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苗的名字我下意識就皺了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就這麽看着他們:“你們是誰?”
其中一個男人突然之間往我的身後站了過去,那氣息離得很近,我心口微微一跳,覺得不太對勁,下意識地想要撤開,但是另外一個人就在我的跟前站着,寸步不移:“小姐,你是不是叫傅瑤?”
不僅僅知道趙苗,還知道我的名字,我下意識就覺得這兩個人不簡單。
他們面無表情的,反正就是這麽看着我,但是我想前進不行,往後退也不行。
等我看到有一個人的動作的時候已經晚了,嘴角隻來得及動了動,他們就已經兩個人一起把我扣着,其中一個人不知道拿着什麽東西直接就往我的鼻子上一捂。
渾身的力氣好像被人抽光了一樣,不管怎麽樣我都使不上,視線也開始一點點地模糊起來。周圍的人在說話,可是我已經聽不清楚了。
在失去意識之前,我隐隐聽到了自己的的手機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打給我的電話,可是我卻連伸手去接的機會都沒有了。
視線最終陷入一片黑暗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架着走了,慢慢的我什麽意識都沒有了。
我覺得這一次我真的是要死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我隻知道自己躺在了一張大床上,身上蓋着被子,動了動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全部都被脫光了。
頭崩欲裂的疼,可是還沒有等我把事情搞明白,外面突然一陣嘈雜的喧鬧聲。
“先生,先生你不能進去!”
是服務員的聲音,我皺了一下眉,想要下床看看怎麽回事,蔣飛逸突然之間從浴室走了出來。
看到他的時候我愣了一下,他顯然也是愣了一下。
我們兩個人都愣着的時候韓默就這麽直直地沖了進來了,一張臉就繃得就跟被拉大最大程度的橡皮筋一樣,随時都會斷開來。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就跟那血口大張的獅子一樣,我拉着被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結果因爲我的動作,身上披着的被單突然之間滑了下來,我連忙伸手去把被單壓着。
被單滑到肩膀處被我拉着,阻止了繼續下滑的趨勢,韓默的眼睛突然之間就紅了,咬牙切齒地叫了我一聲:“傅瑤!”
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好像随時要跳出來一樣,我被他看得渾身發寒,隻是幸好他下一秒就将視線落在了蔣飛逸的身上。
“特麽的!”
他就看了一眼蔣飛逸,直接就擡起拳頭揮了過去。
蔣飛逸身上還穿着睡袍,手上還拿着擦着頭發的毛巾,臉色一寒,側身就将韓默的拳頭躲開了。
兩個人打起來的時候我完全反應不過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兩個人突然之間就這樣打了起來了呢?
韓默生氣了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他爲什麽要打蔣飛逸啊。
兩個人男人打起來的動作一點兒都不少,房間裏面的台燈和椅子都被毀了個遍,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把薄被卷着自己圍了一圈,下床想要去勸架,卻沒想到差點兒被韓默給打到了。
要不是蔣飛逸伸手把我拉開了,韓默的那拳頭就不是打在空氣上面了,而是直直地打在我的臉上了。
那拳風撲過來,我覺得臉上的毛孔都被吹了個遍,可想而知他剛才的那一拳用的多大力氣。
他看着我顯然也愣了一下,隻是很快,韓默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盯着我的眼神就跟那淬了毒的箭一樣:“讓開。”
我現在才知道我雖然被蔣飛逸拉開了,可是我還有一半的身體是擋在了兩個人的之間。
韓默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是咬着牙的,視線緊緊地咬着我好像恨不得把我整個人撕了一樣。
蔣飛逸伸手将我扶了一下,擋着把我攔到了身後,看着韓默,面容清冷:“韓少都是喜歡這樣,二話不說就打人的嗎?”
韓默嗤笑了一聲,看着我的表情諷刺無比:“少廢話,我就是看不爽你!”
