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麽對了,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那地球光影之前,就躺在床上睡覺午休,難道隻是一場夢?”
陳行心中一顫,不知怎的明明是從朝不保夕的海島上回到了安全的宿舍裏,心底卻是有一種惆怅若失的惶恐感覺,似乎是害怕這真的隻是一場夢境而已?
猛地低下頭,看見了右手食指上的那個暗紅色指環,陳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不是夢!海島上的經曆、刀鋒劃過喉嚨的觸感、鮮血噴灑在身上的快意,都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隻不過,對他而言刻骨銘心的一個月時間,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午休小睡一會兒的功夫罷了。
“現在幾點了?”
陳行開口問道,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像是石頭磨過砂紙一般的晦澀幹啞。
“三點多了,你小子睡得還真死啊,怎麽喊你都喊不動。現在睡夠了吧,對面馬上就要gg了,來一起撸兩把?”下面一個高高瘦瘦的家夥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個高瘦的家夥,叫做張逸風。是陳行的室友,身體素質極差,還有輕微的哮喘,極度癡迷于遊戲。不過人卻還可以,與陳行的關系也十分不錯。
而旁邊那個壯一點的,叫做冷秉科,也是陳行的室友。性格正如他偏僻的姓氏一樣孤僻冷淡,和陳行關系一般。
“不了,你自己先玩吧。”
剛醒來的陳行自然沒有那個閑心玩遊戲,推脫之後,下了床,看到旁邊放了半瓶礦泉水,幹咳之下,拿過來就咕咚咕咚一氣灌完,嗓子裏面的幹澀這才緩解了一些。
走到衛生間,站在鏡子面前脫掉上衣,身上的贅肉明顯少了一圈,腹肌也若隐若現。
在海島上,陳行足有三個月沒洗過澡也沒剪過頭,但因爲現實中隻過了幾個小時而已。所以頭發依舊是之前的模樣,隻不過心理上依舊感覺有一股異味萦繞在鼻端。
反正也是夏天。陳行索性直接将衣服脫了,打開蓬頭便沖洗起來。冰涼幹淨的清水流淌過皮膚的感覺,舒服的讓他幾乎要呻吟出聲來。好好的将全身上下都沖洗了一遍,換上幹淨的衣服,就走出了寝室。
男寝的樓道裏面,幾乎個個寝室都是房門大開,偶爾有一個關着的,若是貼近了的話,就能聽到裏面嗯嗯啊啊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裏面在幹嘛。
看着一個個寝室裏面那些熟悉的面孔,陳行一時之間隻感覺恍若隔世。明明昨天之前他還在那荒無人煙的海島上爲了生存而拼搏,現在卻又站在這片文明社會的淨土之中。其中之差異讓陳行這個毛頭小夥子也不禁心生感歎。
走下了宿舍樓,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食堂好好的大吃一頓。但是走到食堂之後才尴尬的發現現在根本不是飯點,食堂阿姨們三三兩兩的坐在餐桌上聊天打發時間,卻沒有一個窗口是有飯菜供應的。
陳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暗道自己在島上生活的時間長了,一回來腦袋都秀逗了。然後扭頭就向着學校後面的後街走去。
後街原本叫小吃一條街,但是因爲地處學校後門,所以口口相傳,就成了後街。一條街上,從街頭至街尾,都是各式各樣的飯店、水吧、快餐店,每當中午和晚上的時候,整條街上都擠滿了出來吃飯的學生,甚至附近的住戶都專門跑過來吃飯。
現在雖然不是飯點,但是還是有很多店鋪上營業的。陳行直接走進最近的一家快餐店,叫了一個巨無霸漢堡套餐,不一會兒老闆就将擺滿了食物的餐盤遞到了面前。
足有兩個巴掌大的漢堡,白嫩嫩水靈靈的蔬菜從加成裏面露出小半,覆在香噴噴的面餅上,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狠狠的咬上一口;炸的金黃的薯條是剛剛出鍋,端在面前就有撲鼻的香氣帶着熱氣迎面而來;烤的外焦裏嫩的雞腿冒着誘人的油花兒,瘋狂的挑逗着陳行的神經!
天可憐見!陳行在島上那過的是什麽日子?朝不保夕饑一頓餓一頓!雖說後來占據了那個山丘上的大祭壇,每夜都有食物産生,不至于餓死。但是頓頓面包清水,嘴巴裏面早就淡出鳥來了!
哦,肉食。雖說陳行幸運的吃過一次豚鼠和一次海鳥肉,祭壇每晚也有肉食。但是那一小個雞腿,根本不夠兩人分不說,而且基本從第二十天之後,祭壇所産生的食物越來越少,基本已經沒有肉食了。甚至到最後幾天的時候,每天都隻有三份食物,以至于兩人不得不分頭行動,将之前的小祭壇也霸占住,才勉強撐下去。
所以,此時再次聞到這誘人食物的香氣,陳行内心的激動絲毫不亞于剛剛獲得朗戈朗戈木闆的時候,甚至腳步都輕快起來,迫不及待的就轉身準備大快朵頤。
然而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老闆,給我拿一杯抹綠奶啊!”
這聲音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爲陳行此時正好驟然轉身,手中的餐盤無巧不巧的撞上了那個聲音的主人,這突如其來發生的意外陳行在心情激蕩之下根本沒有預料到,手中的餐盤頓時翻了過去。而且由于他現在的力量超過常人的緣故,撞上餐盤的那人也是站立不穩,直接向着後面跌倒了出去,那一聲尖叫,正是因此而發。
餐盤翻掉,裏面的食物自然不可能幸免:巨無霸漢堡的醬汁印了她的胸前,在淡粉色的衣服上格外的顯眼;潑下的可樂則是全部灑在了那雙修長勻稱的美腿之上,黑褐色的液體順着白皙的皮膚流淌,滴滴答答好不歡快。
這倒黴的家夥狼狽不堪,心中自然是怒意燃燒,憤然喊了起來:“喂!你這個人怎麽回事?長沒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