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若再得閑,我還帶你出來逛。”姜筠微笑着說道。
逢春眉目盈盈,喜悅之情溢于言表:“真的?”
姜筠輕輕闆起臉,反問:“我何時騙過你?”
逢春仔細想了一想,然後神色嗔怪道:“你騙我的次數還少麽?要不要我列舉給二爺聽呀。”
姜筠一口否認:“不要。”
待回到家裏,晏哥兒往溫暖的床鋪裏一癱,徑直打着小呼噜睡去了,嫤姐兒則興沖沖地帶着丫鬟,跑去瑞瑾院給婷姐兒送禮物,逢春望着比兔子竄的還快的女兒,一臉失笑地回了屋,屋裏頭,姜筠已解去厚重的毛裘大氅,隻穿着一身天青煙雨色的緞面棉袍,腰系嵌珠玉帶,頗顯身材欣秀。
見逢春進了次間,姜筠順手拎起茶壺,倒出一杯溫燙的香茶,笑着招呼道:“來,喝杯茶吧。”
逢春解去外氅,随手搭在一旁,再走上前接捧過熱茶,笑嘻嘻道:“有勞二爺給我倒茶了。”
姜筠眉目含情地笑道:“你當我倒的茶,是随便白喝的?傻丫頭,需要你禮尚往來還回去的。”聽到姜筠語出調侃,意有所指,逢春将才捧到手裏的茶杯,又一臉淡定地塞回給姜筠,“二爺瞧見了,我可一口都還沒喝,呶,原封不動還給你。”姜筠呵呵一笑,心情愉悅,故意逗她玩樂,“管你喝沒喝,你已經接了我的盛情,務必得報答回來。”
逢春朝姜筠皺皺鼻子,低聲啐道:“無賴!”
“哦,若我是無賴,那你是什麽?”姜筠把茶杯擱到炕幾上,一把将逢春扯拉到懷裏,一字一句地慢慢低語道,“若我是無賴,那你就是無賴婆娘,有你這麽傻的麽,這麽不餘遺力地貶損自個兒?”姜筠拿看傻媳婦的目光瞅着逢春,又在她氣呼呼的怒容中,端起水杯喂到她唇邊,“來,無賴婆娘,喝口水吧。”
逢春粉面含嗔,别過臉:“不喝!”
“真的不喝?”姜筠舉着茶杯,笑意悠悠,“想不想知道有什麽嚴重後果?”
逢春哼了一哼,自以爲聰明的回道:“還能有什麽嚴重後果?無非是叫你很折騰一通呗。”哪知,姜筠卻一臉微笑道,“這一回,你可猜錯了,我今兒逛累了,沒精力收拾你,我呢,會罰你晚上不許吃飯,哦,就是我吃着,你看着。”
“我喝還不行麽?”天下之事,吃飯最大,逢春立馬收回先前之語。
姜筠卻一臉遺憾地笑道:“真可惜,已經晚了。”說罷,在逢春幹瞪眼的目光中,将手中已溫下來的香茶一飲而盡,“你也瞧見了,這杯茶已叫我喝了,你一滴都沒沾上,所以,晚上就餓一頓吧,權當節食了。”逢春咬了咬唇,然後輕輕哼道,“想沾一滴那杯茶還不容易?”
“可我已經全給喝了。”姜筠一臉閑閑的笑言,目光中卻流露出一種無言的邀請,邀請逢春過來沾他才喝下去的香茶,“你還有什麽法子?再倒出來的可不算。”
老公太會玩閨房之趣,說不得,逢春隻能撸袖子上了,抱着姜筠的腦袋,使勁啃啃啃,直啃染了一嘴的茶香,啃畢,明明已是蕭瑟的隆冬季節,姜筠卻愣是笑得一派春光明媚,百花齊放:“真乖,晚上許你多吃些。”逢春懶懶地歪在姜筠身上,淺淺微笑道,“養豬呢你。”
姜筠撫着逢春豐盈柔軟的身子,低笑道:“把豬養肥實了,才方便吃嘛。”
逢春微怒:“讨厭!”
