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遠看着我的眼神仿佛要将我吞掉一樣,我臉色一僵,知道他剛才摸上去的是什麽。
我擡手将他推開:“與你無關!”
可是他卻鐵了心不讓我走,扯着我隐忍着滿臉的怒氣:“傅瑤!”
開口的話就好像是被人扯了尾巴的老虎一樣,聲音又大又兇,盯着我的雙眸已經有些發紅了。
我不斷地收緊自己的雙手,那指甲嵌進我的掌心,讓我的心硬了一點:“放開!”
我擡頭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沒有紅,但是我知道我現在的眼眶熱得很,再這樣下去,我根本就忍不住,随時随地都會在他的面前奔潰。
可是我不想在他的面前奔潰。
“蘇哲遠,我不喜歡你,真的,大家同學一場,你不要逼得我把話說得那麽難堪。”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把這話說出來的,但是我知道我說出來了,我也收不回去,也不會收回去。
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愛情。
“你和韓默在一起了?”
他就是不松手,看着我不斷地追問,那臉上的不可置信和受傷讓我難堪又心痛,我擡手将他扣在我手腕上的手扒了下來,向前了一步逼近他。
蘇哲遠一米八的身高,一米六五的我站在他的跟前昂高頭,那十五厘米的差距似乎頓時縮小了許多。
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和他之間,何止是這十五厘米的身高差。
我就這樣看着他冷笑了一下:“是!我和韓默在一起了,不,不是在一起了,我在紅顔做,你懂的,蘇哲遠,大家同學一場,你又這麽喜歡我,你爲什麽就要一次次地讓我這麽難堪呢?這會讓你快樂嗎?還是說這會讓你覺得能夠報複到我拒絕了你?”
一字一句,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這麽惡毒的女人。
可是現在,我卻将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對着這個愛我的男孩和我愛的男孩,一字一句地扔出來。
我就像是那變态的心理殺手,伸手拿刀在人家的身上一刀刀地剜着受害人的肉,我卻還要求人家笑着跟我說他很好,他不難受。
他看着我,雙眸裏面的不可置信和失望刺得我渾身發痛。
踉跄地往後退了兩步之後,蘇哲遠才咬着牙對我開口:“傅瑤,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修長的雙腿飛快地跑起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他已經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站在原地,隻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人抽空了的氣的氣球一樣,軟得差點兒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下來,我也終于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膝蓋蹲在地上不可自抑地哭了起來。
我用最惡毒的語言趕走了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男孩。
那天之後的很久蘇哲遠好像就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一樣,我再也沒有見到他了。
後來才聽說那一天之後他生了一場大病,在醫院裏面住了一個星期再出院。
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再去面對蘇哲遠,所以即使是有機會遇見,我都很努力地錯開了。他的想法估計和我的想法一樣,我們兩個人明明是同一個系裏面的,甚至有時候選修課的時候還會在同一個班級,可是我們愣是沒有再面對面地碰見過。
進入十二月之後,a市的天氣就真的開始入冬了。
月初的時候我見過幾次蘇哲遠,第一次是我因爲元旦晚會的事情被老師叫到辦公室,那時候他剛好也在,正和專業老師不知道聊什麽。我剛到老師辦公室的門口就看到他的背影了,捂着肚子裝腹瀉跑去了廁所,直到差不多上課,我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看到辦公室裏面已經沒有幾個人之後,我才放心地去找老師。
還有一次是我去交十大歌手的決賽表,他也剛好在學工辦那邊,我隻是想去塞個表,在樓梯下面,隔了那麽多個人,我還是一眼就看到蘇哲遠了。
最後我拜托了一個同學幫我放到音樂學院的信箱裏面,甚至沒有來得及我的表到底有沒有被塞進去也沒有看到就轉身走了。
趙苗說我最近變了,整個人莫名其妙就瘦了下來了,問我是不是韓默又來爲難我了。
他不提韓默,我幾乎都忘了這個大爺。
時隔那一天半夜他從酒店房間放過我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來找過我了。
對于韓默,我真的認命了,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的。
我以爲我和蘇哲遠就是以那一天那麽難堪又痛苦的收場作爲我們認識一場的緣分結束,直到到了十大歌手的決賽。
這一次是二十進十,我選的同樣是一手慢情歌,而且還是并不是很熱的一首歌。
這首歌是在黎明和樂基兒離婚的那一年發的一首歌,大概是因爲天王老了,發歌了也并沒有像現在的小鮮肉一樣引起軒然大波,起碼那火熱的程度還比不上他和樂基兒離婚這個消息的一半。
雖然我和趙苗都是專業出身的,但是我知道,走到了這決賽的一步,我是不可能像上一次半決賽那樣欠揍了。
這首歌我聽了三年了,陪唱的時候我都會在客人把選擇權交到我的手上的時候點這一首歌。
說着的,我一點兒都不緊張,可能是在紅顔裏面陪唱唱多了,現在面對學校裏面的一堆同學,說真的,全部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韓默讓我緊張和害怕。
這一次趙苗的号在我的前面,她抽的是二号,我是八号。
她一下台就跑過來看着我:“傅瑤,你得做好心理建設,勇敢點兒?!”
