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個會逞匹夫之勇的人,很多時候,更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眼前這個明顯的渾水,不趟也罷。
這些想法,在腦海裏一過,她便不再停留,轉身就要往回走。
然而——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恰在這時候突兀響起。
袖中寒光一閃,鋒利無比的匕首已握在了手上,雙眸淩厲地看向聲源處。
花圃的後面,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艱難地爬了出來。
滿臉滿身的血,已看不出本來面目,卻固執地朝殇月所在的方向爬去,口中喃喃念着什麽。
殇月向來缺乏同情心,縱然男子情況看去十分不妙,她仍隻是冷眼看着。
費了好大的力氣,男子才爬到殇月的面前,他本已受傷嚴重,這番動作下來,基本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他大概現在才發現殇月的無動于衷和冷漠,苦笑了聲,斷斷續續說道:“這位小兄弟……在下實是迫不得已,今日遭逢大變,懇請小兄弟幫助送個信……”
“我爲什麽要幫你送?”殇月冷漠地看着腳下那位垂死掙紮的仁兄,絲毫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男子微怔,思索了下,從懷裏摸出一個類似于令牌的東西,遞到殇月面前,“這個是我們瓊花閣轄下的組織,名叫天蠍,是專門行使暗殺的。如若小兄弟肯幫我的忙,我願将這個組織相贈于你。”
殇月低頭看着眼前這個沾染了男子血迹的木牌,很不敢确信,這樣一塊普通的木頭,可以用作調遣。
“我爲什麽要相信你的話?”
男子明白她的顧忌,解釋道:“小兄弟不要看這塊木牌看起來簡單……它能做的事情,非你想象。你若願意幫我送個信,這個便歸你了……”
“我要這塊木頭何用?”殇月拿過木牌,端詳了片刻,撇嘴說道。
男子終于有些急躁了,本身氣弱遊絲,這會兒更是有些踹不上氣來,好似下一刻便有可能殒命,好半晌,男子才強撐一口氣道:“小兄弟想要什麽……隻要我有的……”
殇月有些惡寒了,但還是說道:“與其給這些虛的,不如給些實質的。”
男子氣血翻湧,嘴角淌出的血,流得更多更快了,哆哆嗦嗦地在懷裏摸索着,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傷口痛的。
片刻,男子将一把銀票遞到殇月面前,“事出突然……我身上沒有帶……太多的銀票,這些面額都是一千兩白銀一張的,共有十張……小兄弟若是省着點花,估計用個三年五載不成問題……”
殇月看到這些銀票,明顯比剛才看到木牌時,更親切,更熱衷。那雙烏黑的眼瞳,晶亮晶亮的,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燦絢目。
男子已無力吐槽,強撐着最後一口氣說道:“……勞煩小兄弟到嶽麓山……送信,這個東西請勿必交給少主,讓他小心,勿被……”
男子話未說完,更突然斷了氣,手裏猶死死拽着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雙眼大睜,似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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