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
蔣晶瑩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擡頭對着她笑了一下:“走吧。”
“傅瑤!”
韓默突然追了出來,他伸手拽着我,隻是跟從前許多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的力度顯然輕了許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他的手好像有些不穩地發顫。
他低頭看着我,走到上的燈光是暖色調的黃,落在他的臉上削減了幾分冰冷。
我擡手将他摁在我手腕上的手拉開,擡腿走到蔣晶瑩的身側:“韓少,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以後,希望不要再發生,将我扔到江裏面這樣的事情了。”
韓默的臉色微微僵了一下,看着我的視線少了幾分冷意,卻還是帶着幾分尖銳。
說完,我看了一眼蔣晶瑩。
她看着我,點了點頭,然後挽着我轉身帶着我離開。
剛走到酒店門口,我就看到韓清了。
其實我也不明白韓清到底喜歡我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從一個懵懂青澀的少年成長成如今成熟英俊的男人,唯獨的一件事情就是幼稚地對我不願意放手。
他手裏面拿了一根香煙,已經抽了一大半了。
原本是低着頭的,人靠在那門框上面,不知道在看什麽,認真得很。
我從遠處就看到他了,側臉被那香煙的煙霧熏着出線條,莫名的有幾分頹廢感。
最吸引小女生了,可惜了,我今年已經二十六了,已經不是十六歲的小女生了。
他看到我的時候才把香煙摁滅的,視線在我的身上頓了一下之後就看向我身旁的蔣晶瑩。
其實我不知道我和韓清之間還能夠說什麽,我和他之間比和韓默之間簡單得多,從來都沒有開始過,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說些什麽。
可是他固執得很,看着我,帶着幾分哀求一樣:“傅瑤,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我其實想拒絕的,但是蔣晶瑩卻突然之間拍了拍我的手,側頭笑盈盈地對我說:“車就在外面,我到車裏面等你。”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蔣晶瑩這是什麽意思。
但是還沒有等我開口,她便已經擡腿走開了。
我也不好開口叫她,因爲我根本不知道應該用什麽稱呼去叫她。
她不像蔣飛逸,我可以直接張嘴就叫着他的名字。
無論是開始還是直到現在,我對蔣晶瑩都是很矛盾的,她對我很好,可是我心裏面有一根刺,刺着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去面對,因爲碰一下就難受。
蔣晶瑩已經拉開車門上了車了,留下我和韓清站在酒店的門口。
寒風不斷地吹過來,即使我身上披着羽絨服,但是因爲裏面就隻穿了一身伴娘裙,并不是很貼身,風吹過來冷得我直發顫。
“傅瑤,我和韓默不一樣。”
我沒想到韓清和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這話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韓清了。
可是他看着我,眼神裏面的表情十分的誠摯,一如當初。
我皺着眉抿了一下唇,思量了一會兒才開口:“對不起,韓清。”
除了對不起,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我隻想你給我一個機會,哪怕隻是接近你的機會。”
他的聲音低得很,哀求着,就差沒有跪在地上了。
我突然就想起了蘇哲遠,那個我喜歡得最純粹的一個男生,可是現在,聽說他和姜麗麗已經準備結婚了。
他已經成了當紅的男歌手,姜麗麗也成了一個演員,一個歌手,一個演員。真的是配得很。
我已經不再喜歡他了,隻是偶爾想起來,這麽一個人,提醒着我曾經也有過這麽純淨而無所求的感情。
就好像如今的韓清。
可是顯然,這個世界上,最無能爲力的是感情了。
當時我放棄了,所以難受的就隻有我一個人。
如今,我不得不重複着一次當年對蘇哲遠做過的事情,堅決而殘忍地拒絕這個曾經說過要讓我等他四年的少年:“對不起,韓清,我不想和你們韓家的任何一個人有任何一點的接觸。”
很殘忍,很不公平。
可是,這真的是我所想的。
我現在的生活很好,唯一困擾和爲難我的問題就是我到底要不要承認蔣家。
其實時間是個好東西,到了最後,你會發現,任何問題在它的面前都不是問題了。