姜筠卻還嫌逗的不夠歡實,又幽幽地補上四個字:“今晚就吃。”
逢春挂起一幅黑鍋臉:“騙子!”
惠安三十年十一月二十五,忠敬侯府過繼姜策爲嗣孫,次一日,天降鵝毛大雪,待到月底,長公主府的姜大老爺和姜二老爺先後上書,請封姜筠和姜築爲世子,宗人府很快上達天聽,不幾日,文折就批複了下來,進了臘月,很快便又要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臨近新年之前,時不時爆出幾聲喜慶的炮竹響,逢春一臉憂愁的哼哼:“我又老了一歲了。”過了年,她就滿二十三周歲了,古代結婚普遍較早,十五、六歲成親那是常态,若是稍跨進十七、八歲的範疇,已逼近剩女的級别了,若是敢耽擱到二十歲,那就更呵呵呵了。
“沒事,整個大商朝的國民,都陪着你老了一歲。”姜筠獨辟蹊徑地安慰年華逐漸逝去的老婆,且不忘再補充一句,“包括我。”
逢春不理姜筠的調侃,隻專心的舉着鏡子,細細檢查面部肌膚,查過好半天之後,又笑眯眯道:“雖然年齡又老了一歲,不過,我這張臉蛋保養的還行吧……”伸腿踢了一腳窩在炕頭翻書的姜筠,追問道,“是不是呀,二爺。”
姜筠擡起眼睛,眸中含笑:“是滴……”見逢春依舊舉着鏡子細照,姜筠從迎枕上直起身來,拎着雜書蜷腿靠近逢春,又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嫤姐兒愛臭美,我看你呀,與小丫頭也差不了多少。”
逢春扁着嘴巴放下鏡子,嘀咕道:“這有什麽好奇怪,有其母必有其女呗。”
“說來,三個孩子都哪兒玩去了?怎麽一個也瞧不見了?”姜筠忽想起老半天沒見到三個寶貝疙瘩了。
逢春點了姜筠一下額角,笑着說道:“你那個姑娘,是隻沒籠頭的野馬,早上丢下碗筷,就跑去找她姐姐玩了,晏哥兒就倆愛好,一個曬太陽,一個睡懶覺,今天天兒這麽好,他叫人搬了一把藤椅,躲在後院曬太陽打盹呢,至于轲哥兒……他嚷嚷着想看魚,奶媽也帶他出去玩了。”
“也就是說,沒人會突然來打攪咱們了?”姜筠丢開手裏的書,伸胳膊摟住坐在炕邊的逢春。
逢春瞪起眼睛:“你又想幹什麽?快過年了,常有人往苑裏來,你可不許胡來。”
“瞧你,想哪裏去了,我的意思是說,咱們終于可以安安生生下盤棋了,省得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搗蛋。”姜筠如是笑道,自他年節休沐在家,每逢他想與逢春殺幾局,總有小鬼頭過來添亂,不是轲哥兒纏着要娘,就是嫤姐兒自告奮勇‘讓我下讓我下’。
逢春興緻缺缺道:“我一會兒還要出去,二爺去找旁人下吧。”新年期間,各種瑣事繁多,逢春總是有些忙碌的,關于這點,姜筠也清楚,遂道,“那好吧,你出去時,我和你一道,我去把轲哥兒逮回家來。”
很快便到除夕之夜,溫暖的花廳之内,盛宴吃着,小戲聽着,府裏的孩子愈來愈多,嘻嘻哈哈一片,着實熱鬧萬分,中途吃餃子時,晏哥兒吃一個餃子,就嚼出一顆銀锞子出來,因沒能好好吃餃子,漂亮的小臉登時繃的愈發緊了。
到了大年初一,逢春和姜筠早早起身,領着三個孩子向長輩們磕頭拜年,三個娃娃雖得了不少壓歲錢,同樣的,逢春也破财不少,姜策大哥那裏的三個,姜築膝下的一個,另有庶出小姑子姜筌的那一份,都少不得往外掏壓歲錢。
因初二回娘家也要發壓歲錢,逢春當夜命丫鬟按人頭數量,一一将各式花樣的金銀锞子,裝到精緻小巧的錦囊繡袋裏,方便明天往外派發,姜筠則懷裏抱着小兒子,對立在下首的嫤姐兒和晏哥兒耳提面命道:“明天去外祖家,你們兩個要聽話,表現的好了,上元節時,爹爹帶你們出去看花燈。”
晏哥兒半句不多問,隻乖乖點頭應是,嫤姐兒卻歡騰的如同一隻百靈鳥,笑嘻嘻道:“好啊,好啊,我一定乖乖聽話。”
交代完畢後,姜筠打發三個孩子回屋去睡,逢春也備好了明日的出行之物,姜筠自顧自地解衣裳脫軟鞋,問正在妝台前卸珠飾的逢春:“你今兒累麽?”
