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子低低笑了聲,“原來你沒有不想活?那甚好。”
殇月奇怪了,她活與不活,與他有什麽關系?
“你認識我?”她十分好奇這個男子是不是與楚殇月是舊識,便再次問道。
沒想到男子卻一口否認了,“并不識得,隻是路過這裏,看你甚是可憐,便當領一隻寵物回家。”
殇月平生最讨厭别人可憐她,男子說的話,無異于踩到了她的痛腳,她立即便炸毛了,“你才可憐,你才是寵物……還有,我爲什麽要跟你回家?”
家這個字眼,對于殇月來說,很是陌生,但心底深處,卻有種莫名的渴望。
男子回頭看了她一眼,唇角上揚,“你是不可憐,但你的模樣,卻像是一隻被世界遺棄的小狗,我不領你回家,你有地方可去麽?”
他的話,雖然很難聽,也很不客氣,但殇月卻深有感觸,她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天下任何地方都可以當成栖息地,卻又沒有一個地方能令她生出溫暖和依戀的感覺。她的情況,并不比一隻小狗好多少!
她沉默了下來,沒有反駁他的話。
不管是前世,還是重生以來,她都是在漂泊,無處可依。
原以爲,丢棄了原來的職業,做一個護院,便能淡泊安好一生,但她錯了,将軍府也并不是一個好的所在。
男子見她沉默下來,那氤氲在夜色下的小臉,瘦小而蒼白,那原本星子般璀燦的眼眸,也黯淡着。
忽地,他突然對她起了一種憐惜和疼痛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得太突然、太迅猛。
面具下的眉頭皺了起來。
深濃的夜色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有單架拖行時,摩擦出的沙沙聲。
殇月不知道司珩将她扔到了哪裏?
望着夜色下,起伏的山巒,她估摸着,是一個離都城較遠的地方。
男子将綁着單架的藤蔓挂在臂膀上,拉着她慢慢前行,有種跋山涉水的樣子。
但他似并不急着趕路,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總是避開凹凸不平的地方,盡量讓躺在單架上的殇月舒适些。
殇月偶爾轉過頭去看他,他的身材并不魁梧,身形颀長,卻很清瘦,寬大的衣袍,被風吹起,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他拖着她走了許久,并不見他動作遲緩或體力不濟,每一步的跨越弧度,都差不多,似精心計算過的般。
殇月暗自感歎,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真如他自己所說,見她可憐,便想将她撿回家?
當她瑪麗蘇啊?會信他才有鬼!
殇月從他身上沒有感覺到對自己任何不利的氣息,便悠然地躺在單架上。其實,她隻是胸口受了點傷,休息了這麽一會兒,體力早已恢複,完全可以自己走的。
但是眼前有美男自願服務于她,她也樂得享受。
不知走了多久,眼見晨光微現,她終于還是問道:“喂,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男子頭也沒回,“原來你還會在意這個?”
“笑話,你我素昧平生,我不在意才怪!萬一你把我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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