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她年紀雖卻果斷狠辣,便将她吸收進了組織,培養成一個頂級的殺手。
成爲一個殺手,卻并不是那麽容易的。她所要經曆和付出的,遠遠比她之前所受的苦還要多,還要煎熬。
一場一場殘酷的訓練下來,踩着無數人的屍體,她終于成了幻影的頭牌殺手。
她是個心性堅韌,遇到任何事,都不會流眼淚的人。
即便當年被家族丢棄,她也沒有哭過。
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無論是痛,還是快樂,都是獨自承受。不管是前世,還是重生以來,她都是獨來獨往,我行我素,并沒有覺得哪裏不妥。
但是今晚,對着那輪圓圓的月亮,她的心卻蓦地變得軟弱了,這樣軟弱的自己,她是厭惡、唾棄的。
盡管她不喜自己的這副模樣,但可能是因爲四下無人,天地一片黑色的關系,她眼角的淚,便情不自禁地肆意奔流。
似乎要将兩世以來的孤苦無依,宣洩個幹淨。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卻沒有注意到,黑暗中,一雙黑色的靴子走近了她。
停在一尺以外,默默看着她、打量着她。
淚水浸濕了她的小臉,原本喬裝的妝容,也被沖洗得幹幹淨淨,恢複了她本來的面目。
月光下,一張小臉略微蒼白,卻難掩她标緻秀麗的容貌,雖長得稚嫩了些,但假以時日,定會出落得更加清麗脫俗。
殇月一向警覺,也或許是放縱的關系,她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看她。
那人見她眼淚止也止不住,好像要将一腔委屈哭盡,便徑自上前,在她身前蹲了下來,就近看着她。
殇月這才注意到他,狠狠吃了一驚,剛要跳起來,但因爲動作過猛而牽扯到了傷口,動作一滞,又躺了回去。
她目光落在來人戴着的銀色面具上,心想,如果此人有心害她,她早已不知死了幾回。
她突然有些自暴自棄,不知道老天讓她重生的意義,也突然找不到了前行的方向……
她眸中一瞬間呈現的頹廢,讓來人吃了一驚。
“你這是怎麽了?”
“你認識我?”殇月怔了下,眯起雙眸。
來人沒有說話,忽然起身走了。
殇月躺在那裏,閉上眼睛,想睡上一覺。
時間不久,那人去而複返,手裏拖回了一個簡易的單架。
是用一些比較粗的樹枝和藤蔓綁起來,制成的。
殇月聽到單架摩擦地面的聲音,睜開眼看去,不由感到驚訝萬分。
這人做什麽?
那人卻沒有理會她的驚訝,上前,将她扯了起來,然後扔在單架上。
動作粗魯,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殇月傷口本來沒那麽痛的,被他一番折騰,痛得她撕心裂肺。
“喂,你做什麽?就不能輕一點?”她怒視着那人。
那人背對着她,哼了一聲,“還懂得罵人就好,我還以爲你已經不想活了。”
他的聲音,有種刻意壓低的沙啞,殇月細細想了想,不記得認識擁有此種聲音的男子。
她想到剛才的狼狽被這個男子所見,心下有些愠惱,更不想承認自己一度的軟弱,便怒道:“你才不想活了,你全家都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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