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大漢帝國,從皇帝到底下的大臣将軍,很少有超過三十歲的,莊劍等人甚至不滿二十,這些人都充滿了朝氣,但如何長久地保持這種活力卻是必要面對的事!
王競堯把自己一個人關起來想了很久,幾天之後,一道新的朝廷聖旨頒布。在這道聖旨裏,主要對“子承父業”這一點做出了重大修改。
在這道新的命令裏,主要對有爵位者的繼承方式做了改變。兒子繼承父親的爵位,必須立有相應的功勳。如多子者,徹底廢除長子繼承的慣例。以一個有三個兒子的侯爵爲例,功勳最大者繼承侯爵之位,次者降級爲伯爵,再次者子爵,無功勳者不得繼承任何爵位,并且對功勳多大才能繼承有了明确的定義。而這位侯爵兩代之後,即到了他的孫子輩,不管孫子立有多大的功勞,隻能從次一級的爵位開始繼承;三代後再次之,依次類推。這道旨令很明确的規定出了“功勳繼承制”。
本來王競堯的想法,是直接廢除繼承制,無論是誰的後代,必須都從底層做起,但經過仔細思考之後,這樣的做法在這個時代未免太激進了一點。這個時代的人,拼死拼活,除了建立自己不世的功勳,還有一種想法就是在爲後代子孫奮鬥,一旦直接取消了繼承制,勢必冷了這些浴血奮戰的文武官員之心。
在這道聖旨中,對未來帝位的繼承也采取了同樣的辦法。想要當上太子,想要當未來的皇帝,可以,憑着自己的手去奮鬥。包括皇親國戚在内,沒有哪個人可以不勞而獲,這是一道鐵一般的命令,不容更改的命令!
這道命令出了之後,在朝野之中也引起了很大的震動。隊伍目前這批官員來說,要想爲子孫後代謀取到最優勢的起點,那麽自己就必須付出更大的努力,建立起更大的功勞。
而對于功臣之後的子孫犯罪一事,王競堯也毫不猶豫地告訴他的官員們,一旦觸犯到了刑律,一律按照大漢律處置,不存在什麽特權,絕不姑息縱容!
在處理完了這件事情之後,王競堯專門接見了那個茶鋪中遇到的神秘青年“定遠”。和他一番長談下來,王競堯驚訝地發現這人居然是位古代的“生物學家”。他在生物學和醫學方面有着自己獨特的見解,最讓王競堯吃驚不已的是,這個定遠師從沈括學說,對“石油”有着非常深刻的認識。
沈括這位中國曆史上的不世奇才,不但精通天文、數學、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地理學、農學和醫學;他還是卓越的工程師、出色的軍事家、外交家和政治家。
北宋元豐三年,沈括受朝廷重用而複職龍圖閣待制,此時王安石也再次受封爲荊國公。六月沈括并兼廊延路安撫使,奉命前往陝西防務,沈括又急忙趕赴陝西延安市上任。
就在這年隆冬時節,沈括出巡途經陝北地區,來到陝西洛川和延安縣一帶考察時,無意中于延安境的一處河岸邊,發現一頂頂圓穹形帳蓬多如羅星密布般,但見帳篷頂上皆有陣陣濃煙缭繞顯得熱氣騰騰的樣子,而帳篷周圍則見融化的雪水到處漫流。這種奇異景象早已引起本好奇心頗重的沈括的注意力,沈括心想寒冬之際到處皆受冰封,爲何獨留此地冰雪自然融化而到處雪水漫流,且見此河岸人家又皆屬臨時式帳篷并非永久住房。而帳蓬四周也不見堆積柴朱爲何家家戶戶炊煙枭枭的,又他們燒的又是何種柴火爲何黑煙如此陣陣濃厚呢?
當沈括進入其中一戶帳蓬查看,才發現農戶們燒的并非柴禾,而是一種黑色液體。而此液體不但色黑如漆且沾涸如脂,用火燒之則火勢猛烈黑煙濃猛。
沈括便問農民此物何名從何而來,農民們便當領沈括前往河岸邊之石縫邊察看,沈括發現就在岩石縫隙中慢慢流出一種色黑如漆又夾雜着一些砂石及泉水之液物,溢出後便慢慢流入山間小溪水面上而漂浮于水面之上,農民們便撈起點火而可炊煮食物及取暖用,使用時火勢雖猛但黑煙較濃,故當地農民有人稱其爲石脂水或石漆,也有稱其爲猛火油或石腦油或石燭的。沈括好奇便潛心研究起該液物來,經多時用心觀察此油及細心研究試驗後,沈括發現此油不但可自用尚可開采販賣,于是遂着手推廣并投入人力大批量生産再發行于世。
起先這種東西取名爲延川石液,後再改命其名爲石油,石油之名便自此時而延用至今。
在發現了石油之後,沈括還親自寫了一首“石油詩”:“二郎山下雪紛紛,旋卓穹廬學塞人。化盡素衣冬不老,石油多似洛陽塵!”
