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逢春V

在古代,若是将自己兒子過繼出去,之後,從禮法角度上來講,嗣父和嗣母就是過繼者的正經爹娘,與原父母也不能再以父子母子關系自居,起碼在明面上不能。

這個這個……

夏日炎炎,逢春躲在屋子裏納涼,炕床上睡着她一歲多的小兒子轲哥兒,逢春輕輕打着團扇,腦子裏閑閑的思考問題。

說來,忠敬侯府嫡脈斷嗣,旁支又勢大,庶子襲爵無望,改宗承繼的可能性便相當之高,然而,忠敬老侯爺仍想将爵位留在自宗,故提出過繼驸馬兄弟孫子的意見,其實,此舉也算是一個試探,若是嘉甯長公主不在乎侯府那裏的爵位,或許會給一句‘你可以過繼你庶子的兒子給你的長子啊’,但嘉甯長公主偏偏不開這個口,皇帝他姐不松口,那皇帝肯定會偏着人家姐姐嘛。

誰不想爲自家子孫謀福利,況且,也不是嘉甯長公主性子霸道,非要硬搶爵位,是侯府那裏自己出了漏洞。

若是嘉甯長公主和老驸馬關系不睦,那麽,嘉甯長公主估計絕對不會同意讓自己嫡出的親孫子入嗣别家,反正,隻消侯府長房無嫡出男嗣,爵位遲早能落到她孫子手裏,但偏偏,嘉甯長公主很中意自己的驸馬,老驸馬又和自家兄長感情深厚,于是,過繼之事算是比較和諧的議定了。

事既定,那接下來,就該是人選問題了,首先,姜築要頭一個咔嚓掉,他是姜二老爺的獨子,他若是過繼了出去,姜二老爺隻怕以後也得跟着過繼兒子,如此一來,就要在姜策和姜筠中間二選一。

姜筠早已安排打算好人生,哪肯去接這個沉重山芋,直接抱着腦袋往後退縮。

姜大老爺已封了公爵,不管哪個兒子接班都是侯爵,若被過繼去忠敬侯府,承襲的也是侯爵,區别不過是,侯府那邊的下一代乃至以後的每一代都襲的是侯爵,而長公主府這邊的爵位卻有盡頭。

若論長久之打算,自然是忠敬侯府那邊好,但若隻從現階段考慮,自是長公主府這邊好,侯府那邊雖然嫡脈枯竭,但庶出那房的子弟頗爲不少,你繼承了人家侯府的家業,你得照管那邊的兄弟侄子吧,嗣父日後留下的遺孀孤女,你也不能不管吧,哪比得上長公主府這邊人口簡單。

轲哥兒攤着肉乎乎的四肢,睡成了大字形狀,嘴裏輕輕地打着小呼,肚皮也随着均勻的呼吸,有節奏的一鼓又一鼓,逢春伸手輕撫兒子的臉頰,胖嘟嘟的憨厚可愛。

哎,這種事情,也輪不到她發表意見,還是等最終結果吧。

竹簾輕卷,小雁捧着一隻八角水晶果盤進來,上頭擺着各色用井水浸過的果子,果色鮮豔,瞧着甚是琳琅好看:“二奶奶,新洗好的水果,您嘗嘗。”

逢春擱下手中的紅穗團扇,拿小銀簽子插水果吃,才吃了一瓣西瓜和一粒葡萄,轲哥兒便哼哼着醒來,見狀,逢春丢開細細的小簽子,又拿手絹拭幹淨手,方伸手去抱午睡醒來的轲哥兒:“噢,轲哥兒睡醒了啊,娘在呢,不哭哦。”

轲哥兒止了哼哼聲,迷糊地去揉眼睛,口裏軟軟的叫:“娘……”

逢春親親小兒子的腦門,然後抱着他去排廢水,轲哥兒已經過了一周歲,走路的身形雖不多穩當,但也能搖搖晃晃地四處亂逛,排過體内的廢水,又用濕帕子擦了小臉,轲哥兒頓時清醒多了,遂邁着穿紅綢褲的兩條小胖腿,在屋子裏充當笨拙的小鴨子。

放兒子自由活動了一會兒,約摸着時辰差不多了,逢春便朝轲哥兒招手呼喚:“轲哥兒,來娘這裏。”

轲哥兒本在扒拉屋子裏的繡墩,聽到母親笑着喊他,便跌跌撞撞地撲到母親腿邊,拿小胖手揪着母親的裙子,咧着柔嫩的兩瓣小嘴,高興地叫娘,逢春把小兒子再抱回炕上,笑着說道:“轲哥兒玩累了,該吃飯飯了,咱們來吃蛋糊糊,好不好?”

