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青色宮衣的宮女整齊的站在宮牆外,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臉上都帶着一些怯意與緊張,凡是有些常識的,都知道的這牆裏的是皇上的宮殿,她們也自然知道,若是有可能的話,她們以後就可能在這裏服侍皇上,甚至有些大膽的還想着能夠得到皇上的。。。就算皇上老一點又算什麽?榮華富貴才算得上真理。
古僅喬悄悄地擡頭打量着皇上的行宮,眼中全是輕蔑與不屑,她現在算是一個待定宮女,動作也不能太無拘無束,所以隻是看了一眼,又很快将眸子低了下去。
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上一批宮女已經緩緩出來,古僅喬發覺這出來的人數明顯比上一輪少了一個人,看來是被皇上留下來了一個,不一會,一位綠衣内監随意的将這些宮女分到了别處,然後走到她們身前,聲音怪異的故意咳嗽了一聲,“你們,跟我來。”
古僅喬輕笑,跟着她們一起恭謹的進去,就在快要進入殿内的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這聲音古僅喬熟悉的很,有些沙啞卻總帶着幾絲剛硬——童函祿。
“喲,這不是童大人嗎?童大人,您找皇上有事?”
“本有些事情的。”童函祿冷聲說着,擺明了對這位内監的谄媚行爲感到厭惡,“既然皇上正在選貼身宮女,那我也不便打擾了。”
“您真是說笑了,皇上就連在選妃的時候都會抽出空來和您談論正事,更何況這隻是選小小的貼身宮女呢?童大人,還是不要因爲這點小事兒耽誤了您和皇上的大事吧。”
“免了,還是等皇上尋完貼身宮女再說吧。”童函祿冷哼,拂袖離去那一刹那,他冷不丁的和古僅喬的眼神撞到了一塊兒,不過古僅喬卻很快又将頭低了下去,快的近乎讓童函祿覺得是一個錯覺。那種眼神。。。說不出的熟悉。
“你,等等,我們是不是從哪裏見過?”
“大人怕是認錯人了。”古僅喬把頭低了低,裝出一副怯懦的樣子,“奴婢,奴婢從未見過大人。”
“我想也該是我的錯覺,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回大人,奴婢。。。奴婢名喚娼狗。”言完,古僅喬在眼角中瞥見了站在自己周圍那些宮女聽到這個名字後,眸中那無法掩飾的輕蔑。都是些看人眼色的東西,何必在乎,再說現在,她還不想對童函祿暴露自己的身份,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爲此,這些屈辱,她受得了。
童函祿微微皺了皺眉,歎了一口氣,“那便不再打擾了,公公,那就帶她們先進去吧,别耽誤了皇上的正事兒。”
“童大人,慢走不送。”綠衣内監滿臉堆笑的送走童函祿,直到童函祿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又換回了那副子待理不理的樣兒,“跟着。”
或許是剛才童函祿的出現,這群宮女們明顯放松了不少,隻有古僅喬還按照老步子慢慢走着,有些人都認爲古僅喬是在犯傻,但是隻有古僅喬自己知道,這麽慢的步伐并不是自己裝出來的,而是她要觀察皇上行宮的每一處,所以不得不慢。
富麗堂皇的宮殿,金色的柱子上是威武極緻的龍,栩栩如生,每一條龍的周邊還挂着一台燭燈,将昏暗的宮殿照亮,而在四周,都是一些失傳的無價之寶,幾乎每一方土地都珍貴無比,奢華萬千。紅色的地毯直通房中的最高處,金色的簾幔遮了個結結實實,隻能依稀看出些什麽,但也看不真切。或許皇上是累了,此時并沒有在殿内,她們等了許久,才聽到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在無人的宮殿,顯得詭異十分。
古僅喬微蹙秀眉,一陣咳嗽聲驟然響起,隻憑聲音也可聽出主人的虛弱無力,許久,剛才帶他們來的綠衣内監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奴婢參見皇上。”整齊劃一的聲響,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許久,皇上蒼老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德倉,你來吧。”
“遵命。”綠衣内監德倉習慣性的故意咳嗽了一聲,“我在這裏提前說明了,你們這些人中,可能會有多個被選出來服侍皇上,也有可能僅有一個,當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個人都沒有。若是被皇上選中了,那你便是皇上的貼身宮女,若是選不中,我也隻能擇優讓你們其中的人去服侍各宮的娘娘,最差的人,是要發配到奴庫的,你們,都明白?”
