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之前還是騎着傳說中的‘應龍’登場,早早的在眼前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仙人’之名。
“……。”聽了楚小柏的質問,高太後陷入了沉默。
自從垂簾聽政掌握了朝政大權以來,高太後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無禮的對待過,因爲楚小柏的語氣,她的心中産生了極大的憤怒。
不過,她卻不敢把這些憤怒發洩出來,甚至不敢接茬回答楚小柏的話,說出‘我敢喝’這句話來。
大權在手,并不意味着高太後就真的敢肆無忌憚的亂來。身爲一個女性,能夠做到太皇太後之位,肯定不是一個糊塗蛋,高太後心中很清楚,自己的權利都是建立在一些潛規則上,随便一個行差踏錯,都有可能失去大臣們的支持,從高高的雲端跌落下來,變成一個無人問津的普通老婦人。
無論是正面對抗楚小柏這個仙人,還是當着大臣們的面把‘看不起皇帝’的态度擺在明面上,都必然會對潛規則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從而動搖自己現有的地位和權利。
說實在的,高太後這會兒真的不敢輕舉妄動。
“呵呵。”看到高太後遲疑,楚小柏臉上露出了笑容。
抓住了對方的把柄,接下來的事情就要好辦多了。考慮到對方畢竟是小皇帝的祖母,也是實際掌握了政權的人,真要把對方逼急了,或許會出現魚死網破的局面,于是,楚小柏就想到了一個‘溫水煮青蛙’的辦法,放緩了語氣,再次對高太後說道:“亡羊補牢,爲時未晚。高太後,隻要你從現在開始彌補自己的過失,事情還是可以補救的。”
高太後還是沒有回應,不過她的表情中已經露出了一絲破綻,顯然是有些意動了。
“讓我算算。”就差臨門一腳了,楚小柏拿出了神棍的表情,掐着手指‘算’了起來:“恩~,生死簿上已有定論,你還有三年的陽壽……。”
“放肆~~~!”任誰聽到這種話,都會氣上心頭,高太後位高權重,更是忌諱這種話。
“放肆?”楚小柏搖了搖頭,臉上帶着無所謂的笑容:“我可是好心。洩露天機可不是好玩的,聽說過唐時的袁守城、袁天罡、李淳風麽?他們三人可都沒得到好下場。”
“呵呵,你要不是太後,不是皇帝的祖母,如果你們不姓趙,我可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一邊說着,楚小柏一邊用手指指了指天空。
因爲楚小柏的話,大殿之前再一次變得安靜起來。
震撼彈扔的差不多了,接下來,需要留點兒時間讓這幫人好好消化一下——留出足夠的時間讓他們腦補,效果肯定會比自己繼續叨叨叨叨更好。
如此想着,楚小柏轉過身去,跳上了火球的後背,留下了一句‘好自爲之,三日之後再見’的話,騰空而起,轉眼間消失在了天邊。
………………………………………………
來的突然,去的潇灑。
從出現到離去,僅僅隻有不到一個時辰,可楚小柏的出現,卻爲汴梁城裏帶來許多的騷動。
大街小巷裏,平民們都在議論着龍和仙人的話題。大臣們的府上,書房裏的燈火也總是持續到深夜。氣氛變化最大的,大概就是皇宮了,連續三天,高太後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連帶着整個後宮也變得壓抑了許多。
搞出了這麽多狀況,把許多人弄得睡不着覺,楚小柏自己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悠閑自在的享受了三天。
當日,他并沒有真的離開汴梁城,而是先在城外找了個隐蔽之處降落,把火球收回空間之後,然後就再次裝作行人,悄無聲息的返回了城内。
白天到處閑逛,飽覽了清明上河圖中才有的宋時人文風俗,等到了夜裏,可玩的就更多了。
第一天晚上,楚小柏找到了城裏最有名的酒樓,大飽了一番口福;
第二天,他去了汴梁城裏最紅火的青樓,雖說沒有見到李師師(此時是元祐六年,即1091年,距離李師師出生還有十年),也沒有真的找個頭牌銷魂一番,不過,他卻好好的觀賞了一場極爲風韻的表演,也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古時候的花酒。
今天是第三天,楚小柏更是直接包下了一條畫舫,邀請了幾位琴藝出色的名妓,打算泛舟河上,好好品味一下小說中那些風流名士們的生活。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琴聲悠揚,絲絲入耳,歌姬的吟唱,珠圓玉潤,舫中的燭火映照着紅色的紗簾,将氣氛染成了一片暧昧。
