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月因爲飲了酒的關系,原本蒼白的面容,染上了層淡淡胭脂般的绯紅,美麗的眼眸,帶着朦胧的霧氣,顧盼間,眼角劃過迤麗的色彩。
這樣的畫面,帶給冥華的沖擊實在不小,直至許多年後,仍然記憶深刻。
失憶前的楚殇月,是個乖巧守禮的女子,一舉一動,都帶着皇家的标準禮儀。他不知道,一個人失去了記憶,行徑與以往竟會出入那麽大,就好像判若兩人般。
眼前豪邁地喝着酒的少女,實教他無法将之前的楚殇月重疊在一起。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又找不出哪裏有共同點。
那容貌還是那容貌,行爲舉止,卻變了。
殇月似乎現在才發現他,将手裏空了的酒壺,随手一抛,便像一隻彩蝶般,飛撲向他,目标是他的懷抱。
冥華皺了皺眉,望着她飛奔而來的嬌軀,這次有所防備,在她即将撲入他懷中之時,身形微微一閃,便避開了她的碰觸。
結果,殇月悲催了,因爲跑得太快的關系,又來不及刹車,整個人便往前撲跌在了地上。
她的姿勢極不雅,整個人五體投地,像一隻蛤蟆般趴在地上。
她的窘狀,引得周圍伺候的宮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一張張臉通紅無比。
殇月揉着摔疼的膝蓋,小嘴一扁,說哭就哭,“嗚嗚……”委屈的眼神,唰地轉向冥華的方向,控訴般地瞪着害她摔跤的罪魁禍首,“嗚嗚,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嗎?可是你一點也不疼我,也不喜歡我,還害我摔得好痛……”
她邊哭邊站了起來,鼻涕眼淚齊流,模樣好不傷心,“你不喜歡我,我不要再待在這裏了,我要離開,我要回家……”
她一邊哭,一邊往殿門的方向走。
她的模樣很是傷心、委屈,一點也不像作假。
一幹宮人,面面相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勸慰。
冥華望着她走向殿門的身影,眼眸微眯。
片刻,他看向身邊的宮人,責道:“公主醉了,還不扶她去休息?”
宮人聞言,立即上前去将即将跨出殿門的殇月扶了回來,“公主,您喝醉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要休息,我沒有喝醉,你才喝醉了,你全家都喝醉了……”殇月耍着小孩子的性子,試圖掙開宮人,卻似乎力氣太弱了,掙脫不開。
宮人有些汗顔,隻得頻頻附和道:“是是,是奴婢喝醉了,是奴婢全家喝醉了。”
“撲嗤——”宮人的話,似乎愉悅了殇月,她破涕爲笑,果然跟小孩子沒有兩樣。
拉起宮人的袖子,将眼淚鼻涕全擦在上面,這才看向冥華,小臉上閃動着不安的情緒,“你說我叫殇月,他們卻喊我叫公主,我到底是殇月,還是公主?”
她的語氣有些委屈,還有些困惑。
冥華低低歎了一聲,垂眸看着她,出口的聲音,帶着薄責,“胡鬧,傷口未愈,怎能喝酒?”
說到酒,殇月粉嫩的小舌舔了舔嘴角,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一副小饞貓的模樣,“酒好喝,還很甜。”她摸了摸纏着紗布的額頭,皺了皺眉,“不過這裏有些疼痛。”說完,她的小臉上盡是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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