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他,抿了一下唇,卻沒有說話。
反正我才不會那麽傻,去接這話,要說也是讓王士林自己說。
王士林估計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說,看了我一眼,見我冷着臉,隻能自己開口了:“沒什麽就是上一次,剛好過來a市這邊談點事情,就想請傅小姐吃頓飯,沒想到——”
“不是說喝茶嗎?”
王士林的話還沒有說完,韓默突然之間就開口反問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然後看着王士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禁有幾分暢快,嘴角都禁不住勾起來想要笑。
韓默突然之間轉頭看了我一眼,我愣了一下,連忙拿把身子坐直,收了臉上的笑意,重新冷着臉。
王士林顯然根本就沒有想到韓默會突然之間開口問了這麽一個明顯是拆台的問題,臉上的笑容已經快維持不住了。
見他不說話,一旁的韓默又重新問了一次:“王總,到底是喝茶,還是吃飯呢?”
韓默的視線發冷,壓着王士林顯然就是特意的。
王士林估計自己也找不到什麽台階讓自己走下去了,隻能讪讪的笑了一下:“實在是不好意思傅小姐,上一次是我鬼迷心竅了,不小心大水沖了龍王廟,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王某一次吧。”
他說得倒是輕巧,明明知道我和韓默之間有拉扯,卻還是敢對我動手,顯然他本來就是想要沖了我這“龍王廟的”。
那一天要是蔣飛逸沒有經過的話,我實在是想象不到後面的事情。
是的,隻要每次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渾身發冷,現在也不例外。
大概是因爲韓默在我深怕壓着王士林,我竟然覺得自己的脾氣根本就壓不住,看着王士林直直地冷笑:“不敢當,王總,您這樣身份的人,怎麽算是沖了我呢,就算是殺了我,也沒什麽吧。”
在紅顔的時候他就給我找了不少麻煩了,沒想到後面還不死心,一出一出的事情,我之前能壓着,也全因爲自己沒有辦法。
我的脾氣就是這樣,你給點燃了,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今兒個韓默就在我的身側,而王士林有求于他,我特麽的還不出這麽一口惡氣我等到什麽時候啊?!
王士林的臉色已經不能夠用難看來形容了,可是那又怎麽樣,難道那一天我的臉色就很好看嗎?
王士林看着我,那眼底裏面的神色有幾分警告,我冷笑,當沒有看到。
韓默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他就沒辦法了。
就這麽僵持了一下,王士林突然之間就一旁的紅酒杯拿在了手上,然後自己給自己倒滿了,端着看了韓默一眼,然後又看向我:“傅小姐,之前的事情對不住,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以後有用得上我的事情,你盡管開口。”
我沒吭聲,一旁的韓默突然之間拿了根香煙出來點上,整個包廂裏面滿滿都是尼古丁的味道。
我被嗆了一下,他突然之間伸手把我摟了過去,惡趣味地把抽了幾口的香煙往我的嘴裏面塞。
我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被他突然之間這麽塞了一根香煙,嗆得我不斷地咳嗽,我連忙伸手推開他,擡手就将他的香煙給扔了。
王士林已經仰頭把那一杯紅酒喝完了,看着我和韓默讨好地叫了一句:“韓少,傅小姐。”
“王總,您這賠罪的誠意不太夠啊,我早聽說王總海量,怎麽,一杯酒王總就覺得您沖了龍王廟的事情能翻篇兒了?”
