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此額角冒出了幾條黑線,“落逸風你不要告訴我,它可以入藥?”
說着我瞟了一眼,已經被他拿到手中的牌位,看光澤和質地,應該是玉石之類的,入藥的話,熬的爛嗎?
正在我苦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羲禾突然開口道,“鎮魂玉。”
“鎮魂玉?做什麽的?”我疑惑的問。
“鎮魂鎖魄,可以阻止魂魄再入輪回。”羲禾解釋說。
“這裏有魂魄嗎?”聽先前山神老頭的意思,這整個族,應該是連神魂都沒有半分,全部被司冥滅掉了才對。走到落逸風身旁,打量着他手中的牌位,通體雪白透亮,上面卻連個名字都沒有。
我轉身看向其他的牌位,其他的牌位很整齊,統一的黑色玉石,上面勾畫的白色字體很見風骨,材質顯然與落逸風手中的不同。确實奇怪,祠堂的正中,居然擺放着一個沒有刻上名字的牌位。
羲禾搖頭,“這個祠堂内沒有魂魄。”
看着将牌位揣進懷裏的落逸風,我嘴角抽了抽,“你要它做什麽?”
“有用。”落逸風淡淡的回道。
“雖然沒有刻上名字,但這種祭奠死人的東西,落逸風你就這樣揣走,真的好嗎?”我問道。
“爲什麽不好?”落逸風反問,清朗的面容上露出一抹不解。
然後他似是想起了什麽,對我說道,“他們拿了我的藥鼎。”
“……”我默了一默。思索了半晌才明白落逸風的意思。他是說,落神族拿了他的藥鼎,而他拿走這個牌位,很公平。
看着心情不錯,又朝着祠堂内室走去的落逸風,我決定不再同他談論這個問題。落逸風雖然呆,但是在某些方面,莫名的執着,尤其是他對一件東西感興趣的時候。
本姑娘在人世上呆了七百多年,對于妖怪的思維一時片刻不能理解,也很正常。至少在我的觀念裏,偷墳掘墓,這種對死人不敬的事情,是要被打闆子,關牢裏的。
落逸風這種偷牌位的行徑,與偷墳掘墓沒什麽區别……
“羲禾,神魂散了是不是什麽都沒有了?”我問道。
“嗯。”羲禾點頭。
看着周圍這些牌位,我恍惚中想起了羲禾曾經和我說過的他的事情,滅世浩劫,神魂消散。
突然,羲禾從後背環住了我的腰,将腦袋擱在了我的肩上,“又在亂想些什麽?”
這個小女人,喜怒哀樂,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我覆上了羲禾的手,溫暖的感覺,讓人十分的心安。“以前一直以爲神仙是不死不滅的,現在發現他們也會死,會消失。凡界的人死了尚且可以輪回,可是神仙的神魂滅了,便是真的消失在這天地間了。羲禾,還好,還好當年你留下了一縷神魂。”
“還好,你尋到了我。不然,這個世上沒有羲禾,我該怎麽活下去?”說到這裏,我揚唇一笑,“不。我會活下去。因爲我沒有記憶,我不知道世上該有一個叫羲禾的男人。也許我會懵懵懂懂的過了一年又一年,直到覺得無聊了,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