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這樣的反應,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依照普通人的思路,可沒人會看好楚小柏,畢竟他的個子隻有一米七五,不像電影中的終結者那樣渾身上下都是肌肉疙瘩,面相又稍微有些文氣,面對六名看起來就讓人害怕的劫匪,誰也不認爲他有獲勝的可能。
事實上,不僅沒有人關心楚小柏,甚至還有人把他也跟車匪們一起給咒罵了。出于什麽樣的心理就不說了,反正大家都懂,總之,這些人罵出來的話很是難聽,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他下車去,根本就不是想要跟那幾個人動手,而是去分贓的’之類足夠楚小柏将其以诽謗罪告上法庭的言論。
就在車上哄哄鬧鬧亂成一片的時候,大巴司機接到了公司打來的電話——雖然很不想要進派出所,但考慮到自己現在是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郊野外,想要快一點回家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警察把自己送回去,楚小柏最終還是撥打了報警電話。之後,警察局聯系了大巴車所屬的公司,公司又把電話打給了司機。
等司機把消息傳達給車上的衆人之後,車裏先是安靜了一會兒。
或許是覺得剛才對楚小柏的無禮咒罵太讓人慚愧了,又或許是被意料之外的結局給驚到了,剛才還在咒罵楚小柏的一群人中,絕大部分都面露羞愧的閉上了嘴。
不過,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這車上也有那麽幾個沒皮沒臉的。知道是事情的結果之後,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趕緊回去——不僅僅是爲了取回自己的财物,更是爲了趁着這一次的機會多拿一些錢回來,哪怕那些錢原本并不是從他身上被搶走的。
“已經上了高速了,這裏不能調頭~!”雖然很清楚的聽到了身後一群人的吆喝聲,但司機卻并沒有按照他們的吩咐去做。
“那就在下一個路口下高速趕回去~~~!”
“對,趕緊下高速。誰知道那家夥會不會拿着我們的錢就這麽跑了~~!”
有人穿着西裝,有人梳了個二八分,有人戴着眼鏡,站在司機邊上的幾個人看起來都人模狗樣的,但他們說出來的話,卻都透着一股人渣的味兒。
“人家小夥子才不是那種人~~!”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坐在楚小柏鄰座的大媽。大媽也是個好人,隻是稍微愛吹牛了一些。而且,之前還是因爲楚小柏的插手,她才躲過了黑瘦男子的攻擊。
“你怎麽就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不知道麽?”哪怕被大媽數落了,眼鏡男還是沒有放棄對楚小柏的抹黑。
“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碰到事兒了,躲得比誰都快,沒事了,又馬上跳出來……。”
“老太婆,你tm的再說一句?”
“小夥子,你這就不對了。怎麽能罵老人呢?人家比你大那麽多,跟你媽媽的年紀都差不多了……。”邊上一個五六十歲的老漢看不過去了。
“你又是哪根蔥?死老頭子,沒你的事,一邊去~!”
“我哪根蔥?來來來,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咱老陝還沒有怕事的,來,不來我是你大~!”老漢倒是挺硬氣的。好吧,這也就是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才會這麽沖,要是有危險,比如剛才,他可沒有這麽硬氣。
“大爺,你别生氣,跟他置什麽氣啊。”又有一個小姑娘站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個大學生。
罵戰之中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車廂裏也越來越熱鬧了。好在剛才的搶劫事件已經證明了車上這些人都隻是樣子貨而已,要不然的話,司機這會兒肯定會先把車停下來打個電話報了警再說。
大巴按照公司的指示,一路開向了ak市的公安局。
楚小柏這邊,也好不容易等來了兩輛警車。一輛普通的,一輛是平時用來運送犯人的囚車。
“你就是報警人吧?”前面的警車上下來了四名警察,其中三人配合着後面車上下來的兩名帶着槍械的警察,把還在昏迷中的六個犯人一一拷住塞到了囚車裏。剩下的一人,則是來到了楚小柏的面前,詢問起了他的身份。
“是我~。”點頭答應着,楚小柏一邊打量着這個警察。
高高壯壯的,國字臉,黑索索的膚色,眼角上堆着好些皺紋,一看就是個經常風裏來雨裏去的辛苦人。
雖然隻是一眼而已,但楚小柏的心中卻已經對眼前的老警察産生了不少的好感。
“我叫楊建國,安康分局的警察。”老警察掏出了一個本子:“事情的經過如何,具體一點說說吧?”
