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節度使留後承宣使,王競堯大人麾下,泉州路都監、鋒銳營統制、司徒平一在此!”司徒平一大聲吼道:“娘娘、殿下勿慌,臣奉王大人之命,保駕來了。”
這一聲不亞于海面驚雷,震得楊鎮雙耳欣喜若狂,他仰首向天,嘶聲叫道:“皇天終不負我大宋!”接着撲通聲對着楊淑妃跪了下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淑妃娘娘,救兵,救兵終于到了啊!”
楊淑妃好像還沒有從這突如其來巨大的驚喜中清醒過來,一個人隻是怔怔地不停重複着同一句話:“王競堯,王競堯,真忠臣也!”
司徒平一的艦船迅速向楊淑妃的兩條海船靠攏,當先幾艘快船,在一個清秀的年輕人指揮下,大量的火箭等物快捷地射向元軍艦船,朱清、張喧猝不及防,最先的幾艘艦船立刻着火燃燒起來。朱清、張喧的艦船雖快,但那年輕人的海戰卻更加輕巧快捷,不多時,朱清、張喧指揮的艦船就有一艘沉入了海底。
那年輕人也不停息,持着雙刀暴喝一聲:“給我殺光這些鞑子的走狗!”說完一馬當先,率先跳上一艘正在燃燒的敵船,兩把刀舞起一團雪花,當者披靡。
朱清憤怒,操起一把大刀也跳上船去,厲聲喝道:“你是哪個,竟敢壞了我的好事!”
這年輕人年紀雖輕,模樣雖然清秀,脾氣卻甚大,當空炸雷樣的發出聲大叫:“老子就是符海波,孫子,他日到了閻王那,記得爺爺的名字!”
“海夜叉!”朱清一聽這人名字,不禁脫口驚呼出來。
這“海夜叉”符海波大名鼎鼎,在水面上讨生活的隻怕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的。這人是個有名的海盜。隻是素來既不劫官,也不劫民,偏偏喜歡盯着那些外國的商船搶劫,呂中和的船隊在他的搶劫之下,損失慘重。當年呂中和爲了剿滅海夜叉,曾經組織過幾次大型搜捕,隻是符海波靈活得象條泥鳅,爲人又最機警,每次呂中和的武裝船隊一出海,立刻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弄得呂中和傷神廢錢,卻又拿他無可奈何。隻是不知道這素來獨來獨往的海夜叉緣何會投奔了王競堯麾下。
原來,這符海波祖上本是大宋海軍軍官,爲人富有計謀,神作書吧戰英勇,但因得罪了當時的權相賈似道,故被免職,其父郁郁而終。符海波一怒之下,竟帶着一批手下出海當了海盜。隻是他本是世家軍官出身,也不願意和漢人爲難,故而專門把眼光盯在那些外國商船之上。
等到王競堯一舉殲滅了呂家,四處尋訪海戰人才,這符海波早說過王競堯的大名,又見他絲毫不畏懼呂中和,心中感念,這才帶着所有部下準備投奔到王競堯麾下,不期與司徒平一在海面相遇,相互述說,立刻被司徒平一委以先鋒之任。
朱清聽到“海夜叉”之名,心裏先畏懼了三分,手中大刀隻格擋遮攔,勉強護住要害,哪裏還能再進一分一毫。
符海波雙刀是祖傳的刀法,最利海上格鬥,漁民出身的朱清哪裏是他對手。戰不了多少時候,朱清大刀略略慢了一點,符海波眼明手快,手起刀落,慘呼聲中,一條胳膊已被斬落。朱清正想逃跑,符海波一刀刺出,竟将朱清胸膛刺出個大洞,朱清吭也未吭倒地身亡。符海波将左手刀歸鞘,大步走到朱清屍體前,手起刀落,将朱清人頭割下,系在腰中,重又拔出刀來,殺入戰團。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張喧肝膽俱裂,哪裏還有一絲一毫戰鬥的勇氣,隻是一疊聲的催促艦船調頭,自己第一個溜之大吉。
眼看着主将逃跑,剩餘的士兵哪還有打下去的信心,不多時,元軍船隊逃的逃,降的降。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元軍就有一艘艦船被擊沉,兩艘投降,這堪稱王競堯艦隊海戰的首勝。
站在船頭看到符海波海面上如履平地的司徒平一羨慕不已,他雖然也會些水,但充其量也就能在小河裏不淹死,到了大江大河可就很難說了,這海上之功可和自己一點關系也都沒有了。
“大人,敵人已無蹤迹,大人可以放心去見那些宋朝官員了,小人不願看到他們,這就先帶着俘虜回泉州,在那等候大人!”肅清海面之敵的符海波跳上司徒平一的艦船說道。
司徒平一氣結,自己在陸地上縱橫厮殺,怕過誰來,到了這海上,居然還要靠别人的保護。他很有些不甘地說道:“你這就回去,告訴王大人,楊淑妃和兩位殿下已經接到,請王大人在泉州早做準備!”
等符海波一走,司徒平一在兩名宋兵幫助下,來到楊淑妃的船上,抱拳低了下頭:“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禮,請淑妃娘娘和兩位殿下恕罪!”
“司徒将軍辛苦,奴感恩不盡。”楊淑妃行了個禮說道。
這讓司徒平一一愣,哪有娘娘對着臣下自稱“奴”的?他卻不知道,這楊淑妃爲人最是謙和,大宋又新亡,正值人心渙散,軍心不穩之機,故才如此。
“司徒将軍,本将乃驸馬都尉楊鎮,今日若非将軍相救,我等性命皆不能保!”楊鎮上前真心實意地說道:“他日朝廷重立,王大人和将軍之功都不能忘,楊鎮先在這裏代殿下和娘娘謝過将軍了!”
“楊大人客氣了。”司徒平一淡淡地說道:“小将又什麽功勞,全仗着王大人運籌帷幄,早知道娘娘必走此路,故命我來接應,小将隻是揀個順水功勞而已。”
說到王競堯,楊淑妃這才想了起來,急忙問道:“王競堯大人現在何處,奴見了他後,定要重重謝過。”
司徒平一看看天色,說道:“王大人現正在泉州等候娘娘和殿下大駕,此處還不太平,鞑子恐怕還會追來,請淑妃娘娘和殿下這就啓程,泉州早已迫不及待等候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