但可惜的是,雖然宋朝第一個發現了石頭,但限于當時的曆史條件,以及随着沈括日後在官宦之路上的數度起落,這一項重大發明,卻并沒有很好的開發利用起來。
在定遠看起來,隻要朝廷充分支持,他就能夠在數年之内将石油的功效發揮到最大。王競堯當然知道石油意味着什麽,在和定遠長談了幾個時辰後,定遠同樣吃驚地發現這位皇上對于石油的認識一點也不比自己遜色。甚至在石油的用途上,有着他聞所未聞的見解。
本以爲當朝沒有多少人重視的東西,此時從皇帝的嘴中,定遠仿佛看到了一個燦爛的未來。
“先去工部任職。”看着天色微微發亮,王競堯這才感覺到了有些疲倦:“你初來乍到,朕也不好一下給你安排個官職。這樣吧,朕正在着手組建一個‘科學部’,估計着再有數月就可以建成了,到時候你們這些有特殊才能的人,全部到那裏面去盡情發揮自己的才能。不管是數學、天文學、醫學,還是在任何一個學術方面有才華的人,朕的想法是要一網打盡。朝廷現在正在對鞑子進行戰争,但一定會想方設法給你們最大限度的支持,将來趕跑了鞑子,你們這些人将同樣是朝廷的基石!”
“多謝陛下,臣必然殚精竭慮,不辜負陛下的厚望。”定遠還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去吧,我看你在用藥方面也頗有研究,有空去和那個劉燚多交流交流,我看你們兩個說不定還能成爲朋友。”王競堯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你說你有個哥哥也在漢軍中擔任職務,我也瞧着你面熟,你那哥哥究竟是誰?”
定遠恭恭敬敬地說道:“陛下恕罪,臣不想憑着家兄的力量而獲取什麽利益,況且這點也是家兄最爲反對的,等到臣真正有所建樹了,一定會告訴陛下家兄是誰。”
王競堯笑了笑,揮了下手,倒也無以爲仵。
說來也是奇怪,這定遠和劉燚後來隻見了一次面,素來不和别人打交道的劉燚居然果真和定遠成爲了好友。這兩人隻要一有空就必定湊到一起,一呆就是一整天,誰也不知道他們在一道商量着些什麽。
反正這兩人相交一段時間之後,劉燚對于自己的工作簡直就進入了一種瘋狂的階段。當科學部成立之後,劉燚接連對王競堯提出了幾個要求。其一是必須要有自己單獨的工作地方,而這一地方除了皇上、定遠等寥寥幾人外,任何人不經允許不得入内。
接着,劉燚提出了更加過分的要求,他需要皇上爲自己單獨開辟一塊面積達到上百畝的場所,以做爲自己的試驗場所,并且還要求朝廷每月爲其提供高達數千兩銀子的經費,并且這些經費的用途,不必上報朝廷。
這一點就有點讓掌管朝廷财政的李襄陽爲難了,劉燚的做法很容易使他貪墨資金,并且将來根本無從查起。大皺眉頭的李襄陽,把這一難題交給了皇帝的處理。沒有想到,王競堯看到劉燚的要求之後,當即指示全部答應下來。
最後王競堯把相關人員召集到了一起,嚴肅地告訴這些官員,凡今後科學部人員不管提出什麽希奇古怪的要求,都要想方設法地滿足。而他們一旦出現了什麽違規事情,隻要不是特别嚴重,一律可以不予追究。
王競堯知道這些科學上的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若和他們将來爲帝國做出的貢獻相比,這些毛病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得到皇上指示的官員們面面相觑,陛下對這些人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
過得幾日,忙于軍務政務的王競堯聽得皇後有請,來到後宮之後,卻看到皇後姚楚菲正和一歲數在十七八歲之間,長相清秀可人的少女在拉着家常,形狀頗爲親昵。
看到皇帝進來,姚楚菲急忙拉着那少女給王競堯請了個安,那少女正想跪下,姚楚菲卻拉住她笑着說道:“在這,陛下已經廢除跪行之禮,妹妹不必下跪!”