“這幾個人是在前面……,恩,大概距離這裏有個二十分鍾的車程吧,那地方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也不知道。總之,他們都是半路上上車的……,然後……如此……這般……,恩,大概就是這些了。”配合着警察的詢問,楚小柏一邊回憶着,一邊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畢竟不是真正的筆錄,警察詢問的時候并沒有很細緻,楚小柏回答時也比較籠統。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你一個人打暈的?”話雖不多,但該說道的要點還是都說到了。聽到楚小柏講述的‘要點’之後,老警察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一個很是驚訝的表情。
停下筆來,老警察又在楚小柏身上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差不多有個十幾秒,他才搖了搖頭:“說實話,我真的有點不相信。你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個練家子,這麽多人,就算不是混黑的,我也不覺得你能一個人打赢他們。你以前是做什麽的?當兵的麽?”
“不是,我就是個普通的打工仔而已,在秦都上班。”
“不像,真不像。”老警察還是一臉的不信:“小夥子,不用擔心,你這是見義勇爲,沒必要對我隐瞞身份。”
“……。”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楚小柏隻能露出了一個很是無語的表情。
“楊叔~!楊叔~!你來看一下,這個人好像有點不對勁~!”就在對話陷入僵局的時候,正在查看車匪狀況的一名年輕的警察突然喊了起來。
“怎麽了?”老楊收起本子走了過去。
明明沒有下狠手啊?還真把人打出問題來了?心中帶着這樣的念頭,楚小柏也有些擔心的跟了上去。
“前面那幾個還挺正常的,弄醒過來就可以自己起身行動,就是這個有點古怪,雖然也醒過來了,但他卻根本不能動。楊叔,他是不是中風了?還是大腦或者脊椎出了問題,半身不遂了?”
“不能動?我看看。”聽到小警察的彙報,老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的表情——要是眼前這人真的像小警察猜測的那樣半身不遂的話,報警人兼出手者的楚小柏很有可能就會被戴上一個‘出手過重’的罪名,而原本應該定義爲見義勇爲的這件事,或許也會出現一些波折。
作爲一個頗有正義感的老警察,楊建國可不想看到好好的見義勇爲被扭曲成壞事,也就是說,他這是在爲楚小柏感到擔心。
查看了一番之後,老楊面上的表情又凝重了一分,轉頭看向楚小柏:“你剛才出手的時候是打了什麽部位?确定沒有攻擊他的後腦或者後頸麽?”
“沒有。”楚小柏搖了搖頭。這會兒,他已經知道是什麽情況了,爲了擺脫‘出手過重’的嫌疑,他就主動對兩名警察說道:“讓我來看看吧,我稍微懂一點中醫。或許,他是看到警察之後吓得僵住了,所以才不能動。我來給他推拿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當了幾十年警察了,見過了無數犯人,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會有那個犯人膽小的看到警察就會僵住。說實話,楊建國并不相信楚小柏的‘胡言亂語’。
不過,既然楚小柏都主動站出來了,總要讓他先試試才行,如此想着,楊建國就對小警察使了個眼色,讓他暫時讓出了一個空位。
楚小柏走上前去,伸手在犯人的身上按了幾下,又裝模作用的在他的後頸和脊背處敲了敲,也就是兩三分鍾的時間吧,原本還不能動彈的那個犯人就已經可以活動手腳了。
“奇了怪了,這是怎麽回事?”小警察沒想太多,看到犯人沒事了,他就繼續了之前的動作,給他铐上了手铐送去了囚車那邊。
老楊的見識更多,倒是看出了一些苗頭:“你這是……,難道是傳說中的解穴?”
“解穴?”楚小柏心中不由得一突,他還真沒想到會被猜中:“哪有那麽神啊,就是普通的推拿按摩而已。我剛才不是說了麽?他肯定是被你們吓得僵住了。”
“呵呵。”楊建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作爲一個老警察,他可不會錯過楚小柏表情中的那一絲波動。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