逢春偏頭摘着耳環,聞言,十分從善如流地回道:“特别累。”
姜筠扯了扯嘴角,然後倒進錦繡刻絲的松軟被褥裏,逢春卸淨了身上的簪環配飾,身姿袅袅地來到床邊,隻見姜筠倒在床鋪中間,一臉平靜地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了的模樣,逢春爬到床上,跪坐在一旁推他:“知道你沒睡着,就這麽幹躺着,也不怕着涼了,快挪挪,鑽進被子裏去。”
“太累了,挪不動。”姜筠依舊閉眼假寐,身子紋絲不動地橫亘在床中間。
逢春捋了捋肩頭長發,又俯下腦袋啄一口姜筠的嘴唇,笑着再問:“現在能不能挪動了?”
“還是挪不動。”姜筠緩緩睜開了眼睛,口内卻依舊不改言辭。
見姜筠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逢春提了提袖子,預備費些力氣,推姜筠按表走個九十度,隻有把他挪開了,她才能順利鑽進被筒裏面,逢春深吸一口氣,然後卯起勁推姜筠的上半身,見老婆這幅态度,姜筠微微一笑,宛若磐石一般靜靜躺着。
“哎呀,到底怎麽樣,你才肯動動呢。”出力不少,但收效甚微,望着幾乎沒怎麽挪位置的姜筠,逢春盤腿坐在一旁,呼哧呼哧直喘氣,她已經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好麽,“才大年初一,你就這般捉弄我,怎麽那麽讨厭呢你。”逢春忍不住抱怨花樣越來越多的姜筠。
姜筠擡起手臂,摸摸逢春柔潤的臉頰:“乖,别揣着明白裝糊塗。”
“真是頭喂不飽的狼。”逢春忿忿的半直起身,将懸在挂鈎上的帳簾放下,然後再推穩如山石的姜筠,“現在行了麽?”姜筠豎起右手食指,悠悠地晃了一晃,“不行,我已和你說了,我累的很,自個兒挪不動。”逢春無語凝噎半晌,然後伏趴到他身前,目光羞惱道,“你還想怎樣啊你,我都已經……同意了。”
姜筠意态閑閑地挑起一縷秀發,慢慢往指頭上纏繞:“我累的實在不想動,你說,這可怎麽好呢。”
逢春低聲恨恨道:“那你就這麽耷拉着腿睡一夜吧。”
“好狠心的婆娘,真是白心疼你這麽多年了。”姜筠十分滄桑的感慨道。
逢春無語地望了會床頂,然後抱着姜筠的腦袋親親親,直親得兩人氣喘籲籲了,姜筠還是沒挪地方,逢春攥拳輕捶一下姜筠,紅着臉頰嘀咕道,“你……你怎麽還……”姜筠懶洋洋地躺着,臉上笑眯眯道,“也不知怎麽了,今天就是不想動,哎,你又不是沒經過人事的小姑娘,就别扭扭捏捏了,我以前怎麽對你的,你也怎麽對我好了。”
“你今天怎麽這麽讨厭啊!”逢春無語極了,這是叫她……當母色狼啊,“我不來。”
姜筠繼續滄桑的感慨:“真是沒良心的臭丫頭啊,竟然叫自己男人這麽睡上一夜,明兒也不知還能不能起的來?”逢春凝視半天姜筠的無賴模樣,緩緩開口道,“閣下,你赢了。”姜筠立時眉花眼笑道,“那還不快來,你再磨蹭磨蹭,良辰美景就耗光了。”
