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看樣子你在凡間的事已經了結,怎麽沒有回龍族?”
“我,我在等一個人。”她欲言又止道,臉上帶了些羞怯的神色。
聽到這,我倒是很有興趣,“等你的情劫?”看她還依然保持着在凡界的樣貌,不難猜測。
“嗯。”她點了點頭,“按人界來說,也有六年了,我問過上神了,他應該今日就到。我答應了他,等他一起投胎。生生世世,不管是少年,青年還是老年我都要陪他一起渡過。”
看她滿臉的憧憬,我實在不忍心打斷,“你父親同意了?”想起花祈那副愛女如命的模樣,還是問清楚的好。我可不認爲,他舍得這個寶貝閨女一直留在人間。
“我爹他回龍族了。”說到這她尴尬的别開了頭,語氣裏有點愧疚,“離姑姑,你可不可以去趟龍族,勸勸我爹,他離開的時候很生氣,我有些擔心他。”
“嗯,回頭我去龍族走一趟。”
“謝謝離姑姑。”
以花祈那暴脾氣,居然沒把這丫頭捆了直接丢回龍宮,倒是稀奇。想到這裏突然有些同情這條黑龍,爲了這個閨女,也算是操碎了心。偏偏他這個閨女還是個隻要情郎不要老爹的,原先是爲了暮潇水,這次又爲了個不知哪裏蹦出來的情劫。
“他來了!他來了!離姑姑,你看我的頭發有沒有亂,衣服怎麽樣……”我看着面前這個瞬間變得燦爛無比,慌張的整理儀容的女子,不禁對那個情劫升起了一絲好奇。順着花容跑去的方向的看去,隻依稀看到奈何橋頭,站着一個向花容揮手的男子。
冥界的奈何橋上一直是煙雨朦胧的,猶如三月的小雨,纏綿而凄離。如今隔着大半個橋的距離我也看不清那個男子的長相。正欲擡腳往前走兩步,一窺究竟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我。
“小離兒,還是不要打擾那小兩口久别重逢了。”
司冥撐着一把紅色的油紙傘緩步走到了我的身邊,黑衣紅傘,像是給凄清的奈何橋添上了一筆濃墨,格外的醒目。“你若是有興趣,我不介意陪你也來一場。無非就是摟摟再抱抱,然後——小離兒,要不要試試?”
語調微微上揚,炙熱的氣息噴在耳畔,這老不羞自從未婚妻跟人跑了之後,臉皮是越發的厚實了。
“本神君确實有興趣,有空了也會找個人試一試,上神您就不用費心了。”我有意的退開了兩步,倒不是害怕和這個男人靠的太近,其實我是擔心,擔心自己看到這張臉忍不住,忍不住——揮他一巴掌。
揮他一巴掌,倒是不難。多年積壓的舊怨,我早已在心中設想了不止一種讓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妙計。隻可惜今日身處在他的冥界,我怕自己一時痛快了之後,這厮再想出什麽鬼主意,來打擊報複本神君,本神君連個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似本神君這種純良無害的,和他這種黑心黑肝的家夥,本就沒什麽可比性。陰謀詭計這種東西,我一直都承認,自歎不如。
這不,自從上次銀河烤魚事件之後,本神君的清白雖在,但是清譽已經丢了個幹幹淨淨,尤其是司冥的婚事泡湯之後,本神君就更坐實了拆人姻緣的名頭。
“哦?找誰?”司冥挑眉問道,明明知道她是敷衍的話,卻忍不住想一問究竟。
“當然是本神君喜歡的人,這種事,總不好勞煩上神您吧?”
“什麽時候小離兒竟然有了喜歡的人,我都不知道呢!”看着這個說的一臉無辜的女人,司冥忽然輕笑了聲,修長的手指握緊了白玉的傘柄,掩飾掉自己心頭的薄怒。該死,他忽然無法笃定,無法确定他沒有在她身邊的這些日子,她認識了些什麽人,她又做了些什麽。也許,她真的有了那個所謂的喜歡的人……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