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取金陵并不意味着從此之後,帝國就能夠一帆風順,相反,一件接着一件的麻煩事一一到來。而就在縱火案剛剛浮出水面沒有多久,緊接着另一起案子又發生了!
讓金陵軍民望眼欲穿的各類藥物,終于出現在了城中。一輛輛的馬車上,被遮蓋得嚴嚴實實,這些都是從各地緊急調運來的藥品。而負責押運的,是臨時帝都泉州防禦使,威騰将軍張長永。
對于這批救命的藥品,泉州方面不敢有任何怠慢,所以派出了做事缜密的張長永親自護送。
自從王競堯北伐之後,做爲皇帝陛下老臣子的張長永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過皇上了。當他把所有的藥材卸貨完畢,天色已經大黑,張長永猶豫了下,雙腳還是不由自主地向臨時行宮走去。
當守門的侍衛進去後沒有多久,就聽到裏面傳來了陛下欣喜的聲音:“是長永嗎,進來,快進來,這都多少時候沒有見到你了!”
張長永急忙走了進去,看到了許久沒見的皇上,張長永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當初離開福建北伐之時,二十來歲的陛下英氣勃發,顧盼飛揚之間是那樣的英武,但現在的王競堯,大病初愈的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眶深深的凹陷了進去,嘴角邊胡子拉雜,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不堪。
“長永,來,坐到朕的身邊來。”躺在床上的王競堯示意所有人都出去,獨自留下了張長永,拍了拍床沿說道。
等張長永小心地用半個屁股倚在了床沿邊,王競堯說道:“朕離開泉州時間長了,快跟朕說說泉州現在的情況。”
“泉州一切都好,請陛下不用操心。”張長永小心翼翼地揀了幾件重要的事情說了一遍,見皇上神色甚悅,說道:“還有小皇子,現在已經會咿呀咿呀說話了。隻是陛下離開了那麽長時間,等陛下回到泉州的時候,還不知道小皇子還認得不認得陛下。”
王競堯笑了出來,在前線征戰的時候,每到夜深人靜,自己總會想起這個兒子。過了會,他回過神來說道:“這些咱們日後慢慢再說,這批藥材能順利用到,将可以解決金陵瘟疫流行的困境,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麽問題吧”
“這批藥材……”張長永正想說話,忽然聽到外面一片嘈雜混亂之聲,中間還夾雜着混亂驚慌地喊叫:“走水啦,走水啦!”
沒有人兩人回過味,隻聽到典霸天在外面大聲說道:“陛下,存放藥材的地方走說了!”
王競堯當時就吓得渾身冷汗淋漓,這批藥材對于他,對于整個金陵城來說意義都實在太重大了,一旦有失其後果不堪設想。王競堯完全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向外沖去。
典霸天也是個粗人,哪管皇上的身體能夠吃得消吃不消,帶着一隊侍衛緊緊跟在皇上身後向失火的地方走去……
堆放藥材的地方一片混亂,金陵軍民都在奮力救火,但其時天氣幹燥,當晚又起了大風,火借風勢,越燒越大,哪裏能撲滅?不多一會,藥材就被燒得幹幹淨淨,一星片點也沒有剩下,而且火勢大有向外蔓延的趨勢。
關鍵時刻,王競堯指揮着禦林軍将附近一切易燃之物全部移開,并讓軍民以大量的水在大火附近澆出了一個隔離帶出來,忙碌了半個晚上,這才終于控制住了火勢。
正當衆人勉強送了口氣的時候,卻聽到王競堯冷着臉,怒氣沖沖的向行宮方向走去,衆将急忙跟在皇帝身後離開。一到了臨時行動,王競堯立刻叫道:“典霸天,任曉晟!”
兩人急忙上來。
鐵青着一張臉的王競堯好像是在強忍着滿腔的怒氣,他看了兩人好久才說道:“你們兩人一個負責金陵的情報,一個負責金陵的安全,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是做什麽吃的,朝廷養你們這樣的廢物做什麽!”
原來自從漢軍入城之後,典霸天和任曉晟二人便負責起來金陵的治安全,這時的王競堯顯然氣極,面對兩員愛将,話說的嚴厲至急,衆目睽睽之下竟是絲毫不給兩人面子!3.
知道闖了大禍的兩人一聲也不敢吭出,隻敢低着頭站在那裏。
“這批藥材是用來救命啊!”王競堯咬着下唇說道:“現在全部毀于一旦,你們讓我怎麽和金陵的老百姓交代?你們讓我們怎麽和病中的漢軍将士交代?說,你們告訴朕應該怎麽做!”
