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全帶都還沒有系好,韓默就把車子給開出去了。/>
他這顯然是怒火中燒了,我看着他沒說話,也不敢說話了,雖然我确實是很好奇韓默想把我帶去哪兒。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愣了一下,這會所我就聽過沒有進去過,畢竟這樣私人高級的地方,像我和趙苗這樣的花光存款都不知道能不能進去一次。
韓默玩車的,還處于生氣的狀體,停個車就好像漂移一樣,要不是有安全帶護着我,我嚴重懷疑我會被甩到那車前的玻璃上然後直接摔破被扔出去。
“下車。”
還是這麽簡潔凝練,我連忙解了安全帶跟着他下車。
剛進去就碰到熟人了,那人我在紅顔的時候也碰到過,當初也不知道他是開玩笑的,還是講真的,也提過要包我。
雖然時隔兩年,但是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尴尬難堪。
不過他估計是忘了我,由始至終,除了剛進去的時候看了我一眼之外,就沒有再看向我了,全程都是跟韓默在說話的。
我恨不得他不要看我,所以兩個人聊天的時候我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寒暄了幾分鍾,兩個人就各自告别了,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但是事情總是喜歡這麽的曲折好笑,還沒有等我的氣松完,那男人突然之間回頭看着我笑了一下:“忘了說,傅小姐,好久不見。”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之間在走之前都回頭看我一眼說這麽一句話,雖然我跟他是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可是他突然之間說這麽一句話,正常人聽着都覺得奇怪。
更别說韓默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韓默,他臉色已經成冰渣了,剛才好不容易緩和了幾分的臉色瞬間又變了回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僵硬着笑了一下,沒說話,男人也不介意,擡腿離開了。
“好久不見?”
韓默看着我,挑高了尾音說了這麽四個字。
我站在那兒,不知道說什麽好,也不敢說什麽,隻能抿着唇,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真行,傅瑤。”
我真的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樣的地方都能碰到“熟人”,我更沒想到這個“熟人”臨走了都還不忘把我往火坑裏面推一推。
韓默不說話,也不動,就這麽看着我,我實在沒辦法了,隻能硬着頭皮開口:“我就跟他在紅顔裏面見過一次,我連他姓什麽都不知道。”
“呵。”
他又嗤了一下,這時候韓默兜裏面的手機抖了抖,他終于收回刺在我臉上的視線,看了一眼手機,擡腿往回走。
韓默現在是完全不管我了,但我知道我要是不跟上去的話,估計這後果更嚴重。
我就沒想明白韓默說有事要我跟着去,他的事情我向來都是不沾邊的,我也不會那麽天真的以爲他會帶着我去他們那些發小或者什麽的聚會。
我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有時候喜歡是一回事,臆想是另外一回事。
我隻是不甘心,但是不代表我真的就那麽傻,以爲韓默跟我一樣。
包廂的門被推開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要見的人是王士林,這是我沒想到的。
我突然之間想起一個多小時前韓默讓我決定到底要不要去見王士林,覺得心口有些發涼。
他自己心底裏面明明就已經有一個答案了,可是卻還非要說什麽讓我決定。
真的是,諷刺的很。
我還沒有走進包廂,韓默已經上前走到王士林的跟前了。
那個在我跟前不可一世的王士林如今在韓默的跟前就像是一條狗一樣,哈腰點頭的,完全就不是當初那個豪氣地跟我說可以砸幾百萬給我的王士林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是現實,認識韓默将近兩年以來,我算是徹底把這現實看透徹了。
王士林一開始還是跟韓默打招呼的,估計是見韓默看着我,他突然之間就擡頭看向我了,挂着笑臉上來無比的熱情:“傅小姐,趕緊進來坐啊,怎麽站門口了呢?”
我看着他冷笑了一下,但也還是擡腿走了進去,當然不是因爲王士林,因爲裏面站着韓默那個祖宗。
韓默已經坐了下去了,整個長沙發他一個人坐了中間,一點兒都不怕這不禮貌坐了人家的主人位。
見我站着沒坐下去,王士林突然上前想要伸手碰我,我連忙冷着眼瞪着他,他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去,沒敢再動。
“傅小姐,坐啊。”
我看了一眼韓默,他沒看我,端着高跟杯在看那紅酒,這顯然就是不想理我。
我還是坐了下去,在他旁邊,隻是兩個人還是隔着幾十厘米的距離。
“韓少,先喝點東西?”