瑞雲已捧着一碗噴香的蛋奶糊,規矩的立在一側,逢春單手抱好胖兒子,掂起碗裏的小湯匙,開始喂坐在懷裏的轲哥兒,從碗中舀起的奶糊,先在唇下輕輕吹過,才遞喂到轲哥兒嘴裏:“來,張嘴,娘已經給轲哥兒吹過了,特别香,特别好吃,等你吃完奶糊糊了,爹爹就回家了。”

“爹爹,爹爹……”轲哥兒咧着小嘴,口内依依哦哦地重複道。

逢春一邊喂兒子吃飯,一邊陪他說話:“對呀,爹爹……”

古代的上班時辰很早,是以,下班的時辰也相對早一些,有時候逢春閑來無事,還摟着小兒子呼呼午睡時,姜筠就已經溜回來家了,這一天,逢春堪堪哄轲哥兒吃下大半碗奶糊糊,姜筠便穿着一身官服進了門,嘴角沾着奶漬的轲哥兒,眼睛一亮,嘴裏模糊不清地開始喊爹,同時欲掙脫親娘的懷抱往進門而來的爹爹身邊撲。

逢春箍着興奮起來的小兒子,溫聲笑道:“别動,先把嘴擦幹淨。”

捧着殘羹的瑞雲朝姜筠行罷禮,然後安靜規矩地退出門外,姜筠大步流星地走到炕邊,伸手去抱眉飛色舞的小兒子:“喲,小二胖,你想爹爹了是不是?”嫤姐兒性子太活,晏哥兒性子太靜,轲哥兒取了個中間值,時而靜如處子,時而動如脫兔,這會兒正是活潑的時候,在他老子身上不住地扭着胖屁股。

逢春無語地吐槽姜筠:“兒子有正經的名兒,沒事别叫你起的乳名了行不……”

“就叫他二胖。”姜筠摟着一身柔軟的小兒子,笑回,“以後要是再有孩子,女孩兒就叫二丫,男孩兒就叫三胖。”說罷,還一臉遺憾地表示,“嫤姐兒和晏哥兒小時候那會兒,都沒怎麽叫過他們大胖,大丫,你們都不樂意叫……”

逢春蹭到桌邊去戳水果吃,聞言,輕輕哼道:“那麽難聽的乳名,虧你想的出來,反正我不叫,還有……”逢春輕挑秀美的眼尾,似笑非笑道,“什麽二丫三胖的,青天白日的,就做起夢來了……”已經有倆兒子了,再多都愁人了,她不打算再生第三胎的說,可惜,防禦措施完全沒有保證。

姜筠輕輕抛着小兒子,口内笑道:“不過是話趕話,随口說說……”

逢春吃了一粒葡萄後,小雁在竹簾外禀告茶來了,逢春揚聲道:“進來吧。”丢開小銀簽,逢春将黏着老爹的轲哥兒扯下來,“轲哥兒乖,先叫爹爹喝口茶,換個衣裳,一會兒再和你玩兒哈。”

姜筠得了空兒,喝過幾口茶,自去梳洗換衣,然後回來接着逗轲哥兒,不多時,去上學的嫤姐兒和晏哥兒也一一回了如意苑,一家人說笑片刻,就到了晚飯時辰,飯畢,一家子去明萱堂溜了一圈,散步歸來後,嫤姐兒和晏哥兒各回各屋休息,轲哥兒也由奶媽哄着睡下。

已無需再熬夜看書,十分愛重身體的姜筠,早早就躺到床上,看逢春坐在菱花鏡前,慢悠悠地卸着妝飾,姜筠一個人靠躺着有些無聊,不由拍着床闆催道:“能不能快些呀你,磨蹭什麽呢。”

逢春動作柔緩地摘掉耳環,順手放到妝奁内,透過纖毫畢現的鏡子,朝裏頭的姜筠說道:“催什麽呀你。”這個時代既沒手機也沒愛派,要是有了這些娛樂消遣玩意,她在鏡子前坐上一個鍾頭,估計姜筠也想不起來叫她,拿起桌上的玉梳子,逢春再道,“待我再梳梳頭發。”