那少女臉上紅了紅,卻也不再下跪。
王競堯正在奇怪這少女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就聽姚楚菲說道:“陛下,她叫管道升,卻是司徒平一将軍被你召回泉州之時,送到宮中來的一個俘虜,我偶然看到了她,與她談了一會,卻覺得她是個少見的才女,因此擅自認她做了妹妹……”
這話讓王競堯大覺奇怪,司徒平一好端端送個俘虜到宮裏來做什麽?還有這女孩子又怎麽居然成爲了俘虜?“管道升”這名字王競堯隻覺得好生耳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等管道升說完事情經過,王競堯這才明白。原來,管道升是德清縣茅山村人,自幼許配給人,他的未婚夫卻在蒙古人控制的區域内。江蘇一帶被漢軍光複之後,這管道升奉了父母之命,在父母陪同下想去尋找未婚夫完婚。不曾想在經過漢軍關卡的時候被截留了下來。當時司徒平一正好經過,也不知怎麽的,就把管道升給送來了泉州。
“這個司徒平一在搞什麽,人家去尋找未婚夫也抓起來。”王競堯心裏嘀咕了句,順口問道:“那個,你的那個未婚夫叫什麽名字?
“陛下,他叫趙孟頫。”管道升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哦。”王競堯随口應了聲,接着突然睜大了眼睛,一個人幾乎要跳了起來。
趙孟頫,一代書畫大師,字子昂,号松雪,松雪道人,楷書四大家之一,宋太祖趙匡胤十一世孫,秦王德芳之後。南宋滅亡之後,歸故鄉閑居。元至元二十三年,行台恃禦史程钜夫“奉诏搜訪遺逸于江南”,趙孟頫等十餘人,被推薦給忽必烈,初至京城,趙孟頫立即受到元世祖的接見,元世祖贊賞其才貌,驚呼爲“神仙中人”,給予種種禮遇,被任命爲從五品官階的兵部郎中,兩年後任從四品的集賢直學士。至元二十九,出任濟南路總管府事。其後不斷得到升遷,一直升到了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官居從一品大員。
雖然趙孟頫乃是一代書畫大師,但其人品卻曆來大有疑問。他身爲宋室趙氏的後代,卻盡心盡力地爲鞑子效勞,一直到死,被蒙古朝廷追封爲魏國公。史書上一向都對他評價很低,乃至“薄其人遂薄其書”。
雖然王競堯對于趙孟頫的這些詳細生平并不清楚,但他卻知道這人是個爲了功名利祿而甘願放棄自己漢人身份,忠心耿耿爲鞑子效力之人。他皺了皺眉頭,接着又終于想起了管道升這人的名字。
管道升善于書畫,傳世作品很多,而最讓她出名的卻是一首《我侬詞》: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處,熱似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将咱們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在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椁。”
這樣的才女要去嫁給一個漢奸,未免實在有些可惜了。
王競堯想了會,對管道升說道:“你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朕考慮一下,再告訴你怎麽處置這事。”
管道升才被宮女帶了下去,王競堯有些迷茫地說道:“你說司徒平一在轉的什麽腦筋,把這麽個女人送我這來做什麽?”
姚楚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陛下整天忙于軍國大事,在這方面可就不如我們女人心細了。你的這位司徒大将軍肯定是看上了管道升,可自己又不好意思直接和陛下開口,于是就把輾轉着把管道升送到了我這。他相信我一定能夠看明白其中的意思。”
王競堯這才恍然大悟,笑罵着道:“司徒平一這個兔崽子,把對付敵人的一套用到我身上來了,看上人家就看上人家吧,還偏偏繞了這麽個大圈子。”
“陛下這就有點錯怪司徒将軍了。”姚楚菲抿嘴笑道:“管道升好壞是有婆家的人,司徒将軍要是将她強行留住,可就有點強搶民女的味道了。這事若傳了出去,對陛下臉上隻怕也沒有什麽光彩吧?所以他把這個難題交給了陛下。”
“朕手下怎麽盡出些這些人來?孔星、魏元征、杜獄可個個都是怪人,難道司徒平一也想和他們搶搶風頭?”王競堯笑着說道,接着忽然笑意變成了冷笑:“那趙孟頫如何能和朕的大将們相比?雖然有些才華,可在人品骨性上,嘿嘿……”
“陛下莫非認識那趙孟頫?好像對他還很是不滿一樣。”姚楚菲奇怪地問道。
其時趙孟頫并沒有什麽名氣,隐身在鄉野之中,認識他的人可也沒有幾個。王競堯笑了下:“聽人偶然提起過,咱們不去提他。不過,司徒平一倒真的是給朕出了個天大的難題,這事卻讓朕怎麽處理?”