王士林拿着紅酒殷勤地想要給韓默倒,隻是韓默沒看他,将視線轉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開始還不知道韓默這是什麽意思,愣了一下之後才明白他這是想我給他倒酒。
我抿了一下唇,還是從王士林的手上将酒拿到了自己的手上:“給我吧。”
王士林自然是樂見其成,笑嘻嘻地就把紅酒給我了。
反正王士林是什麽心理想法我真心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今天特别想矯情一次,借着韓默在,痛打一次落水狗。
但是這事情我着實不擅長,你說讓我直接把酒瓶往王士林頭上掄,我倒是一點兒都不惆怅。
可是說要做個“心機婊”,想方設法、旁敲側擊地讓韓默給我個機會痛打落水狗,還得是不動聲色的,講真,我真的不太會。
倒了酒之後韓默就喝了一小口,也不說話,王士林大概是覺得我好攻克,視線都轉我的身上了,看着我仿佛之前自己幹的混蛋事隻是一場夢一樣。
“傅小姐最近越來越漂亮了,紅酒養顔,傅小姐不喝一杯嗎?”
我真的不怎麽會虛與委蛇,跟徐冉之前那一次你來我往也算是我極限了。
我向來就是讨厭王士林的,這會兒見到他恨不得就拿紅酒瓶往他的頭上砸過去,而他現在還能夠這麽若無其事地跟我說話,我真的覺得惡心。
我不想理會他,想了半響,隻好把視線落在韓默的身上:“你不是說有事嗎?”
我不會哄人,但是韓默在生氣呢,雖然那氣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但是我說話也不敢多大的聲音,隻能陰聲細語地開口。
他總算是看了我一眼了,隻是陰陰地笑了一下,然後将視線落在王士林的身上:“王總,今天有什麽事情嗎?”
王士林約韓默來幹什麽,韓默不可能不知道,這麽端着,顯然是故意的。
我都知道他是故意的,王士林這樣混迹商場的人精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人家就是能伸能縮,韓默從進來到現在都沒給他一個好臉色,但是王士林也還是能夠笑着的:“韓少,就是那一批材料,您看,我們公司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交貨了,您能不能通融一下,那一批材料先給我們安排安排。”
韓家到底是做什麽的,其實我不太清楚,他們說的話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韓默壓着王士林需要的貨就是了。
“王總,這些事情,向來都不是我管的,恐怕——”
我從前跟韓默接觸的時間裏面,兩個人除了争吵就是打鬧,你死我活的姿态,恨不得将對方掐死才方休。
所以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在談正事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也不可能知道,因爲他根本不會讓我知道。
這算是我第一次見他跟别人打太極,漫不經心的,卻又讓人沒有半分诟病的機會。
明明放了一把火,卻讓人無法發洩。
王士林的臉色顯然僵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恢複過來了:“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我聽說這批材料是韓少您把的關,能不能麻煩韓少您幫我盡量趕一下?”
韓默嗤笑了一下,“趕?你想讓我怎麽趕,以次充好嗎?”
一點兒情面都沒有,包廂裏面的氣氛突然之間就緊繃了起來。
我卻有種韓默把氣往王士林身上撒的錯覺,當然,這話我不能說,我也不敢說話,這個時候把自己當透明自然是最好的。
王士林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麽的又把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了:“傅小姐,上次的事情真的是對不起,都是誤會。”
誤會?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王總,這誤會還真的是大呐,您的架勢吓得我以爲我自己對您的家人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就是想請傅小姐您喝個茶而已。”
他這算是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了,雖然這台階并不好下,也牽強得很。
那一天的事情是不是誤會大家都一清二楚,可是他就是能夠睜着眼睛說這麽瞎的話。但是他不說瞎話也沒辦法,韓默那邊他撬不開,就隻能過來撬我了。
明明就是強行擄人,卻非要說成請人喝茶,我真心覺得王士林是個人才。
“什麽誤會?”
韓默突然之間側頭看向我們,開口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