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腿下了車,他沒動,還站在那一側等着我,伸手過來似乎想要抱我,我側開身體躲過了,擡手擋着:“韓默,你不要碰我。”
我看着他,臉上沒有半分的神色。
他看了我幾秒鍾,最後收回了手,擡腿一步步走了進去。
“你吃什麽?”
韓默點了一些粥,大概是因爲過年,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在這兒。
“我不餓,你趕緊吃,吃完我要回去休息了。”
他沒說話,把菜單收了回去,然後讓服務員開始上菜。
粥上得很快,韓默卻吃得很慢。
我拿出手機開始刷微博,将今天的内容全部刷了,韓默還沒有吃完。
我伸手過去碰了碰鍋,粥都已經涼了,韓默這顯然是故意的。
我将手機重新放進了包包裏面,直接起身:“既然你吃飽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擡手就拉着我:“傅瑤,你非要這樣嗎?”
我回頭看着他冷笑:“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他抿着唇,臉色十分的不好,可是拽着我的手卻不放,冷着一張臉叫服務員:“結賬!”
“你放開我!”
他沒管我,掏了錢包出來讓服務員自己拿錢,找零也不要了,起身拽着我往外面走。
我憋了一個多小時,實在是憋不住了,用力也拽了他一下,站在那兒沒有往前走。
他也停了下來,回頭看着我,卻沒有說話,隻是一雙黑眸裏面帶着幾分隐忍。
“你特麽的給我放手!”
我伸手甩着他的手,用了力氣的,發了瘋一樣,包包扔到了他的身上,他擡起一隻手擋住:“你别鬧,我真的——”
“嘩啦啦”的一下,他突然就松了手了,人在我的跟前直接就摔了下去了。
老闆娘尖叫了一下,然後跑過來扶着韓默:“姑娘,你老公暈倒了,你趕緊扶他起來看看有沒有事啊?”
我怔怔地看着他,覺得喉嚨發緊,雙腳好像被什麽釘在了地面一樣:“他不是我老公。”
老闆這時候也過來了,架着韓默,“哎呀,這臉色這麽這麽差。”說着,老闆伸手往韓默的額頭上探了一下,“喲,這燒得,趕緊的,姑娘,打2,你男朋友這燒的得把腦子燒壞了。”
老公?男朋友?
呵呵,真是好笑,我跟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他莫名其妙拽我過來的。”
我擡腿想要走,老闆娘卻一把将我拉着:“姑娘,别鬧脾氣,你快看看,這臉色都白了,别鬧,我打了2了,你待會兒陪着點兒!”
我順着老闆娘的視線看過去,正看到被老闆扶着的韓默,人高馬大的,現在卻暈在人家的懷裏面。
我一直沒發現,他的臉色确實是發白的。
我突然想起他一個多小時前說的話,不知道爲什麽,隻覺得眼睛有些酸。
最後我還是沒走,救護車來的時候陪着去了醫院。
檢查很快就出來了,沒什麽事,就是休息不夠,加上高燒和胃潰瘍,這麽一沖就暈了。
折騰完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我想走,可是卻被護士壓着不讓我走。
她們說韓默晚上可能還會發高燒,我得看着,要是高燒不退的話得告訴醫生。
我解釋說我跟他沒什麽關系,可是沒一個人信我,都說我在跟韓默鬧脾氣。
鬧脾氣?
真是奇怪,她們憑什麽就覺得我隻是在鬧脾氣!
他當初将我扔進江裏面的時候難道也是鬧脾氣嗎?
真是好笑。
可是我還是被她們留住了,守在韓默的床頭前,滿足她們的臆想當一個“感人”的女友。
韓默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我差點兒睡着了,在他的口袋裏面一直響着。
我就這樣被驚醒,看到他手上的點滴已經去了一半了,看了看手機,都已經三點鍾了。
我沒接他的電話,但是接二連三的又響了一次。
我不想吵醒其他人,盡管這病房裏面就隻有韓默一個人,可是隔壁、對面,可不是隻有韓默一個人。
第五次響起來的時候,我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了,隻能俯身去掏他口袋裏面的手機。
因爲手機在的口袋并不是我坐着的這一邊,我不得不俯身去拿,摸到手機的時候鈴聲已經停了。
“傅瑤。”
我剛想坐回去,卻突然之間被韓默拉了一下。
聽到他見我的名字,我以爲他已經醒了,擡起頭卻發現他還在睡着。
而他在叫我的名字。
還沒等我想清楚這是爲什麽的時候,手上的手機已經響起來了,我扯開韓默的手,坐了回去,按了接聽鍵。
“韓默,我在b市,我知道你不甘心,就像當年葉知秋一樣,可是你能怎麽樣,傅瑤她現在跟着蔣飛逸,你能怎麽樣!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韓默,我們的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還有三個月你就可以見到他了,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是徐冉的聲音,我看着熟睡的韓默,隻覺得整個人都是冷的,從頭冷到腳。
微微抽了口氣,對着電話裏面那頭的人冷聲開口道:“我是傅瑤。”
“傅,傅瑤?”
