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雖然寫得歪歪扭扭,不太看得清,但卻絲毫不妨礙冥華的辨别能力。
看着上面的這些話,冥華的腦海裏不自覺勾勒出少女寫這些話時的俏皮模樣,幾分不羁,幾分散漫,更多的卻是一種惡作劇。
冥華将紙揉成一團,走向敞開的窗戶,望着漆黑的湖面,眸光深邃清幽,殿裏的燭光一晃,變得深不可測、晦暗難辨。
“我記得殇月公主是不會泅水的。”他突然說道。
離想起什麽,附和道:“的确不會水,前年公主在湖邊賞花,不慎落了水,差點就……當時如果不是主子恰好路過,殇月公主早已殒命。”
冥華的修長的手指微微屈起,扣在窗棂上,輕輕敲了敲。
楚殇月,他當真是看走眼了!
小小一個女子,竟然能逃出生天!
離觑了觑主子的面色,詢問:“主子,要不要派人将公主捉回來,公主一介女流,怕是走不遠的……”
冥華側身看了他一眼,“不必,讓她走吧。”
離吃驚地看着他,“司大将軍那邊怎麽交代?”
冥華歎了口氣,“司珩并非真正要楚殇月,他不過是想保她一命罷了,既然楚殇月已離開皇宮,想必這也是他想看到的結果。”頓了頓,嘴角勾起興味的弧度,“司珩如果知道,他一心想保的女子,并非他想象的那般柔弱,不知會是什麽反應?”
冥華說完,便轉身出了宮殿。
離看着冥華離開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殇月公主跑了,主子似乎一點也不着急,也不生氣啊!
那邊,殇月從狗洞爬出來,沒敢多逗留,但對于宮外的路線,原來的楚殇月因爲沒出過皇宮,所以記憶裏根本沒有關于宮外的路線信息。
憑着多年的經驗,殇月選了一條路,便敏捷地奔跑了起來。
因爲是雨夜,路上早已沒了行人,遠處轱辘的馬車壓着地面的聲音,便異常清晰得傳入殇月的耳邊。
殇月分析着,天色已晚,城門早已關閉,今日無論如何,是出不得城門的。
可如果留在這裏,被冥華抓到的風險,卻是非常大的。
加上,她并不了解楚國都城的地形,與其胡亂地奔走,還不如抓個人讓其爲自己指路。
看着遠處飛奔而來的車夫,她心裏立即有了計較。
車夫一心趕着路,因爲車内主人的情況,讓他心裏猶爲着急不安,隻想着快點到達住處。
一道黑色的影子,快如閃電般躍上馬車時,他吃了一驚,卻并不慌亂,手中的馬鞭,同時甩了出去,他的目的是要将來人甩下馬車的,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狡猾,泥鳅一般避過了他的鞭子,一把尖利的匕首已然抵上了他的脖子。
“不想死的,就乖乖聽姑奶奶的話!”殇月冷笑一聲,手中用來削水果皮的刀,狠狠地壓進了車夫的肉中,立即,一股鮮血便流了出來,染紅了車夫的脖子,情狀有些恐怖。
車夫是個能忍的,哼都沒哼一聲,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箝制住自己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而聽聲音,估計還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娃。
他怔了怔,回過神來時,殇月已經掀開了後面的車門,他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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