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好似不沾染一絲凡塵,但幽邃中卻又有掩不住的光華流動,波光潋滟,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眉如墨畫,絕美的唇形散發着迷人的光澤,如瀑的黑發被一根白玉的簪子整齊的束起。俊美的臉上挂着的淺笑溫潤而怡人,那是一種帶着淡淡疏離的微笑。身形颀長娴雅,一身白色的袍子,顯得十分飄逸,卻又帶着十分的清冷。
我想這是一個美到難以用筆墨描繪的男子,也是一個迄今爲止我見過的,把‘仙’這個字演繹的最淋漓盡緻的男子。他分明就站在那裏,渾身上下卻給人一種站在雲端的飄渺感,似乎是那麽的冷清,那麽的遙不可及……
“羲禾兄,在下的好友,離末。”
暮潇水的聲音讓我瞬間驚醒,老臉忍不住一紅,好歹活了這麽大歲數了,居然被一個男人迷了心神。
“末末,這裏的主人,羲禾。”
男子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似是沉吟了半刻後,莞爾一笑,“離姑娘——很像在下一位故人。”
“三界這麽大,有相似之人,也不奇怪。”我撇過頭很不自然的回道。
“确實。”這時他的語氣裏帶了些許認真。
想起夢中那句帶着寵溺的‘我的小離’,我不禁滿頭黑線,難道,本神君以前真的不小心和這個叫做羲禾的男人有過牽扯?
可我仔細的翻了翻自己這三十六萬來的記憶,也确實沒有羲禾這個人,縱然心中有着很多疑問,但很明顯,現在不是個說話的好時候。
“羲禾兄,有勞了。”這時,暮潇水将鏡子遞到了羲禾的手上。
隻見羲禾接過鏡子,薄唇輕啓,也不知念了一句什麽,原本古銅色的鏡子,竟然變成了通透的碧玉色,上面更是多了很多複雜的紋飾,整個鏡子散發着一種遙遠而古樸的力量。
“凡世方一刻,鏡中已千年,暮兄可還需要再想想,我們等你不過幾個時辰,你卻要在鏡中尋覓不知多少歲月。”羲禾詢問道。
暮潇水搖頭,态度很堅定,“隻要能找到她,就值得。”
“這聚魂之術一旦開啓,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至于——你這一身的修爲,恐怕也要散盡。”
“修爲,有什麽可後悔的,大不了再做一株桃樹,老子又不是沒做過,最多不過幾萬年的孤寂。比起徹底的失去她,這又算得了什麽。快開始吧!”暮潇水擺了擺手,開始催促起來。
竟要以全部修爲爲代價,聽到這裏,我有些動容,甚至不惜再度做回桃樹嗎?
算了,大不了我幫他找塊靈氣肥沃的土地,讓他可以修行的快些。這家夥這麽一副慷慨的模樣,我心疼什麽?
“好。随我來。”羲禾的目光微閃,右手一揮,我們便站在了一個布滿了陣法的房間。
屋内沒有光線,隻有屋角四周的明珠發出柔和的光暈。
“自己來吧!”羲禾指了指暮潇水的心口位置,又指了指屋子正中的那個床榻。
暮潇水走到床榻的邊緣坐下,右手握緊了匕首,拉開袍子,沒有絲毫猶豫的便刺了下去。殷紅的血,順着光澤的刀刃滑到了他的手腕,然後再一滴滴落下。落到碧玉色的鏡面上,紅的有些刺目。
“沉沉乾坤,鏡中北辰,溯魂尋魄,啓。”
羲禾的聲音未落,就見鏡子自動的飛到了暮潇水頭頂,一束白色的光,将他從頭到尾的籠罩了起來。然後隻見自他的周身飛出了無數瓣桃花,向着鏡中湧去,甚至連整個屋内都映成了一片绯紅。
須臾,桃花散盡,就隻剩下了躺在床上仿佛睡着的暮潇水。還有鏡子邊緣上浮現的那株淡粉色的桃花。
羲禾站在床榻旁,伸手接住緩緩落下的鏡子。
他從頭至尾一副悠閑的模樣,彷佛聚魂凝魄這種逆天的東西,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需要我做什麽?”不會在這裏坐幾個時辰吧?本來我是打算給暮潇水護法的,以免他被哪個路過的胃口好的妖魔給啃了。不過——我默默的瞟了眼周圍強悍的陣法,一般的妖魔鬼怪,還真啃不到他。
“離姑娘,要不要去喝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