嚣張得很,就連一貫的表面和平都不維持了。
“韓少要打是吧,好,來。”
說着,他将我往後推了一下:“你到一旁坐着,别誤傷了。”
我印象當中蔣飛逸一直都是自制力很好的人,沒想到他會跟韓默打架。
男人要打架,女人是攔不住的。
我攔不住,我隻能自己在一旁像蔣飛逸說的那樣,别被誤傷了。
“沒想到蔣總也有這麽憐香惜玉的時候,我倒是沒想到傅瑤這麽厲害,不僅能爬上蔣總的床,還能爬上蔣總的心頭。”
韓默這話一說我就知道他沖進來就動手是怎麽一回事了,我隻覺得好笑,且不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跟蔣飛逸有沒有發生什麽,他這麽肯定的态度真是讓我覺得好笑。
原來在他的心目中,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随便跟誰都能夠在一起上床,我在他的眼裏面真的是好笑。
真是好笑啊,真是好笑。
明明是好笑的事情,我卻發現我自己竟然哭了出來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那地闆上面,我就這麽怔怔地看着他們兩個的拳頭你來我往。
韓默側頭看了我一眼,他愣了一下,蔣飛逸的拳頭直直地落在他的臉上,擡手的動作顯然也慢了半拍。
從前我以爲蔣飛逸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動手的,如今看着他一拳一拳地落在韓默的身上,我終于知道,人真的不能夠以貌取人。
韓默一直看着我,手上的動作隻是在抵擋,蔣飛逸的拳頭已經落在他的臉上兩次了,他都不收回視線。
我擡手摸了一下眼淚,卷着被單去找自己的衣服。
這件事情誰幹的,我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了。
徐冉真的是過分了,她大概還以爲我還是那個傅瑤,不管她怎麽踩着我也能夠咽一口氣吞下去。
但是對不起,我現在就像是那光腳的人,誰咬我一口我就忍不住咬回去。
我身上的衣服被仍在床的另外一邊,還是好的,我抱在一起直接進了浴室。
經過韓默和蔣飛逸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似乎看了我一眼,我沒有半分的停留,擡腿直接就進了浴室把門關上,開始穿衣服。
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不打架了,兩個人站在那兒對峙着。
“我送你回去。”
是蔣飛逸開的口,他嘴角有些發青,顯然是吃了韓默的一拳,隻是韓默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點了點頭:“謝謝。”
既然韓默那麽想我,那就随他吧,反正我沒關系,反正,有關系也就那樣了。
他點了點頭,嘴角的淤腫也消減不了他的衿:“我換衣服。”
我點了點頭,看着他進了浴室。
韓默在一旁看着我,可是我卻已經不想去應付他了。
是的,外婆走了之後,我連任何人都不想去應付了。
趙苗說得對,難受的時候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視而不見,這樣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一直盯着我,視線就好像是針一樣,一根根地紮過來。
其實很難忽視他的,但是蔣飛逸出來得很快。
蔣飛逸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件衣服了,深灰色的西裝系上了領帶,正經嚴謹得根本不敢讓我相信剛才和韓默打架的人是他。
“走吧。”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擡腿走了。
我抿着唇跟他一步步離開,由始至終,韓默一句話都沒有說。
走出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了房間裏面傳來了什麽被砸落的聲音,至于是什麽,我也不知道了,因爲我不會回頭去看。
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心口裏面有些壓抑,我擡手摁了一下,蔣飛逸突然之間停了下來,我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肩膀。
鼻尖直直地撞上去,疼得我鼻子發酸。
擡起頭,他正看着我,一雙黑眸深沉入海,讓我無所遁形:“餓不餓?”
我愣了一下,沒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直到電梯門打開,我才點了點頭:“餓。”
從我醒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什麽時間了,手機放到包包裏面,卻不知道去了哪兒了。
想到手機,我突然之間想到趙苗,不禁一驚,有些慌:“蔣先生,能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嗎?”
他點着頭,不可置否地把手機遞給我。
我按亮屏幕,才發現已經淩晨五點多了,怪不得蔣飛逸問我餓不餓。
他的手機上了鎖,我解不開,看着他有些讪讪:“蔣先生——”
他沒有說話,直接擡手幫我解了鎖。
我連忙打電話給趙苗,她接得很快,隻是開口的聲音喑啞又無力:“你去哪兒了?”
自從外婆離開之後,趙苗一直很擔心我想不開。
我知道我突然之間消失了十多個小時,她一定是急瘋了。
這個世界上還能夠這麽在乎我的人,就隻有趙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