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無極,你……”列皆非大驚,急忙閃身而來。若是宇無極言而無信的話,以列皆非的力量還真阻止不了他殺楊青玄。
宇無極在道影之中,也是出了名的兇煞惡神。
宇無極擡起手來, 一掌擊向列皆非,同時冷笑道:“放心吧,本座可不是那言而無信之人。”
“砰!”列皆非接了一掌,被震的滑開十餘步遠,驚道:“那你……”
宇無極獰笑道:“我說了不向這小子出手,可沒說不做點記号什麽的, 否則一個月後我如何找他?”
說着,擡起手來, 帶有紫黑之氣的一指就點在楊青玄肩頭。
從宇無極閃身而來開始,楊青玄就想逃走,但那極強的煞氣,就像是山嶽落下,讓他難以動彈,隻能做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嗤!”
楊青玄肩膀上傳來劇痛,就被宇無極的紫黑之氣,灼燒出一個洞。不僅如此,更有詭異的力量順着那洞口流入經絡,頃刻間就蔓延全身。
楊青玄隻覺得那力量在體内凝結,化出一個符文,同時在額頭上閃現而出,一隐而沒。
宇無極滿意的收回手來,獰笑道:“這下就放心了,天涯海角,你都走不掉了。”
楊青玄臉色蒼白。
子夜也走了過來, 單手結印, 直接拍在楊青玄背後,又是一道符印閃爍進他體内。頃刻間,整個人的皮膚上,都出現一道道黑紋,同樣是一閃而逝。
楊青玄驚怒不已,子夜的這下印刻,讓他五髒六腑都受了些許的傷。
子夜冷冷道:“你剛才‘教訓’我,我還記着呢。有這個烙印在身,上天入地你都走不掉了,一個月後我會來找你的。”
楊青玄正想開口罵人,忽然覺得雙眼一下刺痛,便覺得天地間都陷入純白如雪。
盈政飛落在他面前,與楊青玄暫失焦的雙眼對接,白色的眼瞳裏閃現出一道黑紋,一雙巨大的白眼便在楊青玄腦海中倏然睜開。
下一刻,在楊青玄眼中,也出現了同樣的黑紋,一閃而逝。
盈政的眼瞳這才恢複白色,冷冷道:“有這個眼紋,就算你化成灰也走不掉了,二十天後我會來找你的。”
列皆非驚怒道:“你們這太過分了吧?”
盈政冷笑道;“過分?我們恪守承若,哪裏過分了?哈哈。”
他得意非凡,宇無極等人都是一個月的承諾,他多出十天時間,足以捷足先登。
日谕走上前來,道:“雖然我跟你不熟,但這麽多人對你感興趣,我也下個烙印吧,感覺挺好玩的。”
說着,擡手一拍,将一點光芒拍入他體内。楊青玄身軀一震,眉心處凝聚出一道烈陽,然後順着經脈流入體内,苦不堪言。
“噗!”終于,在四人各自烙印下,楊青玄終于被震出内傷,噴出一口血來。
楊青玄胸中塞滿憋屈,但又有什麽辦法?強爲刀俎,弱爲魚肉,便是古往今來,永不變的真理。
子鸢急忙扶着他,擔憂的叫道:“青玄哥哥。”
列皆非上前來,抓住楊青玄的手,一股真氣湧入他體内,檢查了一遍,不由得臉色煞白。
反倒是楊青玄看的開,輕笑道:“還有一個月内,慢慢再想辦法吧。”
列皆非放下手,點頭道:“你不用太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楊青玄感激道:“多謝。”
事實上,列皆非也涼了半顆心,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先安慰下他。待離開此地後再從長計議。
詩玉顔回到詩衍身側,眼中露出急色,拉着詩衍的手臂,欲言又止。
詩衍明白她的意思,内心歎了口氣,傳音道:“不用太擔心,此子命格極硬,來曆不凡。實在不行的話,我将他送往缥缈星宮。有人皇坐鎮,就算是道影也不敢輕易涉足。”
詩玉顔這才放下心來,想到楊青玄身懷太玄劍冢,應該和人皇有着極深的關系,送往星宮的話,人皇定然會出手。
她心中暗道:“你救過我,我也讓爹爹幫你,算是還恩了。之前我對你兵刃相向,怕是你還怨我。況且你身邊有子鸢在,也不會再記得我了。此事之後,我就随爹爹回鈞天紫府去,從此潛心修行,再不問世事。”
詩玉顔心中一酸,說不出的難過。
衆人的注意終于從楊青玄身上移開,望向那巍峨瑰麗的宮殿,都是忍不住洶湧澎湃。
每個人都靜靜的站着,沒人敢上前一步。
子夜有些惆怅,長長歎了口氣,道:“武王,你去哪了?”
衆人都是心髒一縮,自然明白她說的“武王”是誰。
子鸢更是忍不住一顫,看着子夜那落寞的神情,似乎有些明白她的心境。
她們本爲一體,雖是分裂了出來,但哪裏分離的那樣徹底?
在子夜的腦海中,還有着許多薇拉的情緒和記憶,就如同子鸢和楊青玄一般,不時的會在腦海中閃現。
列皆非悠悠道:“史上記載,殷武王超越了彼岸境,追尋那道之起源去了。”
子夜歎了口氣,輕輕搖頭。她自然知道這都是野史,殷武王破空而去,尋找解救薇拉的辦法,至今未歸。
她歎道:“走吧,看看這内殿中,到底留下了什麽。”
子夜當先就往寶殿走去。
衆人緊随其後,生怕錯過了機會。
内殿整體望過去,是一片金壁圍成的空茫宇宙。
牆壁上全是金黃的琉璃色,有九根雕龍玉柱,帶着無盡威嚴之勢,聳立在青白色的鳳紋台階上,散射出無邊神輝。
穹頂正中央上刻着一個巨大的太陽神紋,仿佛金烏高懸。神紋四周是五莖蓮花,朵朵盛開,内鑲金珠。
在被巨大神紋臨照着的虛無中,有一方青玉色的矮幾,懸停虛空,矮幾桌面上散發出溫潤的光澤,細細包裹着一幅年代久遠的畫像。
那畫雖然清晰依舊,筆墨如新,卻莫名給人一種濃厚的歲月感。畫中是兩個人,男子一身玄衣,豐神俊朗,女子依偎在側,嬌美無雙。
二人并立畫中,目光相視,透着一種并肩天下的豪邁,也有相攜一生的柔情。
畫旁題字道:“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那鐵畫銀鈎之中,有清狂灑脫,仿佛是镌刻在歲月裏的誓言,亘古不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