忽然看到了姚楚菲似笑非笑的樣子,王競堯涎着臉說道:“我的好皇後,這事我看還得你出馬的好。你看,這個,能不能勸說勸說那位管道升。多和她說說民族大義什麽的……”
說到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兩情相悅之事可和民族大義一點也扯不上邊。
“這事就交給臣妾去處理吧。”姚楚菲淡淡笑着說道:“不過,我曾經聽說你要爲你那些還沒有成婚的部下操持着什麽‘集體婚禮’,陛下國事繁忙,也許已經忘記,但你的那些部下可還都在眼巴巴地等着呢。就象這次,要是司徒将軍成婚了,可其他人怎麽辦?陛下若要想當一代明君,光在軍事上強大,政治上清明可還是差着那麽一點啊……”
王競堯點了點頭,的确,北伐歸來之後,事情一樁接着一樁,這事的确疏忽了。别說天子是金口玉言,就算一個普通人的承諾那也得做到。
不過這事要真做起來,隻怕難度比起北伐來也差不了多少,自己又沒這方面經驗,做媒人可是個專業性很強的工作,左右思量無計的王競堯,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妻子。
姚楚菲苦笑着連連搖頭,拿出了幾頁紙來交到了王競堯手中:“這是我爲你精心挑選的女子,我都已經拜請郭破虜大人調查過,個個身家清白,用來配你那些将軍謀臣們最是合适不過,你要是滿意的話,我這就讓人去處理安排。”
王競堯大喜過望,一把抱起了姚楚菲,連轉了幾個圈子,惹得邊上的宮女太監竊笑不已。姚楚菲哪想到自己的夫君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粉臉紅暈連連,慌慌張張地連連拍打着王競堯,讓他放自己下來。
“得賢妻如此,夫複何求。”王競堯笑着輕輕放下了姚楚菲,這才接過了那幾頁紙,仔細看來,卻發現一個個女子的名字邊上都詳細寫着他們的生辰八字,父母是誰,有何愛好等等。而在這些人中間,卻還發現了諸如文天祥的妻妹,李襄陽的表妹等等。
這個時代想要自由婚姻可未免不太現實了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主流。自己的那些部下,尤其是在前線征戰的将軍們,人人每日裏忙于軍中大事,誰有心思卻考慮這些,自己若不替他們把這些事情給操辦了,誰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夠成一個家?
他看了眼姚楚菲,這個皇後也當真不容易。在自己北伐的時候,和李天正等人一起努力幫他操持着大後方的政務,現在又幫自己做完了這件讓人頭疼的事情,當真稱得上是“賢妻”二字了。想到當初在常州才遇到她的時候,心中卻不禁一陣激蕩。
這時候王競堯忽然心念一動,想到了一件事情,不過這話要說出口來也當真有點難以啓齒,猶豫了會說道:“楚菲,其實調查女子身家背景的事情大可以讓這些太監侍衛們去做,不必麻煩到郭破虜。這個,郭破虜身上的職責一樣很重,若整日讓他忙于這些事情,似乎有點不太妥當吧……“
他話說得婉轉之極,盡量往溫和裏說,不過姚楚菲何等聰明,很快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這是讓自己不要和外官多加來往,以防出現後宮幹政的情況。母強則子弱,這在曆史上一直都是有着教訓的。當年李世民一手創建的大唐王朝何等強大,但他一死之後,沒有多少年武則天就篡奪了大唐江山,前車之鑒就放在眼前。姚楚菲心中酸苦,想着自己盡心盡力爲丈夫辦事,什麽想當武則天的念頭可一點沒有,丈夫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不禁心中哀傷,眼淚差點就落了下來……
王競堯也知道自己這麽做的确有點過分,不過這話他還是非說不可。自己的四個妻子之中,姚楚明潑辣刁蠻,安小惠天真可愛,依那喬心性感迷人,但都沒有什麽心機。唯獨隻有皇後精明幹練,若說将來自己的老婆中要有人惹出什麽事端,恐怕也隻有她了!
