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昏沉沉的,猶如灌了鉛一般的沉重,古僅喬眯了眯眼,眼前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清,隻是盈盈的一道白光,轉瞬即逝,隻是依稀之中,聽到了亂糟糟的腳步聲。她本沒有放在心上,可下一秒,自己臉上就被潑了整整一盆髒水,這水的涼度使她一個機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臭丫頭,小畜生!”一隻大腳毫不留情的踹在自己的身體之上,古僅喬呆呆的看着面前這個滿臉猙獰的大漢以及他身旁的一個笑的狡猾的胖女人和一個猥瑣男人,連痛都感覺不到了,直到那肥婆拿着鞭子狠狠在自己身上抽了一鞭,這犀利的痛感才讓她回過神來。
“丫頭。”肥婆踩在古僅喬的小腹之上,拿着鞭子晃來晃去,陰陰的笑着,“丫頭,你到底賣不賣,我告訴你,今天晚上的爺你必須得侍奉好了,要是再像昨天晚上一樣撞牆守清白,我就真的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放下狠話,她切了一聲,那大漢跟着她一同走了出去,關門前,她還贈了古僅喬一個陰冷的眼神,隻可惜,古僅喬如今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方面。
這,這是怎麽回事?!
古僅喬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穿的破破爛爛的,有着明顯撕扯過的痕迹,倒很像是自己遇到久鼎容乾時那種破破爛爛的痕迹,隻不過那時也算是完整,沒有現在這麽暴露,該遮住的不該遮住的都隐隐約約可見。
難道這是夢嗎?可是那鞭子打過來的時候那種徹骨的痛又是怎樣呢?梁紫鏡呢?元恩呢?童紹紀呢,他不是在一旁守着的嗎?到底,到底怎麽回事。
她撐着地面賣力的站了起來,剛起身的眩暈感充斥了大腦,讓她差點又跌倒。可這時,她卻發現了剛才潑水時流在地面上的水形成的微小的天然鏡,映射着一張她不熟悉的面孔,卻是她此時做出的表情,一模一樣。
古僅喬瞳孔驟縮,捂住嘴才沒有讓自己尖叫出來——嫩白的面孔由于灰塵而有些污漬,左邊的眼角有一隻栩栩如生的藍蝶,似乎栖息在了那裏,額角,是撞牆時留下的淤青,被垂下的青絲音樂蓋住。這張面容說不上清純,更多的,是像狐狸那樣的妖媚,完全一副蕩婦的模樣,可是,那不是她的臉。
她瘋了般的去摸自己的臉,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面具的起始處,或許說,這根本就是她原有的臉,原原本本,根本沒有任何面具!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就在她慌亂的時候,剛才離去的男子推門而進,卻是喚的她卻是“娼狗。”
娼狗?!古僅喬慌亂的向着男子望去,她顫抖的身子緊緊抓住那個喚她娼狗的男子,前所未有的哆嗦,“你,你剛才叫我什麽什麽,我說你剛才叫我什麽。”
“娼狗!”那男子不厭煩的甩開她,眼中是滿滿的不屑。他拂袖,生怕古僅喬弄髒了自己,“娼狗!娼妓的娼,狗就是狗,怎麽我叫你名字你還不樂意了嗎?不就是幾個老爺想娶你做小妾嗎?你用的上這麽趾高氣揚嗎?你不是十五歲的時候被賣到了這裏嗎?我們風音樓收了你這麽多年,你爲什麽就不會報恩呢?再說你看那些女子,不都是樂在其中嗎?”
十五歲就被賣到了這裏?!
男子的這一句話在古僅喬腦中炸開,她有些混亂了。既然那麽說,那自己很早就和這個人認識了,那麽。。。自己到底是誰呢?是笑談天下野心勃勃的古僅喬還是一個普通青樓裏的小妓女呢?
究竟哪個才是現實?難不成,自己作爲古僅喬時的一切都是一場虛無缥缈的夢境?