隻穿着雪鍛子睡褲的姜筠,豁然從迎枕上起身,在床上盤腿坐好,黑着臉道:“把梳子拿過來,我給你梳。”逢春回過頭,朝姜筠嫣然一笑:“二爺辛苦一天了,不敢勞煩你,還是我自個兒來吧。”說罷,又扭過頭,對着鏡子悠然地梳着散發。

姜筠怒了,光着大腳丫就下了床,将在鏡子前消磨時光的逢春,連人帶梳直接扛回床上,再從逢春手裏奪過梳子,語氣忿忿不平道:“臭丫頭,你少給我裝大頭蒜……”

“我哪裏裝什麽大頭蒜了?”逢春半躺在姜筠懷裏,一臉無辜地笑道,“我明明就是水仙花兒。”

姜筠努力闆着臉,把軟靠在身上的媳婦扶起坐好,自己拿着光潔溫潤的玉梳,坐在她背後梳起頭發來,此時已是六月中,天氣燥熱的有些厲害,姜筠已不耐煩再穿睡衣,常光着肩膀子睡覺,逢春又非冰肌之體,自也會熱會出汗,遂有時也會穿薄薄的紗衣。

今日,她便穿了一身水紅色的绮羅绡紗,上頭繡着淡黃色的水仙花,因爲透氣性良好,遮蔽性自然就差了些,裏頭蔥綠色繡魚戲蓮葉間的肚兜,瞧着就有些若隐若現,姜筠瞧着淡雅精緻的水仙花,嘴裏哼哼道:“你是水仙花兒?看我一會兒不把你這朵花給摘了。”

逢春咯咯一笑,自動後躺倒在姜筠身上,擡手去摸他的臉,軟語嬌俏道:“二爺不是謙謙君子麽,怎麽能幹辣手摧花之事。”

“嗨嗨嗨。”姜筠睜大眼睛瞪逢春,皺眉嗔道,“不是要梳頭發麽,你躺着,我還怎麽給你梳啊。”

逢春翻了個身,改仰躺爲偎趴,順便圈上姜筠的脖子,相當熟練地撒嬌:“剛才還說我裝大頭蒜,怎麽你這會兒也裝起蒜來了,哦,你把我從妝鏡前弄到這裏,真是爲了給我梳頭發?”

姜筠聞弦歌而知雅意,順手将玉梳塞到枕下,牢牢箍住溫軟的身體,眉眼含笑地柔聲道:“你明知我想你了,還在鏡子前磨磨蹭蹭不過來,有你這麽磨人的麽。”數日前,因逢春來了月事,遂兩人隻能各睡各的,如今她身子已經清爽了,明知他念的緊,還不痛痛快快過來,不是磨人精是什麽。

逢春眨巴眨巴眼睛,纖長的睫毛一飛又一落,問道:“帳子還沒下,誰去落?”

“剪刀石頭布吧。”姜筠笑着提議,“誰赢誰去落帳子。”

逢春呵呵一笑,嗓音愉悅:“好。”說着,已從姜筠脖子上撤下一隻手,姜筠也從逢春腰上退回一手,一聲令下後,逢春出的是石頭,姜筠出的是剪刀,結果很明顯,逢春親一口姜筠的臉頰,然後半直起身去松懸帳子的挂鈎,柔軟的細紗帳子甫一落下,姜筠已抱住逢春滾作一團。

“這麽熱的天,穿什麽紗衣,睡着出汗不說,脫起來也麻煩……”滾了一會兒後,姜筠嘟囔着嘀咕道,逢春微喘的聲音低低響起,“我新做的睡衣,你别給我扯壞了……”片刻後,水紅色的紗衣似一朵出岫紅雲,輕飄飄地飛到床尾,又過少頃,一件蔥綠色的物什,也一跟頭栽到牆角,姜筠含笑的聲音再度響起,“乖,叫我好哥哥……”

甜蜜過後,又叫水洗了一遍,兩人才正正經經開始入睡,當然,入睡前還要再扯會兒閑話,逢春也覺着熱的厲害,索性隻穿着一件裹肚,也不套外面的薄衫了,光露的肩頭被姜筠緩緩揉着,逢春低聲問他:“事定下來沒?到底過繼誰呀。”

姜筠嗓音有些懶懶的,不答反問:“你想去侯府那邊麽?”

“想聽實話麽?”逢春口吻悠悠的調侃道。

姜筠略沒好氣地掐了一把逢春的肩膀:“廢話!假話聽着有意義麽?”