“韓默在人民醫院,住院部6,你過來吧,我有事,就不等你了。”
“他發生了什麽——”
我直接就把手機挂了,看了一眼韓默,将手機放到他的床頭,拎起自己的包包,再也沒有半分的猶豫,擡腿走出了病房。
值班的護士拉着:“傅小姐,你去哪裏?你的男朋友的點滴還沒有打完,你——”
我冷眼看着護士:“他不是我男朋友,還有,他太太帶會兒會過來,叫徐冉,你等一下帶她去他病房吧。”
護士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看着我整個人都是愣的。
我拉開她的手,走向電梯。
醫院裏面有暖氣,隻是從醫院裏面一出來,那冷風打得我整張臉都是僵的,就好像是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我伸手纏緊了脖子上的圍巾,這大半夜的,怎麽回去酒店,實在是讓人煩躁!
幸好醫院的外面有計程車停着,我走出去就看到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我調了九點鍾的鬧鍾,換了衣服直接就睡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覺得頭有些疼,關了手機的鬧鍾去洗漱,出來才知道,自己感冒了。
“早餐吃了沒有?”
走下樓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鍾了,薛佳穎穿着黑色的大衣等着我。
我搖了搖頭,抽了抽鼻子:“還沒有。”
“趁熱吃,我們吃了午飯再過去。”
說着,薛佳穎往我的懷裏面塞了一個保溫瓶。
裏面是熱騰騰的雞肉粥,我拿着勺子一邊吃着一邊問:“蔣飛逸呢?”
“有事,午飯再見面。”
薛佳穎很少在我跟前提蔣飛逸,也從來都不會讓别人看到她跟蔣飛逸在一起。
兩個人結了婚,就好像沒結婚一樣,除了我們這些相熟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人知道薛佳穎就是蔣飛逸的的太太。
“你感冒了?”
鼻涕一直流,我基本上是一直喝着粥一邊擦着的。
聽到薛佳穎的聲音,我擡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嗯,可能是昨天晚上出去散步的時候冷到了。”
她皺了皺眉,倒是沒有說什麽。
我以爲我這場感冒會好很快的,但是事實證明,我還是高估了我自己的身體了。
第一天的時候感覺還不是很壞,第二天就徹底起不來了,昏昏沉沉的,反應慢半拍不說,到了下午的時候直接就發高燒了。
這場高燒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最後導演組沒有辦法了,隻能讓我先回去,讓我先上台假唱,回頭好了把錄音配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隻能這樣了。
于是我本來還得在b市呆多一個多星期的,卻因爲我這一場病年初四就跟着蔣飛逸和薛佳穎一起飛回去a市了。
發燒斷斷續續的,吃了藥燒就能退下去,但是一旦沒吃藥,溫度又漲上來,半夜的時候經常回燒到三十九度差不多四十度。
最後蔣飛逸強硬将我塞進了醫院裏面,住了三天的院,我才徹底退燒出院。
那時候已經是年初七了,林照峰也從家裏面回來準備上班了,看到我的時候一驚一乍的:“瑤姐,我就是回去過了個年,你怎麽就好像被人剝了一層皮一樣?”
我翻了個白眼,可不是被剝了一層皮,就病了這十天不到的時間,我瘦了整整五斤。
他上前摸了一下我的手腕,臉上的表情誇張得讓我想揍他,他低頭捏着我的手腕,跟捏着竹竿一樣:“啧啧啧,這要是讓我媽看到了,不得心疼死。”
我瞪了他一眼:“你沒事跟你媽提這個幹什麽。”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是,不過你真的瘦了不少,瑤姐,跟林黛玉一樣,看起來根本沒有幾兩肉。”說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看着我眼睛都放大的:“你不會是因爲那個韓默才病的吧?”
我想都沒想就一腳踹向他了,結果這小子過了個年回來,膽子都肥了,直接躲開不說,還開口沒完沒了地說着:“他都要跟前妻複婚了,瑤姐,你怎麽還惦記着這棵爛白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