韓清看着我的臉色頓時就蒼白了,我從未見過他這麽頹靡,但是我卻連像當初伸手給他一個擁抱當鼓勵都不行了。
我隻能擡腿離開,一步一步,永不回頭地離開。
“傅瑤,是不是我和韓家斷絕一切關系你就回給我一個機會。”
我的手剛拉上車門的車把,身後除了韓清的聲音,還有韓默急促的腳步聲。
可是他卻突然停了下來,大概是聽到了韓清的話。
那皮鞋擦着地面,發出來的聲音有些刺耳。
我沒有回頭,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我隻知道自己的手有些抖。
七年前蘇哲遠想要爲了我不顧一切地得罪韓默;七年後韓清想要爲了我放棄他應該得到的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他們這麽厚重的青睐。
而現實總是殘酷的,它不是。
感動是一回事,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我沒有回頭,就這麽低頭看着我自己跟前的羽絨服,一字一句地開口:“不,韓清四年前你沒有任何的機會,四年後,你也不會有任何的機會。”
我從來都不想說出這樣的話,可是我今天卻不得不逼着自己說出這麽殘忍的話。
話落,我直接拉開了車門,坐進了車子裏面。
蔣晶瑩擡頭看着前面的司機,淡淡地說了兩個字:“開車。”
車子緩緩地開動起來,我沒有擡頭,隻是怔怔地看着前面。
眼底發熱得厲害,可是我的手腳卻是冰冷的。
手背上突然之間一暖,我低頭看着,蔣晶瑩的手正捂着我發冷的手:“瑤瑤,我們永遠支持你的決定。”
她什麽都沒有書,她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側頭看着她,隻覺得有什麽梗在喉嚨裏面,疼得讓我難受。
可是我到底沒有哭出來,二十一二歲的時候我總是輕易地就被韓默這個人逼得歇斯底裏,可是現在,那麽的難受,卻發現,眼淚怎麽都出不來。
原來有時候,眼淚也是認着人的啊。
薛佳穎和蔣飛逸結婚之後的第一個矛盾就是度蜜月,蔣飛逸強硬地要求薛佳穎和他去歐洲巡遊一個月;。可是我半個月前錄的那一檔節目在前幾天播了第一期,聽說觀衆對我的關注度挺高的,所以薛佳穎想趁着這個熱潮趕緊給我接一些能夠曝光的相關節目,所以度蜜月這件事情,薛佳穎根本就沒想過。
蔣飛逸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和薛佳穎吵起來的,薛佳穎也不會和他吵,隻是這兩個人一把年紀了,鬧矛盾的方式特别的搞笑。
因爲薛佳穎在跟蔣飛逸鬧矛盾,我每天都得陪着薛佳穎在公司裏面無所事事到晚上**點,然後一起去吃夜宵,然後再回去蔣家。
我夾在這兩個人中間特别的痛苦,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兩個人拿我做傳聲筒,我跟林照峰商量了一下打算把薛佳穎灌醉了讓兩個人床頭打架床尾和算了。
但是薛佳穎的酒量深不可測,我和林照峰打算輪番上陣。
估計薛佳穎這段時間也是心裏面堵得很,其實我們三個人心裏面都特别堵,隻是比起林照峰和薛佳穎,顯然我更加堵一點兒。
林照峰跟他的女朋友出了點小狀況,就是林照峰想帶她回來見家長,但是他的女朋友不願意,兩個人于是就冷戰。
都冷戰,就隻有我一個單身狗,沒什麽戰役,隻有自己跟自己擰巴難受。
本來是打算灌醉薛佳穎的,隻是我們三個人喝起酒來就跟不要命一樣,最後蔣飛逸來人把沒有醉的薛佳穎強行扛了回去,林照峰的女朋友也把人帶走了。
剛才還熱鬧碰着杯的包廂就剩了我自己一個人了,都特麽的重色輕友,就把我一個人給扔在包廂裏面了。
桌面上亂七八糟的酒瓶,我們剛才光顧着喝了,酒一直叫一直叫,我現在才發現,就我們三個人,居然喝了四打酒。
頭暈得很,肚子也漲得很,想要上廁所,人剛站起來就站不穩了。
“傅小姐,你要回去嗎?”
估計是蔣飛逸吩咐人看着我的,也算他有點兒良心,知道醉酒了容易出事情。
我意識其實還是挺清醒的,知道那人在說什麽,但就是視線一直晃一直晃,腦袋沉得很,說話也不太利索:“我想——想,想什麽來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上一秒我還記着自己想幹嘛的,這一秒我就給忘了。
“傅小姐是不是想上洗手間?”
服務員提醒了我一下,我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膀胱快要憋爆了,連忙點頭:“是,是,洗手間在,在哪兒?”
“傅小姐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去!”
我就算是醉了,我也還是能上洗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