不就是當母色狼麽,逢春闆着俏臉,直接去扒姜筠的睡褲,見逢春這般兇狠的豁了出去,姜筠再繃不住憋了許久的笑意,哈哈一笑間直起身來,将逢春反撲在被褥之上,半宿荒唐,無盡纏綿。
雖是喜慶節日,但因高氏過世還不久,逢春不便穿大紅大紫的鮮豔之色,故穿了一身寶石藍的缂絲鍛襖兒,發間也不裝扮的滿頭珠翠,隻戴一對六尾點翠銜綠滴珠的鳳钗,另别兩隻用珍珠和金絲纏折出來的珠花,姜筠看了逢春這身打扮,評價道:“不失貴氣,但也不乏老氣。”
逢春大怒:“你……你混蛋!”虧她昨晚那麽賣力地滿足他。
姜筠一臉餍足的提醒逢春:“以後罵我之前,想想咱們兩個的關系,我若是無賴,你就是無賴婆娘,我若是色狼,你就是母色狼,我若是混蛋,呵呵,你覺着你是什麽?”
逢春掉頭就走:“我還是去催晏哥兒起床吧。”
姜筠卻伸手拉住逢春,笑意融融道:“他有奶媽和丫鬟伺候,你去湊什麽熱鬧,快點給我梳頭發帶發冠,你若是不想我陪你回娘家了,那你盡管撂着我。”
待收拾妥當用過早飯後,逢春和姜筠領着三個孩子,前往明萱堂與姜大老爺夫婦道别,這回出門,依舊不帶轲哥兒,姜筠牽着蹒跚走步的小兒子,把他提溜給姜大老爺,口内哄道:“轲哥兒,乖,今天跟着祖父祖母玩兒。”
轲哥兒不大高興地哼哼:“姐姐,哥哥……”
穿着玫瑰紫衣裳的嫤姐兒,笑盈盈地走到弟弟身旁,口齒清晰地哄道:“轲哥兒,要乖啊,今天天氣特别冷,你要是跟着出門,會染上風寒阿嚏阿嚏的,等你長大了,叫你晏哥哥帶你出去玩兒。”
逢春早預着轲哥兒會鬧脾氣,是以,把他素日最喜歡的一套動物面具拿了來,有小豬,小羊,小牛,小兔子等等,在姜大老爺拿面具領着小孫子去隔壁玩時,逢春等人向姜夫人辭了一辭,趕緊溜了出來。
望着次子一家和樂美滿,姜夫人輕輕微笑。
乘車到了陶家後,照舊去陶老夫人的福安堂聚會,逢春一家子來的依舊不早也不晚,比逢蘭、逢蓉晚些,又比逢萍、逢夏、逢瑤早些。
話說,原來的陶家八姐妹,已經變成六姐妹了。
逢則與蘇氏生的兩個孩子,已在年前被護送回京,長子秦哥兒,三歲多一些,長女芸姐兒,即将兩歲,因蘇氏的娘家人都在外地,故而正月初二這一天,逢則與蘇氏無需到嶽家拜年,晏哥兒的桃花運,自小就特别旺盛,上至中老年婦女,下至少女幼童,無不喜歡和他說話,但偏偏,晏哥兒生了一張葫蘆嘴,對着自家親媽和親姐姐時,晏哥兒還會主動說些話,至于别的時候,逢春特别頭疼的呵呵。
逢蓉許久不見晏哥兒,今日一瞧,忍不住驚豔贊道:“哎喲喂,瞧這小模樣,活生生一個小金童啊。”
晏哥兒淡定地收下壓歲錢,再淡定地行禮:“謝謝三姨母。”最後,淡定地蹭到老爹身邊,臨出門前,老爹再一次強調,若是不想被别人摸摸抱抱,最好牢牢地黏着親爹。
陶景因有讓孫女和外孫結親的念頭,便笑着哄晏哥兒:“晏哥兒,你看嫤姐兒都和弟弟妹妹在玩,你也過來玩吧。”
