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亮以王競堯身後閃出大聲說道:“不是我家元帥要走。元帥他不可爲泉州看守城門也不肯離開這裏啊,可是朝廷連這點小小要求也不肯答應。定要逼走元帥!”
老百姓那裏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在陶亮地鼓動下,群情激憤,大聲咒罵着朝廷的薄情寡義,一個個都囔着要去和朝廷那些大官評理,爲王大人讨還個公道,看到這樣幾乎失控的場面,王競堯忽然心裏又有了個想法,他擺擺手,讓衆人安靜下來,說道:“我王競堯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不會讓大家受苦受難的。這樣吧,如果哪位願意跟随我去福州地,這就回去準備,明日五更,我在泉州東城門等着大家有我王競堯在就必然保得諸位鄉親地平安!”
老百姓呆了一呆,忽然齊齊爆發出了歡呼,隻聽說過三國時劉備攜民渡江,沒想到這樣的事情今日真的上演了鞑子的兇殘狠毒,自從王競堯等人來到了福建,就刻意大肆渲染,已經在這些老百姓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個個都生怕鞑子重新打來,城破後雞犬不留,此時看到王大人竟然肯帶着他們一起走,如何不能高興?當下衆百姓一哄而散,紛紛通知親朋好友,各自收拾行裝“老大,你這招可算是絕戶計了”陶亮笑着說道:“這麽一來,朝廷上下非亂了陣腳不可,不過咱們動神作書吧得快,萬一等那些當官的回過味來隻怕還會遇到麻煩!”
王競堯笑了下說道:“朝廷不仁。我就不義大家分頭準備。時間已經很緊張了”
一夜繁忙,五更天不到,泉州東城門已經是人山人海,把王競堯都吓了一跳,居然有這麽多人願意跟自己走。自己自從來到了這個時代,能得到這麽多人的擁護愛戴,也算值了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王競堯下了一個決心。自己可以和那些當官的勾心鬥角,可以對敵人殘酷無情,但是絕對不能讓屬下的軍人和老百姓受到一丁點的委屈“王大人,王大人!”看到王競堯出現,那些個老百姓都親昵地叫道王競堯微笑着向他們點點頭,接着吩咐着道:“鋒銳營當先引路,鋒鐵營斷後。其餘各部左右護衛,即刻出發!”
一聲令下,天衛軍井然有序,老百姓地隊伍卻淩亂不堪,提着雞拎着鴨,孩子哭老人叫亂哄哄的象個大集市一樣。看到司徒平一這些軍人連連搖頭,“大人,保重!”李天正帶着留守人員趕來相送說道王競堯握着了李天正的手說道:“天正,孤身在此,一切小心了還是那句話,一旦遇到什麽危險,以保住性命爲第一。我已安排人手,在離城十裏處每天等着接應你們!”
回頭看到了那個一臉失望之色的泉州守門官劉一,王競堯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你就在這安心地呆着,放心,我承諾别人的事一定不會變的!”
“競堯,競堯老弟!”王競堯正想上馬離開。後面忽然有人大聲叫道。王競堯一聽這聲音,便知這是文天祥來了“競堯,你就真的忍心一走了之!”文天祥緊緊地抓着他,一刻也不肯松開:“大宋少了你的天衛軍,焉能抵禦鞑子的進攻?兄弟,就當是爲了我,留下來吧!”
王競堯覺得眼睛裏濕漉漉地。這個千古第一忠臣,無論到了什麽時候,心中所想的永遠隻有這個朝廷,可是這個朝廷,還是這樣的做法,又能夠芶延殘喘多久呢?
“兄長,萬一,萬一朝廷有變故”王競堯遲疑了一下說道:
“你就去泉州海潮客棧,那裏有一個馮掌櫃,無論出現了什麽危險的情況,他都會保證你的安全。兄長,千萬記住。隻要留下了這條性命,才能夠繼續和鞑子鬥到底,無所謂的犧牲,不值得!”
文天祥呆了一下,他仔細品位了下王競堯地話,問道:“莫非泉州會出什麽事嗎?兄弟,這樣你就更不能走了!”
王競堯硬硬心腸,将手從文天祥手中掙開,抱抱拳道:“兄長,青山綠水,我們必有重逢的時候,兄長千萬保重,王競堯去了!”