雖然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并不存在,但不存在并不代表着不會發生。王競堯知道自己将常年征戰于沙場之上,誰也無法保證不會有一天血灑疆場,萬一那一天真的到來,一位強勢女人的幹政将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王競堯從來都不贊成女人參與到朝廷政務之中,不管是漢朝的呂後,還是唐朝的武則天,女人把持朝政,隻會讓天下大亂。
在第一次北伐,王競堯雖然留姚家姐妹輔政,但在臨行前卻一再囑咐李天正,遇到那些大事,對于姚家姐妹的意見,隻可以征求,卻不可以全聽。雖然現在自己這麽做不近人情,但他卻甯可千把這種隐患給杜絕了。
王競堯揮手讓那些宮女太監全部退了出去,拉着姚楚菲的手坐了下來:“楚菲,你不要怪我,有些事情我過去總以爲自己不會做,可等我一旦當上了這個皇帝,這些事情就非做不可。我要給我的後人留下一個鐵打的江山。這世上雖然沒有千秋萬載的皇帝,更加沒有什麽萬年不滅的王朝,但我還想盡力去試一下,盡力去讓大漢帝國能夠保證兩百年以上的繁榮昌盛。有了這兩百年的時間,憑着咱們漢人的聰明和熱情,其它的國家就永遠也超不過我們,就算将來有一天我建立的國家被人推翻了,但漢人的基業卻可以做到萬世不衰!”
姚楚菲并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女人,聽到丈夫難得的和自己軟語說話,心情也好了許多,好奇地眨着眼睛問道:“王大哥,咱們漢人有着上千年的曆史,雖然前些年被鞑子欺負得狠了,可就算是這樣,那些外番國家能比我們強大?我有的時候和那個馬可•波羅聊天,從他話裏知道那些個國家可野蠻落後得很。”
“是啊,他們現在的确非常野蠻落後。”王競堯笑了一下:“但現在的落後,并不代表着他們永遠也超不過我們,如果我們永遠安于現狀,遲早都會被那些現在看起來野蠻落後的國家打敗。我并沒有在危言聳聽,這種危機将時時盤繞在我們的頭上……隻有趁着他們現在還沒有強大的時候,将他們徹底打敗、打垮,同時努力壯大自己,才可以保持這個民族永遠的生命力。至于将來無論是誰推翻了這個朝廷,隻要是漢人那就都無所謂,我創下的基業,本來就是給咱們漢人來享用的。甯與家奴,不給外賊!”
甯與家奴,不給外賊!
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很大的膽識和勇氣,但王競堯卻想着這麽去做。不管未來誰當了皇帝,在他眼裏看來,全都是一樣的,隻要是漢人即可!
姚楚菲雖然并不能完全聽懂丈夫在說什麽,但她卻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信任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許下的諾言,都一一做到了,就好像當日離開常州的時候,他就曾經發過誓早晚有一天一定會回來一樣。
“等這件事了結了,你和楚明回下常州。”王競堯輕聲說道:“我已經爲姚大人、陳大人他們修建了衣冠冢,回去好好拜祭拜祭。那咱們的孩子也帶上,告訴他在常州曾經發生過什麽樣可歌可泣的事情,告訴他在那裏曾經有多少漢人死在鞑子的屠刀之下……”
巨大的驚喜象電流一樣穿過了姚楚菲的胸中。自從得知常州光複的那一天,她和妹妹就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夠重回常州,現在這一天居然就這麽突然來臨了……
……
得到了愛妻的幫助,王競堯很快把最近的重心轉移到了部下的婚事之上。也不知道消息是怎麽給洩露出去了,反正這幾天那些漢軍将領們,有事沒事就喜歡到皇宮來轉悠轉悠,拜訪下自己的皇上,然後就一屁股坐在那賴着不走,不時地說上些莫名其妙的閑話。
司徒平一這些人倒還算沉得住氣,雖然心裏癢得和貓在不停抓擾一樣,但身爲漢軍的最高級将領總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詢問。不過林鋒、典霸天、周龍這些好事之徒就沒有那麽好的涵養了,尤其是林鋒,居然涎着臉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都送到了皇帝面前,并再三關切地,轉彎抹角地告訴陛下,自己可是獨子,請陛下千萬要把好了關,找一個好女子給他。否則那就是上對不起生他養他的父母,下對不起有知遇之恩的皇上。又好氣又好笑的王競堯,就差點飛起一腳把他給踢飛出去了!
