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的香氣彌漫,有種讓人想打噴嚏的感覺。
一直聽說這地方是個醉生夢死的所在,但是卻從來沒有機會親眼見識一番,着實遺憾。
在做司冥未婚妻的那會兒,我是不曉得凡間還有這種地方。後來掌管了永夜城之後,見了各色生魂,對青樓這個地方自然也了解了幾分。好奇心自然是有的,爲此我也悄悄來過幾次,隻不過每次還沒來得及進門,便被小白堵個正着。
那時小白還不過十幾歲的少年模樣,粘人的很,對那張抿着嘴看着我的小臉,本神君也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小白,大人帶你去長長見識。’這般的诨話。
後來,小白長大了,想起我提議去青樓時,他一臉鄙夷的眼神,算了,不提也罷。
是以,綜合以上種種不幸,本神君對青樓這個地方的好奇心一直擱置到了現在。
“羲禾,你不覺得這樣有點怪怪的?”我指了指兩人的姿勢。
“還好。”羲禾看向一樓門口的方向,攬在我腰上的手又緊了兩分。
察覺到周圍異樣的視線,我還是忍不住從他腿上滑了下來,坐到了他旁邊的椅子上。假裝鎮定的倒了一杯茶水。
我仔細端詳了茶杯中倒映出的這張臉,良久,終于忍不住瞪向一旁揮着折扇風度翩翩的男人,“羲禾,我剛才變得分明是個美男,這是怎麽回事?”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
本來以爲周圍人驚訝的是兩個男的抱在一起。現在看來——剛才羲禾面不改色的将我攬進懷裏,得亮瞎多少人的眼睛啊!
這張兇神惡煞粗狂至極外加一條刀疤的臉,簡直太驚悚了。
“小離變得美男太漂亮,我不放心。”羲禾轉頭朝我一笑,然後擡手捏了捏我的臉,“這樣,安全多了。”
我瞟了一眼,他那張變得平凡了不少,卻依然耀眼的臉,沒有說話。心裏暗暗道,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敢招桃花,本神君滅了你。
我們的位置處在二樓靠近圍欄的地方,輕輕松松便能看盡一樓的景象。我看着那些調笑晏晏的凡人,“羲禾,叫個姑娘來。我要聽小曲兒。”
羲禾順着我的目光看去,“不堪入耳,回去親自彈給你聽。”
“……”誰要聽你彈得!本神君是來逛青樓的,隻在這文雅的坐着喝茶像什麽樣子?
“兩位公子好。”一陣柔媚的聲音響起。
輕紗薄衣,朱唇玉臂,懷中柔柔的抱着一隻琵琶,我好奇的看着這個傳說中的花魁,果然人靠衣裝,這般妖媚勾人的姿态,和湖邊膽小的男鬼簡直判若兩人。
“認識我們嗎?”我朝着來人露出了個友善的笑意。不過,可能是因爲這副長相太過兇悍,隻見樓間花倒退了一步,面帶驚懼的看着我。
“你們是?”
“永夜城。”我好心的提醒道。
樓間花聽到這三個字,倒是松懈了下來,不過轉瞬又驚訝的問,“你們不會是反悔了,要來取回我性命的吧?我告訴你們,我心願還沒有達成,你們要是強行帶走我,我大不了、大不了——”
我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個膽小又多疑的男人,“大不了什麽?”
隻見他憤憤的漲紅了臉,喃喃道:“大不了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