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手按住了眼皮,沒讓自己哭出來,長話短說:“我沒事,有一些意外,回頭跟你說,現在我有事,先不跟你說了。”
我們兩個人認識這麽多年了,這點兒的默契不會沒有的,我還得去處理一件事情才能夠去找她坦白。
她沒有問什麽事,隻是應了我一聲:“好。”
挂了電話,我把手機還給蔣飛逸,這時候電梯門已經開了,蔣飛逸伸手接過手機,順便開口說了一句話:“我有些餓了,我們去吃個早餐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好。”
我以爲蔣飛逸跟韓默一樣,吃東西一定是很挑剔的,所以他在一家街頭的早餐店停下來的時候我有些驚訝。
想起韓默,呵呵,突然覺得在蔣飛逸面前,他真的是什麽都比不上。
蔣飛逸吃東西的時候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大家都安靜得很。
他吃得很快,動作卻是十分的優雅好看,要了一碗粥和餃子很快就吃完了。
“去哪兒?”
我低頭扣着安全帶的時候他突然之間開口問了這麽一句,我愣了一下,抿着唇想了半響,才開口:“我想去新鴻。”
他眉頭微微動了動,沒說什麽,收回視線開始倒車。
吃完早餐的天已經大亮了,原本沒什麽人的街上突然之間就多了人了,上班的時間開始到了。
蔣飛逸真的把我載到了新鴻,八點多的新鴻門口人很多,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不少人看了過來。
說真的,在這麽一刻我真的是有點兒猶豫了。
一旁的蔣飛逸似乎看出來我想幹什麽,突然之間側頭看着我:“害怕?”
突然之間被人點中了心事,我隻覺得有些尴尬,低着頭看着我自己膝蓋上交疊着的雙手,深深抽了口氣,“我下車了。”
說着,拉開車門擡腿走了下去。
聽到關門聲的時候我不禁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一回頭會看到蔣飛逸居然跟着我下了車。
我回頭看着他,忍不住開口問道:“蔣先生,你——”
“不敢進去?”
我沒想到蔣飛逸也會對我用激将法,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而關鍵是,我明明知道是激将法,卻還是沒有辦法去反抗。
抿了一下唇,我擡腿繼續往前面走。
也沒走遠,就在門口等着,反正徐冉上班是要經過這大門口上樓的。
蔣飛逸跟着我停下來的時候我有些讪讪,接觸到我的視線的時候,他伸手摸了一根香煙,點燃了放進了嘴裏面。
估計是他不想說話,我隻能識趣地不說話。
估計是我跟蔣飛逸兩個人這麽站在太奇怪,來來往往看着我們的人不少,蔣飛逸一向都是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了,而且他氣場大,一般人看他一眼之後就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
我到底還是臉皮薄,被人這麽圍觀确實是有點兒受不了,而且他們的目光都是在我的身上。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蔣飛逸抽完一根煙的時間,徐冉擡腿走進來大廳截止爲止。
徐冉第一眼就看到我了,我也第一眼就看到她了。
事實上我在進來這個大廳一直到現在,我一直都是盯着那門口就是想要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徐冉的身影。
說真的,盡管已經克制了這麽多個小時了,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的怒火中燒。
徐冉走過來的時候我直接上前就将手扇到她的臉上了,就跟預想的一樣,徐冉根本就沒有料到我會去打她,看着我臉色直接就青了。
“傅瑤你幹什麽?”
她終于不再裝了,臉上再也沒有以往跟我裝的時候的溫柔,看着我就想要把我殺了一樣。
我冷笑:“沒幹什麽,就是想打你,你有本事打我啊!”
這時候還沒有到九點鍾,還差了十分鍾的時間,大廈的一樓都擠滿了人。
人都看着我們,我知道徐冉不敢打我,她要是敢打我的話早就動手了,哪裏會跟我裝到這個時候。
我看着她的臉色一青一白的,說真的,真特麽的沒有這麽的暢快過!
她對我幹的事情可比這一巴掌嚴重多了,把我剝光了往蔣飛逸的床上扔,盡管沒發生什麽,但是誰知道呢,我雖然知道蔣飛逸不喜歡我這款的,但是男人誰能保證些什麽。
大概是我賴皮的态度讓徐冉一點兒辄都沒有,擡手指着我一直都是:“你,你,你——”
但是她你了半天了,也沒你個什麽話出來。
後來直接看向保安,叫到:“保安呢?你們都幹什麽了?這不是我們公司的人你們随便放進來,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你們誰負責?!”