事情到了後來,居然連池文隆、韓振、郭羽這些未滿二十歲的少年将軍也都早到了皇上。池文隆是這些人的頭,他和王競堯感情就如兄弟一般,年紀既小,膽子又大,笑嘻嘻地說道:“陛下,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就我們這年紀,可很多人都當上爹了。您看,我們常年征戰,也怪不容易的……”
“滾、滾,一幫小兔崽子。”王競堯站了起來把他們全部轟了出去,笑罵道:“嘴上毛都沒有長齊,倒先想着媳婦了。真把老子的皇宮當成婚姻介紹所了……”
其她女子辦得都很順利,那些名單上女子的父母。聽到媒人上門說媒,隻一聽對方是漢軍将領,又有當今皇帝親自保媒,哪有不答應的,一個個都覺得臉上大生光彩,暗自慶幸自己哪裏修來的那麽好的福氣。唯獨隻有那個管道升頗爲麻煩。
姚楚菲苦口婆心勸了她幾天,她卻象是鐵了心一樣就是不肯松口。姚楚菲又試探着托人詢問司徒平一,是不是再重新爲他尋找一戶好人家的女子,誰想到在戰場上智謀百出的司徒平一,在這事上居然也是一根筋的不肯松口。
在皇帝面前誇下海口的姚楚菲這下可沒轍了,如同被鬥敗一樣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自己的夫君。
王競堯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忽然神秘兮兮地笑道:“看來朕這次要當個昏君了。”
看着姚楚菲一臉迷惑不解的樣子,王競堯賊兮兮的在姚楚菲耳朵邊嘀咕了好一會……
當日下午的時候,管道升的父母就被帶到了王競堯面前。這兩人哪裏見過皇帝,一被帶來,立刻渾身哆嗦地趴伏到了地上,這二人心中忐忑不安,都在想着自己一介草民,皇帝陛下召見自己也不知是福是禍。
王競堯也不搭理他們,隻顧着自己在那批閱公文。足足過了有一個多時辰,正當管道升的父母跪到雙膝發麻的時候,忽然聽到上面王競堯冷冷地說了聲:“管方平。”
被皇帝這麽一叫,管方平急忙應道:“草民在!”
“草民?我看你的膽子可比草民大上了許多!”王競堯忽然一拍案桌,厲聲罵道,這一來隻把管道升的父母吓得渾身哆嗦,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卻聽到王競堯怒氣沖沖地說道:“你身爲大漢子民,卻私自攜帶家小意圖投奔鞑子,朕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今日不殺了你們,朕就對不起自己!”
潑天大禍從天而降,管道升的父母面無人色,上下牙齒打着架,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自己不過就是帶着女兒卻尋找未過門的姑爺,哪想到會招惹到這麽大的事情?
“陛下。”一直站立在一旁的姚楚菲這時候說道:“他們雖然罪無可赦,但卻情況有可原。臣妾以爲若将他們的女兒嫁與漢軍将領司徒平一,或者可以免罪……”
王競堯微微點了點頭:“司徒平一乃我麾下大将,天縱英才,雖然娶了管道升未免有些委屈,不過朕倒可以勸解一二,你們二人可有什麽意見沒有?”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管道升的父母哪裏還有什麽答應不答應的,隻是一個盡的磕頭謝恩。王競堯卻也懶得和他們說話,隻是揮了揮手讓他們立刻出去辦理,待得他們離開,卻和姚楚菲二人相視而笑……
那管道升的父母因禍得福,不光被免除了死罪,女兒還得以許配給漢軍重将。回到家中之後就女兒不得再去想那什麽趙孟頫,隻管一門心思嫁與司徒平一。管道升起初哭泣了幾天,死活都不肯答應,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皇後和父母兩面相逼,她一個弱小女子哪裏能夠做得了主,過了幾天,隻得哀哀怨怨地答應了下來。
可是管道升卻不知道,自己這才是真正的因禍害得福。那趙孟頫雖然甚有才氣,但爲人做事卻大是缺少骨氣。若是嫁與了他,自己也不免将來背上罵名,況且王競堯對于這些沒有骨氣的文人處置向來很重。
反之漢軍大将司徒平一,年紀輕輕已經成爲朝廷重臣,又對漢族忠心耿耿,前途不可限量,其中好處隻有等到将來,管道升才會知道。
解決了此事的王競堯再也牽挂,隻把全副心思安放到了婚禮之中。
集體婚禮乃是破天荒的頭一遭,既是漢軍大将集體成婚,又關乎到朝廷的臉面問題,況且北伐新得勝利,因此就在這樣的氣氛之下,泉州上下籠入了一片喜慶之中!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