晏哥兒嚴肅着漂漂臉蛋:“我不喜歡玩。”
正和新表弟新表妹搞交流的嫤姐兒,回過頭道:“外祖父,晏哥兒不喜歡玩,他隻喜歡一個人待着。”
“這孩子怎麽還這般孤僻。”陶景微微蹙眉,轉視不遠處的逢春,“你怎麽也不教教孩子,叫他變得活潑開朗些,這般不愛交際說話,以後怎麽在官場上行走……”
姜筠挺想怼上一句,我兒子性子如何,跟你有毛關系,話到嘴邊,姜筠隻神色淡淡道:“晏哥兒天生不喜說話,我這個當爹的都不愁,就不勞嶽父費心了。”他大兒子隻是話少,又不是啞巴,有什麽好計較的,況且,大兒子雖天天在課堂上打瞌睡,但該背的書,該認的字,每回都完美交差,就是教書的老頭子,都無話可說,要你這個‘外’祖父廢話!
又被貴婿不鹹不淡頂了一通,陶景的臉色立時變得不大好看。
過不多時,逢萍和逢夏也依次回來,逢瑤來的最晚,領着她三歲過半的兒子棟哥兒,旁邊跟着面色如霜的韓越,廳内諸人又是一番你來我往的客套,前頭來的幾位姨母和姨父,嫤姐兒和晏哥兒都拜見了,而剛到的這位七姨母,兩人均被父親阻止拜見。
晏哥兒話少,老爹隻叫他拜見七姨父,卻不拜見七姨母,他隻乖乖聽從,卻不多問一字,嫤姐兒卻耐不住好奇心,趴在老爹耳邊叽叽咕咕了好一會兒。
逢瑤依舊還是滿腹委屈,在婆家過的不順也就罷了,回到娘家後,對着的也是一幅幅冷面孔,祖母再也不和顔悅色諄諄教誨,老爹也因親弟弟的事情惱了自己,本就不親厚的庶出姐妹,愈是寡淡的無話可說,她就像一個……多餘的人。
出嫁的姑娘回來齊全後,男人們便到外廳去了,一衆老少媳婦坐在一起吃茶閑話,其中,逢春還被問到了姜策的過繼之事,事情已經公布于衆,逢春也沒什麽好隐瞞,如實答了:“等出了正月,大哥一家再搬過去。”忠敬老侯爺年紀已經大了,姜大老爺的身子也日漸虛弱,姜策夫婦早些搬過去,才能深入了解并且掌控那府的事宜。
除此之外,還有姜箬也懷着雙生胎的事情,外加姜籬年後要随夫婿就藩的事情,甚至姜籮屢次生女卻不得一兒的事情,也被簡單八卦了一下,木有辦法,古代的女人除了家長裏短,也就是八卦閑話了,哪怕是富貴之家也不能免俗。
衆女眷聊了許久之後,陶老夫人才神色冷淡地問逢瑤:“你婆家那邊如何了?先前聽說要分家,可分好了?”
清平侯府的分家事宜,逢春倒是從韓氏那裏知道一些,清平老侯爺過世之前,已親筆寫下分家遺囑,韓家共有四房子孫,除已經死去很多年的韓四老爺外,其餘的三兄弟爲兩嫡一庶,嫡庶有别,除不能動的祖産、祭田和功勳田外,三房分去兩分家産,長房和二房各得四分。
韓老侯爺病重和喪事期間,不好行不孝之事,喪事過去後,又已逼近年關,是以韓家那頭分家的進程,還未正式開始,約摸也是要出了正月才開始清點,等分家完畢之後,逢瑤就要離開清平侯府,到别府另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