她很少叫我正名,突然一下子這麽嚴肅,我有點兒不習慣,“你神神秘秘的幹什麽?”
趙苗看了我幾秒鍾才開口:“台下的裁判有韓默。”
我整個人都懵了,我們學校一個唱歌比賽韓默來幹什麽?
趙苗不愧是我的閨蜜,一眼就知道我想什麽了,她擡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聽說他們公司打算從我們學校挑幾個人培養成歌手。”
“……”
趙苗擡手抹了一下我的手心:“你别緊張,你就當他沒在就好了。”
我的心跳已經開始加快了,别的人我能當沒存在,就連蘇哲遠我都能夠有一千萬個辦法讓自己假裝你這個人沒在現場。可是韓默不行,他但凡看我一眼,我就忍不住害怕得發顫。
可是趙苗不知道我到底在韓默的手上經曆過什麽,“瞧你,什麽慫膽,你以前掄酒瓶砸韓默的時候不是挺威風凜凜的麽?”
我覺得我的心跳更快了,趙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防止她繼續加劇我的緊張和害怕,我隻能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好了,我知道了,你讓我靜靜。”
她卻拉着我不讓我走:“你别靜啊,待會兒就是肖雯雯了,你看看她表現得怎麽樣啊!”
我皺了皺眉,說真的,肖雯雯的聲音挺好的,歌唱得也不錯,但是并沒有什麽特色。不過在校園裏面,誰管你特不特色,同學就隻知道你走沒走音,或者走了也未必能聽出來。
肖雯雯是四号,三号已經到結束部分了,我們兩聽了一會兒,就輪到肖雯雯了。
她在我的對面,上台前看了我一眼。
她選的是很熱門的一首歌,蘇打綠的《我好想你》。
她發揮得挺好的,就是在**的部分缺了點歇斯底裏的氣魄,評委老師點評的時候說她的氣不夠,不過總體還是挺好的。
肖雯雯下台的時候直接過來我這邊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下來的時候踩了我一腳,我也沒跟她客氣,擡腿直接就踢了她一下,沒等她開口,我就先說話了:“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爲什麽東西砸我腳上了,太疼了,忍不住就擡腿想舒緩一下。”
她被我踢得摔在了身後的鐵架上,看着我臉色發青:“快到你了吧,怎麽還不去好好記一記歌詞啊,免得像上一次一樣忘詞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反擊了一下:“呵呵,我覺得我還是去練一下丹田的氣,免得待會兒評委老師說我氣不夠。”
“你——哼!”
肖雯雯擡手指着我,估計也想不到要罵我什麽,直接就走了。
我跟肖雯雯這麽一鬧,六号已經唱到一半了。
七号很快就到了,下一個就到我了。
我握了握手,手心都是汗。
趙苗跟被人聊完回來,抱了我一下:“别緊張,我最看好的是你。”
我點了點頭,剛想去背背歌詞,結果負責伴奏播放的小哥跟我說:“傅瑤,你伴奏怎麽不見了啊?!”
我皺了皺眉,下去翻了一下u盤:“這裏。”
“中病毒了。”
“卧槽!”
不是我說的,趙苗說的,但是我心裏面也罵了一句了。
“能現場下載不?”
伴奏小哥問我,我有些煩躁:“這首歌在網上并沒有傳開來,别說伴奏了,原唱我都是廢了很大的勁才找到的,這伴唱還是我想辦法找朋友幫我弄的,這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拿不到這首歌的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