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并不知道是哪個嘴碎的前去報了官,不過這大庭廣衆之下,有人被砍倒在地,然後口吐白沫,所謂天理王法。
在這洛城之中,大抵還是有的。
兩個皂衣衙役站在陽光下威風堂堂,手中的水火棍剛正不阿,沒有等方别開口,何萍就笑了笑,上前一步。
“好的。”
“我陪你們去衙門一趟。”
這個翠綠衣衫的女子笑容平靜。
方别在一旁,并沒有阻攔。
……
……
一行人進入霄魂客棧,關門。
“萍姐不會有事吧?”薛鈴第一個開口提問道。
“能會有什麽事?”方别看着薛鈴,笑着問道。
雖然說這次隻分開了不過五六天的時間,薛鈴其實卻感覺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她支吾了一下,然後又問道:“真的沒有關系嗎?畢竟出了人命。”
薛鈴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平常蜂巢殺人,都是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的,像是方别,每次動手之後都要用化屍粉毀屍滅迹,真真一點證據都不留下。
但是這次這個不知身份的刺客——真要定義對方的行爲的話,那麽隻能用不顧生死的刺客來形容——卻死在大庭廣衆之下,霄魂客棧的門口,這樣一來,作爲客棧的女主人,何萍就真的有點脫不開幹系了。
這種人命官司,又有誰想沾惹上?
“其實你或許不知道。”方别歎了口氣:“在前天,幾乎是同樣的位置,隻是稍遠一點。”
“就已經死了一個人。”
這樣說着,方别看向甯夏:“還是甯小姐親自動的手。”
薛鈴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才離開了幾天,就發生了這樣驚天的變化。
“到底是怎麽回事?”薛鈴連忙問道。
于是方别看向甯夏,甯夏也就将當時韓冬過來找商九歌比試,卻因爲商九歌的病所以放棄,但是剛好被甯不喜截住打傷,二人爲了救韓冬而挺身一戰,最終不敵的前夕,方别趕到,并且幫助他們擊敗了甯不喜,而在最終決定甯不喜命運的時候,甯夏給了他緻命一擊。
“當然。”方别笑了笑,看着薛鈴:“最後什麽都沒有發生。”
“什麽都沒有發生嗎?”薛鈴不可思議。
“是的,因爲,這屬于江湖仇殺。”方别笑着解釋道:“江湖仇殺沒有苦主,也不是官府管轄的,是六扇門的職責所在。”
“而現在,洛城風雨飄搖之中,六扇門頭大如鬥,甯不喜這個西域妖人之死,對于六扇門來說是大有好處的事情。”
“他們當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薛鈴不由點了點頭:“那麽現在,大庭廣衆下有人死了,六扇門也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方别看着薛鈴:“那個家夥是怎麽死的?”
薛鈴一愣:“還能怎麽死?”
其實薛鈴并沒有太看清當時的情況,因爲那個時候她挺身而出站在商九歌面前,擋住了那炸開的竹篾,而盛君千則出手應付那人。
從薛鈴的視角來看,她總感覺是盛君千把那人給砍死了。
當然,薛鈴隐約也聽到了霍螢的話——說他是自己服毒自盡。
“那個人是專門來殺商九歌和甯夏的死士。”方别靜靜說道:“無論是兵器,招式,還是說竹棒裏藏着的毒蛇,他本身就是處心積慮而來,并且做好了一旦失敗就立刻服毒自盡的準備。”
“他用來服毒的毒囊就藏在後槽牙那裏,隻要故意一錯齒一咬,就能夠将毒囊咬破,登時斃命。”
方别看着薛鈴,饒有興趣:“這種服毒自盡的死士。”
“也能夠賴到我們清清白白的客棧頭上?”
但是我們明明不是清清白白啊。
薛鈴差點就要開口了。
但是她猛然又想到——洛城本來就是萍姐的地盤。
萍姐說霄魂客棧清清白白,那麽她當然有能力将這一切事情擺平。
想到這裏,薛鈴放心幾分,然後看向方别:“在我離開的這些日子裏,似乎洛城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就有些說來話長了。”方别靜靜說道,随即,便将之前和甯夏商九歌等人說過的那個四方鬥獸棋,又重新給薛鈴講了一遍。
“所以說我是隻貓?”薛鈴詫異說道。
方别看着薛鈴奇特的關注點,然後點了點頭。
“好吧。”薛鈴歎了口氣,仔細想想,上面豺狼虎豹什麽的她确實也打不過。
“那麽你認爲這次的刺客會是哪方面的試探呢?”薛鈴問道。
此時他們已經進了霄魂客棧之中,門一關,這裏就是一個獨立的領地,在場之人除了暫時離開的何萍,算得上是霄魂客棧首次人員齊整,黑無,甯夏,薛鈴,方别,商九歌,盛君千,端午外加一個霍螢,就算是資曆最淺的霍螢,反而和方别是舊交,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自己人。
而方别則搖搖頭,笑道:“我不知道。”
薛鈴對于方别已經非常了解了:“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都有?”方别微笑說道,看着薛鈴表情有些變色,方别才繼續說道:“其實知道他背後是誰沒有意義。”
“怎麽沒有意義?”薛鈴忍不住開口說道。
方别看着薛鈴,微笑不語。
薛鈴即使再鐵憨憨,此時也明白了。
其實方别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到這一步不明白那就真的接近沒救了。
之前已經說過,對霄魂客棧可能出手的目前三方勢力,分别是蜂巢,朝廷,以及羅教。
在誰是我的敵人誰是我的朋友這件事上,一旦把敵友分清,那麽接下來就會非常的簡單。
隻需要做簡單的排除法,朝廷不至于做這麽下三濫的手段,羅教剛剛被清理了一次,況且,羅教雖然想要對甯夏下手,但是下手也不至于用這樣的方式。
羅教有的是精兵強将,方别這邊需要做的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而隻有蜂巢,這樣近乎于刺殺的方式,才符合蜂巢的風格,而且這樣一擊不中便自行了斷的風格,毫無疑問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死士。
而非簡簡單單的蜂巢刺客。
或者說聞風而來的江湖俠客。
畢竟普通人和你什麽仇什麽怨,非要你死我活地來刺殺這樣嬌滴滴的大姑娘。
在這種情況下,追究還有什麽意義呢?
薛鈴歎了口氣:“好吧。”
“我明白了。”
“那麽,我們該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