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塵,你怎麽可以這樣,我恨死你了!”
摩挲着下巴,胡塵饒有興趣,回複:“什麽呀?昨天我見鬼了,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昨天你幹嘛在班裏那麽說,還有,你跟郭震說什麽了!誰喜歡你了!鄙視!”
“美女,我在班裏這麽說,也是爲了幫你,再說了,不是你讓我幫忙的嗎?又沒規定用什麽方法。”
“你你你,氣死我了,無恥卑鄙下流,不理你了。”
正要回信息,胡塵餘光發現動靜,停下來微微側目,一個鬼依靠在牆角昏睡,手邊還放着一些酒瓶。
這個鬼四十多歲的模樣,滿臉胡渣,衣衫褴褛,不知爲何會醉倒在這裏。
拍了拍醉鬼的肩膀,胡塵雙臂環抱的站着。
醉鬼睜開雙眼,奇怪的看着胡塵,問:“你看得見我?你是陰陽鬼探。”
凡是知道陰陽鬼探的,都是在陽間生活的鬼,這樣的鬼不用超度,胡塵也不回話,轉身就走。
醉鬼一臉憂傷,急忙從地上站起,叫道:“鬼探大人請等一等。”
他有些疑惑,這個鬼探的年紀似乎還小,不過還是追了上去。
胡塵回過頭來,那醉鬼鞠了一躬,道:“鬼探大人,您能否幫我一個忙?”
“我隻幫助願意被超度的鬼。”胡塵一臉平靜。
正要離開,那醉鬼卻忽然叫道:“鬼探大人,隻要您肯幫助我,我願意被超度。”
胡塵再次回過頭來,他做夢都想超度一次鬼,定了定神問:“你想被超度,爲什麽又要留在陽間?”
“我……”醉鬼吞了吞口水,姗姗道來。
原來醉鬼死于一年前,生前無法生育,整日借酒消愁。
他很愛他的老婆,在臨死前,他都未曾見老婆最後一面。
他想在超度之前見老婆最後一面,因爲後天,就是他的祭日。
“告訴我你家的地址。”胡塵說道。
醉鬼認真想了一陣,而後搖了搖頭說:“我忘了。”
這一刻,胡塵内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忘了?忘了怎麽找?
低頭看着時間,這個時間再去學校已經晚了,他拿出手機給陸雪發過去一條微信。
“妹子,我在路上出了點事,幫我給老師請個假,我晚一點過去。”
“你出什麽事了?”陸雪回複。
胡塵哼哼一笑,回道:“那麽關心我,難道你真的喜歡我?”
“誰關心你了,哼,愛來不來。”
回頭看着醉鬼,他一臉乞求,胡塵擺手說道:“跟我來吧。”
帶着醉鬼回到家中,剛剛吃完飯的胡海洋微微一愣,順手抄起雞毛撣子,指着胡塵叫道:“你不去上學幹什麽呢,給我過來!”
“三叔。”胡塵急忙上前,來到胡海洋身邊,說:“他答應我,隻要我幫他,就讓我超度他,我還沒有超度過鬼魂呢,馬上就要考核了。”
胡海洋看了看醉鬼,又看了看胡塵,放下雞毛撣子說:“看在你考核的份上,饒你一次。”
“我就知道三叔最好了。”胡塵一臉喜色,扛了扛胡海洋的肩膀,道:“三叔,幫我找找他家的地址呗,他給忘了,他想見他老婆最後一面。”
胡海洋不再回話,從一旁的盒子裏拿出一顆黑色藥丸,遞給胡塵,道:“完事之後,趕緊給我去學校,别耽誤了學業,以後不讀書,等着搬磚吧!”
胡塵一臉呆滞,心裏道:“貌似現在搬磚很有錢途啊?”
黑色藥丸也算一種道具,叫記憶藥丸,可令忘記事情的鬼短暫記起生前之事,效果隻有一個小時。
“謝謝三叔。”胡塵嘿嘿一笑,捏着藥丸遞給醉鬼,道:“吃了它,帶我去你家。”
吞下藥丸之後,醉鬼眼中精光一閃,驚喜的說道:“我什麽都記起來了,鬼探大人,我這就帶您過去。”
“等等。”正準備出發,胡海洋叫住了胡塵,遞給他一把黑傘。
黑傘名爲陰陽傘,陰陽傘下,鬼怪不會受到太陽的侵蝕。
“還是三叔想的周到。”胡塵笑了笑,撐傘帶着醉鬼離開。
…………
醉鬼家,居住在甯州市一個老舊的小區内。
剛剛找到醉鬼家,記憶藥丸的效果已經沒了,醉鬼站在門口不停的拍門,然而卻沒有應答。
就在這時,對面一戶人家打開了門,一個老頭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看着胡塵,音色沙啞道:“小夥子,别敲門了,這家沒人。”
“劉叔,是我啊,劉叔。”醉鬼急忙叫着,雙手在老者面前亂擺,但老者根本看不見。
“老爺爺,這家人都去哪了?”胡塵裝的很嫩,這樣不會讓人懷疑什麽。
“你等等。”老者轉身走進了屋子裏,胡塵見醉鬼還要跟上去,說:“别進去。”
老爺爺出來之後,手裏多了一張紙條,上面記錄着一個國外的号碼。
原來,醉鬼死後,他老婆就改嫁給了一個美籍華僑,已經移民到美國去了,臨走時将号碼留給了鄰居。
老人走後,醉鬼迫不及待,催促胡塵給打電話。
拿出手機,胡塵試着撥出去号碼,很快便通了。
“喂,您好,請問您是甯女士嗎?”胡塵問道。
“我是,你是?”
“我是王先生的朋友,後天就是他的祭日,您能回來祭拜他嗎?”胡塵一臉期待。
“對不起,我回不去,嘟嘟嘟……”
電話挂斷了,胡塵愣了一下,回頭看着醉鬼,他一臉失望,呆若木雞。
“王先生,你說怎麽辦?”胡塵放下手機,輕聲問道。
醉鬼顯得失魂落魄,坐在階梯上,雙手捂着頭,一言不發。
胡塵沒想到甯女士會拒絕的如此幹脆,他知道醉鬼的執念很深,如果完成不了這件事情,醉鬼就不會去陰間,超度的事情也就泡湯了。
胡塵非常不甘心,再次撥通了電話,用聽電台感情節目的意境說道:“甯女士,您真的不回來祭拜王生一下嗎?您對他真的沒有一絲感情了嗎?”
“人都沒了,感情又算的了什麽,對不起,我真的回不去,你不要再打電話了。”
電話再次挂斷,胡塵心頭窩火,心想這個女人怎麽這麽無情,醉鬼可是一直在這裏等她。
“啊啊啊……”醉鬼哭了起來。
胡塵猛然回頭,内心的不滿爆發出來,對着醉鬼道:“算了,你老婆心裏根本已經沒有你了。”
他說完,醉鬼哭得更厲害了。
鬼探日記:人與人之間,大多是籌碼的問題,如果情義忽然跌停,那說明你手裏的籌碼,已經少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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