說完雙腿催動黑月駒,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地人流之中,隻留下後面文天祥還在那癡癡地看着他地背影……
隊伍中的王競堯。忽然看到了那個商人俞容偉也在隊伍之中俞容偉很快也看到了他,向王競堯微微一笑意思仿佛在說,你到哪,我也到哪等到了天亮,陸秀夫才得到信息,泉州的百姓竟然跟着王競堯走了一多半,急忙派兵追去,卻看到天衛軍士兵保護着老百姓,虎視眈眈地盯着追兵,那神情仿佛要吃人一般。陸秀夫終于知道事情已不可挽回,長歎一聲,怅然若時地看着隊伍越走越遠随後傳來的消息更加讓陸秀夫焦躁不安,駐紮在泉州的天衛軍水軍竟然走得幹幹淨淨一星半點也沒給朝廷剩下。而那些出海做生意的商人們,居然也好像約定好的一樣。把大大小小的海船全部不知道開到了什麽地方。到了這個地步一旦鞑子進犯泉州,朝廷從海上逃命地生機也已全部斷絕,張世傑氣得捶胸頓足連連破口大罵王競堯,但事情是他惹出來的,他又能夠去怪誰呢?
泉州的狀況開始一天比一天惡化,商人集體閉市,每天都有老百姓悄悄留出泉州,投奔福建新的政治經濟中心福州,發展到了後來,就連一些對前途絕望的官員都開始溜往泉州每天上朝地人逐漸減少。大有當初臨安的架勢,這還不算什麽,最糟糕的是士兵們的軍饷早就已經無法支付。到了後來,連一日三餐都無法保證。而且大多以野菜和着水一樣的稀粥應付。這一來,士兵們不樂意了泉州當兵地搶掠百姓的事件時有發生,對此沒有任何辦法的張世傑采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态度。隻有文天祥和陸秀夫在竭力維護着局面,但卻無法起到大的神作書吧用這樣一來,泉州陷入了惡性循環,老百姓逃亡的人數越來越多,那些當兵的開頭還能搶到不少東西,但随後就沒有那麽容易搶到了,甚至還發生了老百姓集體武裝起來,打死上門搶劫的士兵事情當兵的連吃都吃不飽,還當這個兵做什麽?集體的大規模開小差事件幾乎每一個時辰都會發生加上不知道從哪傳來的消息,福州那正在大量募兵。到哪不是當兵?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泉州城内原本駐紮的十萬大軍,居然隻剩下了區區一萬多人,減員情況讓人震驚皇宮裏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楊太後爲了振奮士氣,以身神作書吧則,每天已隻吃一餐但就算這樣,也吃不到什麽好地。就是白飯就着幾樣蔬菜,光這些,還是陸秀夫等人想盡辦法弄來的楊太後吃了幾口,忽然把飯碗放下,抱住身邊的小皇帝宋淳宗,眼淚止不住的就啪嗒啪嗒落了下來,在旁陪着進膳的陸秀夫等人慌忙跪下,連連聲稱“死罪!”
“起來吧。”楊太後收住眼淚哀聲說道:“奴隻是忽然想起當初臨安陷落,原本以爲必死,誰想到得王競堯相救,來到泉州,建立了新朝。天衛軍又在青芝山大敗鞑子,咱朝廷也終于有了個太平中興的景象誰想到這才多少時候。怎麽什麽都變了,難道連老天爺都不讓咱們大宋繼續存在下去了嗎?”
張世傑磕頭不止,說道:“這都是臣的罪責,太後請斬張世傑之首,把我的頭送到福州,或許王競堯會心滿意足。隻要他和他地天衛軍一回來,事情就會大有轉機的。”
楊太後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這次叫你們來,不是爲了追究誰地責任的,要說責任,我是第一個有責任的,是我親口罷免了王競堯的官職。起來吧。這不怪你們。我這次叫你們來陪我一起吃飯,隻是想讓你們盡快拿出個辦法來,擺脫目前的困境!”
幾個人從地上爬起,陸秀夫說道:“臣對此事亦考慮已久,福建王競堯勢力日益坐大,已不可輕易動搖。光從這次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現今之計隻有一條,那就是遷都!”
“遷都?”楊太後一驚:“曆朝曆代,非到特别時刻,不可輕易言出遷都這可是可能會動搖朝廷根基地事況且,我們已經從臨安一路跑到了福建。天下之大。卻到處都是鞑子,我們又還能遷到哪裏去呢?”
陸秀夫早就有所準備,說道:“廣東!那裏無論哪方面都不輸于福建。尤其是廣州港口又素來是繁華之地,比泉州差不了多少況且,那裏的商人蒲壽庚大人也發來了邀請。蒲壽庚大人也是朝廷大員,素來忠心,太後可以考慮!”
楊太後皺着眉頭,沉吟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可!”文天祥大聲說道:“遷都朝廷大事,豈能兒戲?況且那蒲壽庚雖爲朝廷官員,但畢竟是外番人士。陸大人你怎知他沒有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