一直圍觀着的兩個保安立刻就上來要拉我了,我往後退了一步,手碰到蔣飛逸的衣袖,這時候才想起蔣飛逸。
他正低頭看着我,我微微愣了一下,突然之間就豁出去了:“徐冉我特麽的告訴你,你自己有臆想症沒關系,但是我特麽最讨厭别人栽贓我,你自己的男人你特麽的自己看着,我跟韓默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要是再這麽動我,信不信我就讓你的臆想成真的了?”
我性格本來就是這樣,被韓默壓着,一直壓着,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爲什麽要壓着自己,現在我還壓着自己能怎麽樣?
我都已經是爛命一條了,她們要是要的話,沒關系,來拿就是了,隻是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讓他們安樂的。
之前的好幾次交鋒都太平靜了,徐冉一直裝着無辜賢惠的樣子更讓我覺得惡心。
如今看着她臉色白得跟紙一樣,我莫名的覺得興奮。
但是我不是來撒潑的,我就是知道徐冉這樣的人,你得跟她撕破了臉皮談,真的,我這一巴掌不會把她打蒙,但是她要是還有點兒理智的話,就知道我不是輕易能招惹的。
這個世界上有錢有權自然是無所不能的,但是最恐怖的卻是無牽無挂不怕生死的。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傅瑤就是這樣的人。
要是徐冉真的把我弄死了,我也認了。
圍觀的人不少,我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沒有再看徐冉,直接擡腿擠出門口。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回頭看着她把憋了許久的話說出口:“就韓少那樣的,我高攀不起,你就算是送到我手上,我都不敢碰,所以徐小姐麻煩你以後發洩别找錯了對象!”
我其實不想把事情鬧得那麽難看的,畢竟牽涉了這麽大咖的人,顯然明天很有可能就要見報了。
我不想見報,徐冉自然也不想見報,她不想見報,她們徐家有的是能力讓這事情就這麽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跟前擠了一堆的人,我有些火大,“讓一下!”
估計是我的聲音太大了,還真的是有人給我讓了一條路。
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韓默站在了門口,他看着我,臉色陰郁不已,我愣了一下,擡腿當沒看到,直接跑了出去了。
我真的是不想跟他們有半分的聯系了,一點兒都不想。
韓默在我的身後一直看着我,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
就好像針一樣,紮在我的後背,有些疼。
我越走越快,最後幹脆跑了起來,卻沒想到腳下一絆,就摔下去了。
摔得真的是狠呐,手心擦着那地闆滑過去的,火辣辣的疼痛頓時就鑽心地傳來了。
穿着牛仔褲的膝蓋估計也傷得不輕,我爬起來的時候還踉跄了一下,幸好被人扶住了,才沒有再次摔倒,我隻是沒想到,我回頭看了一眼,居然是蔣飛逸。
他的手還覆在我的手臂上,低頭看着我的臉色淡漠:“我送你。”
我臉色一僵,想說不用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這個樣子,其實也不需要再矜持給誰看了。
剛才的話都已經說得這麽狠了,我不希望有一天會打自己的臉。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我不希望和我會不會這兩件事情從來都不會沖突,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打臉打得啪啪啪的響。
膝蓋真的很疼,估計是擦破皮了,手心也是疼,疼得我的眼睛都是熱的,眼淚在眼眶裏面打着轉,我低着頭,根本就不敢看蔣飛逸。
“先擦擦。”
蔣飛逸把濕紙巾遞過來的時候我都是就這麽低着頭接過的,壓着聲音努力地說了“謝謝”兩個字。
隻是他之後再也沒有說話了,我拆開那濕紙巾,一點點地抹在我自己的手心上面,将那上面劃破皮的沙子一點點地抹掉。
每碰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我也隻能咬着牙,努力忍着。
所以人真的不能這麽嚣張,我就那麽嚣張地給徐冉扇了一巴掌了,所以這報應馬上就來了,這比扇她的那一巴掌還要嚴重。
我低着頭,沒想哭的,可是眼淚就是不斷地往下掉。
也不知道爲什麽,就是覺得很委屈,真的是委屈。
我什麽都沒有做錯,唯一做錯的大概就是當時拿着酒瓶給韓默開了瓢。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眼淚忍住,蔣飛逸似乎側頭看了我一眼,我連忙擡手抹着眼淚,那眼淚落在手掌心裏面,手心上的傷口疼得我忍不住抽了口氣。
“傅瑤。”
一旁的蔣飛逸突然之間叫了我一聲,我沒想到他會叫住我,我隻想自己推開車門默默地下車,他突然之間這麽叫了我一聲,我不得不擡頭看向他,滿臉的眼淚,視線都是模糊的,狼狽得讓我難堪,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啊,根本就忍不住。
“你愛韓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