看着古僅喬的身姿,男子不争氣的流了口水,他色眯眯的拿起狼爪想觸碰古僅喬,當然,他也碰到了,并且越來越享受,而一臉迷茫的古僅喬卻是全然不知,她呆呆的望着同樣在自己身上,胸前的一顆守宮砂亮的出奇,那是她從來沒有的東西。
“滾開!”古僅喬甩開男子,後退一步,冷冷的盯着男子,男子一開始還很惱怒,但看到古僅喬那冷到極緻的眼神,很知趣的放下剛才那肥婆囑咐他放下的衣服,撂下狠話,獨留了古僅喬一個人無力的癱倒了地面上。
沒了冷靜,沒了笑容,她不是古僅喬。
或許真是一個夢。
剛才那一鞭子的的傷痛古僅喬再次隐隐感到,她刷的一下咬着袍子将一塊布撕下來,反正這衣服已經夠破了,再說,旁邊不是還有一件衣服嗎?褪下衣物,她細心地包紮,心卻也滿滿開始平靜,直到完全平息,她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輕笑出聲。
她摸向自己的額頭,那裏,傷痕猶可清晰見,但是——沒有痛感,沒有任何痛感。按那肥婆的話說,應該是昨夜裏撞得牆吧,既然是昨夜,那麽,這傷痛感怎麽會如此快就好了呢?這隻能說明,這個皮囊,絕對不是自己的。
他們制造出了傷痕,但他們,卻忘了人該有的痛感。
想到這裏,古僅喬也大緻明白了,也瞬間明白了這始作俑者。她雖然不知道那人是怎樣弄出這副皮囊的,也不知道那人想幹什麽,但是,既然那人想和她玩,那她就奉陪到底,看究竟是誰能笑到最後。
古僅喬換上那襲淡藍色的綴滿繁花的衣裙,蹙了蹙眉,她向來以紅色爲主,這藍色她還有些不适應,不過既然那人想讓她自己神經崩潰誤認爲自己就是娼狗,那麽,她就順那人的意。
總有一天,她,全數奉還!
“姐姐,你好漂亮。”一個童音弱弱的響起,古僅喬下意識循着聲音回眸,她剛才都沒有注意到,原來這裏并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還有一個女孩兒。
頭發亂的和雞窩一般,一身舊到不行的衣物,她甜甜的笑着,其實她看起來根本比古僅喬小不了多少,可是就她的笑容來看,完全還是一個孩子般無邪的微笑。不知爲什麽,當看到這女孩兒時,她方才的警惕完全消失了。
像是真的對待一個孩子一樣,古僅喬蹲下,摸了摸女孩兒的頭,“乖,能告訴姐姐你的名字嗎?”
“名字?”女孩兒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旋即又很失望的低下了頭,“他們都叫我傻瓜,可娘親說了,我不傻的,他們偏叫我傻瓜,人家明明也有名字的嘛。”
望見女孩兒嘟嘴的賣萌表情,古僅喬失笑出聲,“好好,你不是傻瓜,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
“真的?”女孩兒眼中剛才熄滅的頓時又亮了起來,從眸中都可以看出毫遮掩的笑意,她撲向古僅喬,像個小貓一樣蹭了又蹭,“姐姐,你要記住哦,我叫雲觀,很好記得哦。”
雲觀。浩瀚雲端,觀天地滄海。
倒是個大氣的名字。古僅喬輕輕揚唇,無奈的搖頭,不過和這個這個超齡兒童不太符合呢,看見雲觀亂糟糟的發型,古僅喬突然想起自己的發絲差不多也是這樣,更加有些哭笑不得感覺。她熟練地三下兩下的幫雲觀整理好頭發,并且編了一個好看的發髻,然後又将自己的頭發簡單的進行梳理,懶散的披在胸前。雲觀估計是沒有梳過這樣的發,驚訝了片刻,對着地上的一攤水無邪的賣弄着,許久,向着古僅喬投放更加崇拜的目光。
古僅喬笑而不語,這還多虧了梁紫鏡,她經常懶得梳頭,然後支喚着自己給她梳洗,還大言不慚的說年齡小的照顧年齡大的是應該的,所以,日久天長,她也算是練成了這門功夫。
“姐姐。”雲觀跳到古僅喬身邊,傻笑,“姐姐身上的氣息就像娘親一樣呢,姐姐,你讓小觀跟着姐姐吧,小觀,小觀不會給姐姐惹麻煩的,一定不會的。”
她輕輕地點頭,雲觀頓時狂歡起來,一跳三尺高。古僅喬暗笑扶額,也罷,她本來就想留她在身邊的。。。算是一種安慰。突然,她透過窗戶遠遠看到了一個明晃晃的身影,條件反射的起身查看,待認清來者是誰時,她的眸冷然了片刻。樓下,那身影的主人亦是看到了她,臉上挂上了一抹倜傥的笑意,而他身邊的随從看到古僅喬竟然是放蕩的大笑起來。
古僅喬笑,躬身,在那人詫異的目光下狠狠關窗。一室陰暗中,她輕上揚唇角,口中喃喃,——“呼延氏,秩。。。朔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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