“謝公公告誡,奴婢明白。”這次古僅喬故意裝傻,待她們都說完,她才喏喏的說道,如她所料,德倉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似是這注定是要去奴庫的人,再也不屑一看。
“你們都是通過了那些繁瑣程序才能站在這裏的人,所以,在這裏,皇上也不會再考大家這些東西。”言完,周圍不知何時從四面八方走出了一大堆内監,手中都捧着一本書。“你們大體把你們面前的一本書看完,然後用一個字來總結,用泡一杯茶的時間,泡完茶,然後再将總結的一個字寫到紙上,把紙和你們泡的茶都給我。”
德倉悠閑地退到一邊,古僅喬盯着自己面前的那本書,藍色書皮上赫然寫着“不酒天朝”這四個字,她向來對這段曆史很敏感,安靜了片刻,聽見其他人翻閱書本的聲音,她若無其事的将書本倒過來——反着看。德倉瞥了一眼她,鄙夷的一笑,在他眼中古僅喬完全就是個不識字空有皮囊的人,可德倉不知道,古僅喬是有意如此之作,而且正反對于她也毫不影響。
書本中的内容,有些是古僅喬所熟知的,有些卻是古僅喬從未聽聞的,古僅喬已經可以斷定,這是一個稀有的古本。突然看到了什麽,古僅喬不經意之間神色恍惚,最後,嘴邊流露無人察覺的笑意。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的也快,不久已經有宮女上呈了紙頁和茶,到古僅喬的時候,古僅喬腳底一滑,全部的茶都潑到了德倉身上,德倉幾乎是氣的臉色發綠,可礙于皇上的面子,他也隻是訓斥了幾句古僅喬,不過已經達到古僅喬想要的效果。
“似安。”伴着沙啞聲音的響起,其中一個宮女向前一步,臉上是運籌帷幄的笑容。
“是,皇上。”
“來說說吧,在你的這本藥書中,爲什麽偏偏是個‘濟’字,而不是其他字?”
似安清了清嗓子,恭敬地解釋,“奴婢認爲,藥之存在,便是濟世懸壺之存在,醫因藥而出,若是沒有藥,再高明的大夫也不能發揮自己全部的水平。醫便是懸壺濟世,救人賜生之存在,故藥也有此理,濟世,恩澤天下,藥理,救死扶傷。”
“倒是個新鮮的看法。”皇上的聲音明顯比方才有了些起伏,就在似安有些竊喜的時候,皇上的下一句話将她的喜悅完全抹去。
“好一個‘濟世,恩澤天下’朕看你如果在朕的身旁的話,倒是委屈了一個人才,德倉,安排她去當醫館的宮女吧,或許能幫上那裏的人一些忙。”
似安癱倒了地面上,大口的呼吸,不能再皇上身邊,也就是說明她可能要在醫館當一輩子的宮女,永無出頭之地,這不是她想的。這是皇旨,不得不從!
似安幾乎是是在其他人的暗地嘲笑下,退到了一側。古僅喬略帶憐憫的望了她一眼,聽似安方才的話,也是一個人才,隻是,太過追求虛無缥缈不切實際的東西。
剩下的幾個都如那個似安一般,文采可見,但卻都被皇上打發到了别的地方,最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上古僅喬身上,古僅喬蓮步微移,裝出怯懦害怕的樣子。
“咦?”皇上的聲音帶着些許疑惑,“爲什麽什麽都沒寫?”
“禀。。。禀,禀皇上,奴婢,奴婢不會識字。”
吼吼,觀生最近有些忙,更得有些慢,見諒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