡嗎?曾幾何時,那個女人也這樣問過自己,可是當時他是怎麽回答的來着。
誰稀罕要你這種冷冰冰的女人?那嫌棄的話語猶響在耳邊。可是現在他也好想問自己一句,不喜歡嗎?真的不喜歡嗎?
可是這種心痛到窒息的感覺,又該怎麽解釋。
“青鳳。”臨淵喃喃的念着這個,不知不覺已經刻入心上的名字。
心,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