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禾,你說會不會是暮潇水太虛弱了,一時頭昏眼花,指錯了方向?”我俯視着下面這片高低起伏的山巒,不禁有些懷疑。
“應該不會。”羲禾回答道,看着腳下這個半趴在雲邊探出半個腦袋的小女人,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以暮兄對這個世界的感知能力,沒道理找一片殘魂還需要兩年之久,除非——”
“嗯,除非是這片殘魂自己藏了起來。”畢竟人魂不同于其他的魂魄,就算是殘缺的一小片,它也會有點自己的意識,不像其他魂魄那般懵懵懂懂的形似靜物。
“不過,一片小小的人魂,能把氣息掩藏的這麽幹淨?它怎麽做到的?”本神君這成天和魂魄打交道的人都察覺不到,委實怪異。是身上有什麽掩藏氣息的稀寶?
“這找也找不到,難道要等她自己出現?”
就算肯等,暮潇水怕是也等不到了。想到這不免有些不忍,終究是多年的朋友。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神魂俱滅,卻無能爲力嗎?
“倒也不用。”羲禾沒有錯過她語氣中的那絲傷感,于是開口道。
聞言我回頭看向羲禾,語氣裏也帶了些期待,“有什麽好法子?”
“稍等。”羲禾右手一揮,消失了片刻,再出現時,手上拎着暮潇水。“有他就夠了。”
我看着跌坐在雲上,兀自撫着胸膛平複氣息的暮潇水,有些不解“那人魂躲了他兩年,你把他帶來,确定有用?”
“試試不就知道了。”羲禾嘴角微揚,“情郎命不久矣,還能視而不見的話,那暮兄,也可以安心的去了,也不要有什麽遺憾。”
聽到這,我也明白了羲禾的意思,苦肉計麽?不過,暮潇水這個模樣,真實就已經很苦了,“可是,隻是個人魂的殘片而已,它就算有意識也是很少的,不見得會認識這個情郎。”
“試試就知道認不認識了。”羲禾看向暮潇水說道。
“好。”死馬當活馬醫,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暮潇水,爲了你的裳裳,你忍忍。”
“……”暮潇水看到突然出現在離末手裏的淺綠色發帶,本能的發憷,“末末,你——”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突然變長的發帶捆了個結結實實,就連手腳也被束的緊緊的。“你要做什麽?”
“當然是幫你找霓裳姑娘的人魂。”這暮潇水,難道元神虛弱,腦子也變得不夠靈光了?
“那也不用——”
“時辰不多,不要啰嗦了。一會兒記得大聲的喊你的裳裳,最好凄厲一點,你就喊有人要殺你,你馬上就要死了……。”我打斷了暮潇水的抗議,手握緊絲帶的一端,一個旋身就将他丢了下去。
“暮潇水,那片殘魂會不會出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暮潇水被丢的一陣暈眩,等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蕩在了半空中。
羲禾看着坐在雲邊悠然的垂下兩條腿,手拎着絲帶好似釣魚姿勢的離末,寵溺的笑了笑,“你這法子倒是很直接。”說着望向了絲帶另一端的某人。
“當然。我可不認爲一片小殘魂會懂什麽元神消散之類的東西,時辰不多了,這個最有效。”說着我晃了晃手裏的發帶,“本神君就做一次壞人。”
一陣風吹過,那失去了發帶束縛的及腰墨發,輕輕揚起,略過了纏着淺綠色發帶的素白手掌,分明而炫目的顔色,羲禾看的有些失神。
“不過,羲禾,你說萬一那片人魂看不到,豈不是白費力氣。”
“羲禾?”
“嗯。”羲禾聞言收回一瞬間飄遠的思緒,低頭看向蕩在半空中的暮潇水,“暮兄會把握好機會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片人魂應該一直跟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