所有人從來沒有見過皇帝陛下對部下發過那麽大的脾氣,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的站在一旁。
倒是典霸天爲人直率,上前一步坦率地說道:“臣失職,懇請陛下免除臣的一切職位,臣隻想到軍隊之中,哪怕當個小兵沖鋒陷陣也好!”
王競堯不住地冷笑起來:“你還想當個小兵?朕要了你的命!”
“霍用!”王競堯厲聲道,執筆太監霍用急忙走了上來,隻聽到王競堯冷冷地說道:“安平将軍,禦林軍總管典霸天,情報處總統制任曉晟,身居重任卻不知盡忠報國,以至金陵救命藥材被全部毀去,其罪決不容赦。着免去一切職務,打入大牢,立即押送回泉州,着大理寺嚴查!”
霍用奮筆疾書,衆官卻聽得大驚。這次失火,典霸天和任曉晟兩人的确有責任,但也不至于惹得陛下雷霆震怒,而遭到這麽重的處罰。
有幾個素來和兩人交好的官員正想上前勸說,忽聽到王競堯冷冰冰地說道:“朕意已決,爾等不必勸說,若有人爲他們說好話者,與二人同罪!”
這話說得冷酷已極,本來想上前的官員心裏都泛出了一股寒意。皇上曆來對部下都是相當愛護的,就算部下偶爾犯了點小錯,也是盡力包容,今天這是怎麽了?這時所有官員都把目光投向了帶病上殿的鐵殘陽身上,鐵殘陽是皇上最親信的大臣,隻要他開一句話,典霸天和任曉晟二人或許有救。
但沒有想到的是,鐵殘陽眼看着自己的師弟典霸天被押了下去,卻從始至終沒有說上一句話。官員們這時心中歎息了一聲,果然是人情冷暖,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連鐵殘陽這樣的人都不願意伸出一把援手。
王競堯卻依然還象是不滿意的樣子,怒氣沖沖的在殿上來回走動,忽然又指着和這事毫無關系的張長永破口大罵起來:“還有你,爲什麽藥材不盡早送來?如果早送來了幾日,又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朕要處罰你,朕也一定要處罰你。現在你給我滾回去,好好的在家裏反思,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門半步!”
張長永神情麻木地對皇上施了個禮,木然地退了下去。這樣的變化沒有人能夠想到,皇上自從生了場大病後,性情簡直大變,不光變得喜怒無常,甚至有點不可理喻了。但此時面對處在暴露中的王競堯,卻誰也不敢開口。
“陛下。”好久黎師才大着膽子上來說道:“典霸天已下到大牢,但臨時行宮的安全卻不可荒廢。請陛下另擇一員大将,以衛護皇宮安全。”
“大将?”王競堯冷笑着說道:“這些大将看到北伐勝利了一半,一個個都隻會貪圖享樂了,哪裏還會和以前一樣盡心盡力辦事?朕不相信他們了,朕再也不相信他們了!”他氣喘籲籲地說道,接着眼睛在文武官員的身上來回巡視,忽然将手指到了霍用的身上:“你,就是你,現在朕任命你爲禦林軍臨時總管,負責朕的安全!”
衆人大驚,哪有使用一個閹人來負責禦林軍的,這傳出去豈不是要成爲笑談?但看到王競堯暴露無比的樣子,那些本來上力谏的大臣,卻又把話重新咽了回去。
王競堯也不再搭理他們,一拂袖子,怒容滿面地走回了後堂之中。
這時候衆人才松了一口氣,看到安神醫滿臉擔憂的樣子,心中想到也隻有這位皇上的老丈人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急忙把他圍了起來問個究竟!
安神醫歎息着說道:“陛下得寒熱病病體方愈,我怕……我怕陛下的腦子受到了損害……寒熱病忽冷忽熱,最容易影響人的正常思維,隻怕陛下,陛下……”
他說到這裏不再說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已經說得清清楚楚,衆官心裏這下涼到了冰點。好容易出了個英明神武的皇帝,結果北伐大業還沒有完成,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帝國的所有官員幾乎都是因爲陛下才聚集到了一起,這下可怎麽才好,難道大好的恢複中原的局面就次毀于一旦了?想到這衆人心中都有些心灰意冷。
這時,新任的禦林軍總管,太監霍用走上來說道:“各位大人,夜深了,皇上也該休息了,霍用雖是個殘疾之人,但不敢忘記身上職責,大人們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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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