楚小柏半靠着坐在矮榻上,邊上斜依着兩位容貌精緻的女伎,一位手中捧着白瓷酒壺,等着給他倒酒,另一位則是拿着筷子,給他輕輕的夾了一塊噴香的肉脯。
聽着優美的漢樂府,享受着美女的服侍,楚小柏的臉上滿滿都是惬意,整個人也散發出了一種慵懶和悠閑的感覺。
“會唱蘇學士的《水調歌頭》麽?”等歌姬唱完了一曲《鳳求凰》,楚小柏睜開雙眼,輕輕拍手鼓掌。想起現在是在宋代,最著名的宋詞就是蘇東坡的《水調歌頭》,他就忍不住對歌姬詢問了起來。
“會的,蘇學士的詞是必學的。”歌姬點了點頭,眼中透出了一股神采。好吧,這妹子大概已經把蘇東坡當成了自己的偶像,放到現代,她肯定就是一個追星族,俗稱迷妹。
“好好好,那就唱來聽聽吧,我也喜歡那首詞。”
“是,公子。”
輕輕的應了一聲,琴聲和洞箫聲再次響起,配合着古意盎然的曲子,歌姬再次唱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阙,今夕是何年……。”
或許是唱的次數比較多,又或者是發自内心的喜愛這首詞,在演唱這一首詞牌的時候,歌姬的發揮比剛才演唱《鳳求凰》時又好了一籌。
聽出了聲音中的感情,楚小柏也跟着受到了感染,不過,因爲歌姬唱出來的曲調不同于他曾經聽過的,他就始終無法像剛才那樣進入最爲沉醉的狀态。
“公子,可是奴家唱的不對?”陪過的客人數不勝數,早已練出了眼力。一曲唱罷,歌姬立刻就發現了楚小柏似乎不如剛才那麽滿意。
“不。”楚小柏搖了搖頭:“你唱的很好聽。隻是,跟我聽過的不太一樣。”
“還是公子您見多識廣。”雖然心中并不認爲自己唱出來的這一種會比較差,不過,面對客人的時候,還是必須要乖乖的附和對方的話。歌姬一邊點頭,一邊裝出了遺憾的表情:“唉,要是奴家也有機會出去轉轉就好了,聽說杭州那邊的曲調很好聽,奴家也想要學學呢。”
“呵呵,想聽就直說嘛。”聽出了對方話中的潛台詞,楚小柏很随意的笑了起來:“我剛才隻是說了不一樣,可沒有說那種更好聽哦。這樣吧,我來教你,等你學會了再唱一遍,讓她們一起評評看?”
“那就多謝公子了~。”盈盈一笑,歌姬俏皮的對楚小柏施了一個萬福。
“咳咳,對了,樂器什麽的我不懂,就先不配了。我清唱吧,等一會兒你們自己琢磨着配樂。”清了清嗓子,楚小柏一邊回憶着,一邊唱出了王妃版的《明月幾時有》。
放在現實世界裏,無論是王妃版的還是鄧麗君版的《明月幾時有》,都被樂評人挂上了古風歌謠的名目,但在正處北宋的天龍八部位面中,這兩個版本的曲調就不能再被稱爲‘古風’了,反倒是會讓人覺得無比新潮。
這不,聽到了楚小柏的歌聲之後,無論是負責演唱的歌姬,還是負責演奏樂器的樂姬,又或者擅長舞蹈的舞姬,都一個個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真好聽~,奴家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曲調的《水調歌頭》。”本想問‘您是在哪裏聽到的’,可轉念一想,覺得無論哪裏應該都不會有類似的編曲風格,歌姬就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看向楚小柏的眼神也不自覺的變得明亮了不少:“公子,這不會是您自創的吧?”
“呃~。”說不是吧,似乎不太合适,畢竟北宋這會兒可沒人這麽唱,自己确實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但要說是,楚小柏也覺得有點虧心。
“公子,您真厲害~!”一刹那的遲疑,已經讓衆女産生了誤會。
原本是看在錢的份上,現在又加了上才氣的分數,不知不覺之間,衆女看向楚小柏的眼神也越發的火熱了。
“别這麽看着我好麽?怪滲人的。咳咳,不是說想要學新調子麽,來吧,試試看吧,你剛才記下了多少?”
轉移了話題之後,氣氛總算是輕快了一些。不大一會兒,歌姬就學會了新版本的《水調歌頭》,旁邊的樂姬們也差不多在同一時間琢磨好了配樂。
“好了麽?那就試試看吧~!”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悠揚的歌聲再一次響起,透過畫舫遠遠的傳了出去。
一曲還沒唱完,突然之間,楚小柏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這是哪位大家在唱蘇學士的詞啊?難得這麽巧,可否賞面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