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不和他計較,可是我卻不想放過他。此刻不除他,後患無窮。不過若是爲此害了臨淵他母後的性命,我也做不到。
天後,大概是臨淵心中唯一的牽挂了。
“黎昭你還真是卑鄙。”我咬牙切齒的念了一句。
“放了天後,饒你一命。”羲禾似是看出了我的爲難,直接開口道。
就在這時,黎昭手中的神魂突然出聲喊了起來,“淵兒,殺了他!殺了他!”
“母後——”臨淵的喉嚨一陣沙啞,神色間的痛楚清晰可辨。
黎昭見此,手掌又收緊了幾分,“不、不要顧及母後的性命。他害了你父皇、你四哥的性命,更是害的……我們母子差點、差點反目成仇,母後對不起你,沒有相信你,淵兒,聽母後……的殺了他!”
“母後能去陪你的父皇,很開心。”天後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讓所有人心頭一緊,“淵兒你是要做天帝的,要堅強……你以後還會遇到很多不得已的事情。你必須學會割舍……多餘的感情隻會是羁絆。這點你比不上你四哥……殺了他!你難道連母後的話都不聽了嗎?”
天後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一個字說出口,隻剩下了微弱的喘息。
“母後!”臨淵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撐地的手掌死死支撐着身子,他哭了。
“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一些。”黎昭故作無辜的說道,但他的威脅之意,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
“黎昭,不管是上古時候還是現在,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呢!隻會用女人來做人質嗎?是男人就痛痛快快打一場,不要用這些下作招數!”我冷冷的呵斥道。
“本君隻在乎結果。”黎昭應了一聲,“寡不敵衆之時,需要使些非常手段。”
“你要什麽?你到底有什麽條件才肯放了母後!”這時臨淵緩慢的站了起來,手中的長槍指向了黎昭。
“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嗎?”黎昭似乎已經料到了臨淵的反應,沉吟了一下,笑的愉悅。
突然,他面色一變——
我驚訝的看着他瞬間被一陣七彩光芒籠罩起來的身子,而後金色的火焰竄起,轉眼燃遍了他的全身。
黎昭慌張的掙脫着,卻始終逃不開鳳凰焚魂之火的包圍。
“不要!母後!”臨淵一聲疾呼,沖了上去。可是他沒有辦法靠近。火焰的外圍,似是一層透明的結界,困住了黎昭,也擋住了臨淵。
鳳凰一族的焚魂之火,故名思議,可以焚燒神魂的火焰。
與涅槃之火不同,涅槃火,隻燒其身、不傷神魂,是重生之火,是希望之火。而鳳凰的焚魂火則是死亡,是可以将神魂連同身體都燒得幹幹淨淨的火。
換言之,天後她是要和黎昭同歸于盡。
半空中的金黃色火焰十分絢麗,其中隐隐有隻鳳凰的形狀,隻是臨淵的啜泣的聲音,讓人心中很難受。
“母後!快停下!快停下!母後……”
這時火焰的結界内突然傳來了一聲極輕的歎息,“淵兒——”
“母後!”
“淵兒,記住一句話,不要讓任何人成爲你的羁絆,這樣你才可以強大……我的淵兒,一定會成爲最優秀的天帝……”
“不要!母後!不要走——”臨淵急切的哭喊聲回蕩在寂靜的第九重天裏,有點凄然,有點揪心。
天後用自己的性命,教會了臨淵爲帝者該有的絕情。最優秀的天帝?我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沒有了在乎的人,沒有了牽挂,以後的臨淵會冷清孤獨的坐在那個最高的位子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