韓默身體突然之間向前傾了一下,看着韓默,手曲着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
他向來都是這麽嚣張,要是換了平時,我隻覺得鄙視,但如今,我隻覺得痛快。
王士林低着頭,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是沒過多久,他突然之間拿去一瓶沒有開封的紅酒:“韓少說得對,傅小姐,我是誠心想道歉的,這瓶酒就當是我給你的賠罪。”
說着他就真的這麽對着吹了,兩分鍾左右他就喝完了,還對着我笑了一下:“傅小姐。”
我不禁皺了皺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王總的誠意不錯。”
我自然知道王士林之所以今天會向我“賠罪”,自然是因爲坐在我身旁的祖宗,要不是因爲韓默,别說是賠罪,他不弄死我我都覺得是我自己命大了。
凡事留一線,雖然我和他估計不會再怎麽相見了。
但是做事情不能太絕,我這幾年來看多了,也算是真的知道這個道理了。
我沒說話,畢竟這事情我說了也不算,這是韓默的事情,我幹預不了他。
韓默這個時候看了一下手表,然後才看了一眼王士林:“王總,你說的我會盡力的,我還約了人,今天就不奉陪了。”
算是松口的話了,我看着王士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看着我的臉色都花枝招展了許多。
“好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妨礙韓少了,韓少你慢走。”
“王總留步。”
韓默走得一點兒都不滿,我幾乎是小跑才能夠追上他的。
出了包廂之後韓默突然之間回頭看了我一眼:“痛快沒有?”
我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着他:“啊,什麽痛快?”
我确實是挺痛快的,我就是不知道韓默問的是什麽鬼問題。
他看着我嗤笑了一聲,擡手直接戳了我一下,看着我帶着幾分鄙視:“傅瑤,我覺得你這個腦袋可以不要了。”
“……”
媽的,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他沒再回答我的問題,擡腿大步地往前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剛才韓默說的什麽會盡力的話,估計是在忽悠王士林的。
這個人锱铢必較,他特意過來見王士林,整了這麽一出就是想要王士林難堪,但是就這麽一點兒皮毛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會那麽容易就滿足了。
想到這裏,我竟然覺得有點兒小興奮,連忙擡腿追上去問道:“韓默,你剛才說的什麽盡力的話,其實是假的吧?”
他突然停了下來,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鼻子直直撞在他的身後,疼得我忍不住抽了口氣。
他看着我直接笑了起來,真的是笑,就是那種,看到好笑的事情笑的笑,而不是諷刺也不是嗤笑。
“傅瑤,你腦子不好使就算了,連反應都不行了現在。”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想跟他計較:“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韓默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看着我扔下了三個字:“你說呢?”
說完,他擡腿就往前走了。
我就知道韓默這個人,你真的不能指望他心胸寬廣,他會那麽容易放過王士林,呵呵,打死我都不信。
不知道爲什麽,心底有點小愉悅,看着前面的韓默突然覺得他挺帥的。
他突然之間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的視線就這麽直直地撞上了他的雙眸,沒有任何的預兆。
他難得收起了臉上的表情,面無表情的,一雙黑眸直直地看着我。
我以爲韓默會說些什麽,可是他什麽都沒有說,看了我大概幾秒鍾之後就繼續往前走了。
他轉過身去,我忍不住擡手摁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跳得有點兒不太受我的控制。
韓默走得很快,我小跑才追上的。
上車了我還是禁不住自己心底的疑惑:“你今天過來見王士林是爲什麽?”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回答得有些不情願:“痛打落水狗。”
“噗。”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有些鄙視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突然覺得韓默的性格其實也沒有想象的那麽恐怖,他就是幼稚加小氣,小孩子心重。
我看着車子漸漸地上了路,禁不住問道:“去哪兒?”
我已經在趙苗跟前消失了三十多個小時了,要是再不回去,趙苗估計得急了。
“吃飯。”
他扔了兩個字,車開得飛快的。
我被他突然之間這麽一加速,胃翻滾了一下,差點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
惹,我收回剛才對韓默的性格分析,這個人還是那麽的變态。
不過看在今天王士林這麽低聲下氣的份上,我就勉強原諒他了。
女人都是這麽矯情,我曾經以爲自己不會這樣自己的,可是現在卻發現,一旦動了真感情,誰也沒有辦法逃離這兩個字的束縛。
說真的,我覺得我現在已經低微的,韓默愛不愛我已經沒有關系了,畢竟,起碼他對我還是有占有欲的,就好像私人領地一樣,誰闖進來了,他一定會報複回去。
好像這樣就夠了,或者是我要得太少了,就這麽一點兒就覺得自己好像心底都開了花。
确實是開了花,那一朵低到塵埃裏面去的花,我自己都快找不到它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