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楊青玄大吃一驚，眼前的世界，一片通紅如血，四周的岩石，還有擡頭所見的天空, 都是紅通通的，充滿着火焰元素。
吾良道：“這裏是我紅狵一族的時代據地——赤色巨城。”
這裏除了空間寬闊，通體紅色外，并沒有半點城池的樣子。倒像是被人在地底開出了一方空間。
至于“紅狵”之名，楊青玄更是從未聽過。但漠庭曾言，吾良一族是這片大海最早的種族之一，沉睡避世在深淵之地，算起來，這些深淵族群才是黑海真正的主人。
吾良看出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也不解釋，領着他繼續往前走。
楊青玄的神識往四下散開，這些堅硬的石壁上，除了瘋狂的火元素外，還有大量的土系元素，雷系元素和金系元素，而且充滿着極強的力量。
如果這裏是天地自然生成的話，那的确是一方寶地了。但要說是一座城市，楊青玄還是有些不信。
兩人沒走多久，就來到一塊寬闊的地帶，隻有一些零散的巨石分部在地面上。那巨石形狀不一，上面還有淺淺的鑿痕，年代太過久遠，已經模糊不清了。
“這裏就是我平時修煉的地方。”
吾良飛身而起，直接在一塊巨石上盤腿坐下。
他指了指對面一塊巨石, 楊青玄會意，飛了上去，也同樣盤腿坐下。
吾良擡手掐訣，就變成紅狵真身，頭生雙角，身上覆蓋着一塊塊巨大的赤色鱗片，形狀威猛，散發出來的巨大壓力，讓人心頭震顫。
“你看好了，這就是破滅紅雷前八層的法印。”
吾良雙手結印，眉心處突然浮現出豎眼，猛的睜開，就射出一道赤紅色的閃電。
楊青玄仔細望去，那豎眼并非實質存在，而是一種法眼神通，在豎眼的四周，布滿繁複的雷紋，在其額頭上如花紋散開。
他對雷紋的理解已經非常深了，但這種紅雷的紋路似乎十分怪異，并非正統的雷電。
而且紅雷射出之前，那些雷紋原本是黑色，被紅狵的血氣激發，這才化作赤色。吾良全身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血氣中。
那道紅雷在虛空中一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楊青玄感應到極強的空間波動，知道是被吾良施展空間神通抹掉了。
“這是第二層，看清楚了！”
吾良的聲音再次響起，手中訣印飛速變化，生出道道殘影。
第二道紅雷射出，比第一次的要強大太多，那種震人心魄的危險氣息，讓楊青玄驚出一身冷汗。
接下來，吾良便不再提示了，而是直接進入到第三重變化。
楊青玄睜大眼睛，将每一重變化強行記憶，開始還能做到，但随着吾良掐訣不斷變快，腦子就不夠用了，各種變化一下就亂了。
直到後來，他的血氣一下提升，在體内瘋狂湧動，帶動真元亂竄。終于沒控制的住，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他急忙閉上雙眼，穩定了下氣血，再睜開眼，靜靜的看着吾良掐訣，此刻心境再無變化。
“看好了，這是最後第九重變化！”
吾良突然一喝，面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掐訣之下，分出八道分身，在巨石上盤坐一圈，各自掐出不同訣印。
每一道分身手中的訣印，都如同大道演化，像規則的長河，在靜靜流淌。
但九個吾良，都是面色越來越難看，臉色變得極度蒼白。
“九印合一！”
吾良大喝一聲，收回八道分身，紅狵真身之上，額頭竟化出九隻慧眼，同時睜開，眼中都孕育着赤紅色的雷雲。
“轟！”
“啊！”
吾良痛苦的大叫一聲，那九道雷雲最終孕育失敗。吾良全身被紅雷反噬，巨大的身軀上一道道雷電流過，将身軀炸裂，滿身是血。
吾良耷拉着腦袋，劇烈的喘氣，身軀上下起伏。
“看清了嗎？”一陣後，吾良才用低沉的聲音問道，似乎傷了元氣。
“看清了，但沒有記住。”楊青玄如實答道：“最終失敗在九印無法合一。這種神通或許并不适合分身施展。”
吾良擡起頭來，眼裏閃過驚色，點頭道：“你天賦很高，居然一下就看到了問題所在。我現在也在懷疑，根本不可能九印合一。那麽要同時施展出九種大變化，就必須要将時間延緩下來。”
楊青玄皺了下眉，突然說道：“有句話不知是否當講。”
吾良冷笑一聲，道：“廢話什麽？有什麽就直接說！”
楊青玄道：“晚輩先冒昧問一句，前輩此刻的修爲境界是？”
吾良臉色微變，但很快就平複下來，淡淡說道：“窺真巅峰，半步界王。”
楊青玄道：“那就是了。”
吾良眉頭一皺，道：“什麽叫‘那就是了’？你一次把話說完會死嗎？”
他臉上的神色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麽，震驚道：“你是說……”
楊青玄點頭道：“正是。前輩無法施展出第九重變化，并非是速度不夠快，或許是對規則的理解還不夠透徹。九天滅世紅雷的關鍵或許是在修爲境界，而不是掐訣速度。”
吾良滿臉呆滞，張大嘴巴，像是石化了一般。
整個赤色巨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咳！”一陣後，吾良一口血咳了出來，然後就是止不住的劇烈咳嗽，每一下都吐出大片鮮血。
楊青玄驚道：“前輩，您沒事吧？”
吾良搖了搖頭，突然就仰天大笑，“哈哈哈！——”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吾良收斂了笑容，擦了下嘴角的鮮血，變回到老者的形态，滿臉苦澀，“原來我追尋的辦法，一直都是錯的。”
楊青玄忙道：“恭喜前輩。現在發現了問題所在，修成第九重有望了。”
吾良歎了口氣，搖頭道：“現在反而更沒指望了。我停留在半步界王多久了？我自己也忘了。原本想憑借着九天滅世紅雷的修煉，沖擊最後一層桎梏。現在才醒悟過來，我完全弄反了。”
吾良的神情極度低落，盤坐在巨石上，臉上黯淡無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