逢春吃痛的輕呼了一聲,她認爲,不能叫姜筠白掐她一下,遂抓着姜筠的手送到嘴邊,照着他的手腕就是啊嗚一口,姜筠微怒,大嘴一張,恨恨去咬逢春的耳朵以示反擊,逢春想了一想,鳴金收兵不再對抗,她怕再這麽互咬下去,又該咬出火了,遂重回說話的正事:“我不想去侯府那邊。”

姜筠含笑的嗓音響起,有些慵懶的淡散意味:“爲什麽?”

逢春湊在姜筠耳邊,低聲的實話實話道:“那邊人口太多,應酬會比較麻煩,就算以後分家了,大概還有許多侄子需要你照顧提攜,你若是照顧的不夠周到,興許就有風言怨語,呃,還有,我不想認一個還沒我大的女子當婆婆,感覺怪怪的……最重要的一點,你都說了,以後會帶我到京外遊逛,你要是去了侯府,就要承擔振興姜氏家業的重擔,不熬到六十歲緻仕,你能輕易脫身麽,等到三、四十年後,我那會兒還不知能不能動彈呢。”

“光想着咱們自個兒,你倒不替咱們的孩子考慮考慮未來?”姜筠笑着問道。

逢春扁扁嘴巴,悶聲道:“隻要孩子們不長成纨绔,能好好讀書或習武,就算沒有什麽爵位,照樣能光耀門楣啊,人家那些書香門第,清貴世家,又有哪家頂着爵位了,還不是照樣興盛發達。”

姜筠摸摸逢春的臉頰,低聲歎道:“我一早就和祖父說了,不願出繼姜氏本家,大哥比我更适合的。”姜策有很強的進取心,而他卻沒有,他會勤奮讀書考試,不過是替姜筠做這些事而已,至于他的本心,更向往風雅淡泊的閑逸生活。

“二爺,我聽說過繼之後,就不能向原來的父母叫爹娘了,要是大哥過繼之後……也會這樣?”夏夜熱的厲害,姜筠又摸她的臉,感覺怪煩怪膩的,于是,逢春便一巴掌推開他的手,嘴上卻依舊和他說着話。

被逢春打開了手,姜筠也不多做計較,隻笑着回道:“怎麽可能,祖母會答應出繼一個孫子給侯府,那還是看在祖父百般勸說的份上,要真是依祖母的性子,必然是叫大哥名正言順襲爵的,大哥出繼之後,會叫侯府大伯一聲父親,在咱們這邊……也不用改稱謂。”認真論道起來,其實也就是圓侯府一個面子。

“其實,咱家這邊已經商議妥了,就是出繼大哥。”姜筠一個不注意,爪子又伸向了逢春的臉蛋,習慣性的摩挲幾下,“不過,過繼之事會緩緩再辦,大概要快到年底吧。”

逢春不耐煩的再拍開姜筠的鹹豬手,低嚷道:“熱,别碰我了……”

“哦,我又忘了,都養成習慣了。”姜筠聲音好笑的回道。

逢春往床裏側挪了挪,離姜筠的距離稍遠一些,然後才接着說話:“要是年底過繼,那得年後再搬去住吧,逍哥兒和婷姐兒他們也去麽?要是他們住去侯府,嫤姐兒和晏哥兒可沒玩伴了。”

“這個還沒說,應該會留在府裏吧,兩個孩子都在上學呢。”姜筠打了個呵欠,感覺有些倦了,便道,“困了,睡吧。”

逢春又滾到姜筠身邊,十分抱歉道:“你明日要早起出門,我還和你說這麽半天話,對不住啊……”

“好說,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姜筠懶懶地笑着。

逢春輕哼一聲,又圓潤地滾到床裏側,姜筠輕笑一下,然後靜聲睡下,古代沒有鬧鍾,農家小戶或有公雞打鳴聲,重重深深的庭院之中可不流行這個,富貴人家能否按時起床,一靠本身的警醒度,二靠值夜丫鬟的提醒。

次一日,天光未明,屋外忽傳來值夜丫鬟的叫起聲。

姜筠睜開眼睛,朝外頭應一聲:“進來掌燈。”片刻後,有極輕的腳步聲進來,帶着一團明亮的燭光,燃亮屋子内的燭台之後,小雁又低着頭無聲退出去,姜筠揉了揉眼睛,然後緩緩坐起身來,逢春的一隻腳正壓在他的腿上,爲了不将逢春吵醒,姜筠極小心地挪開逢春的光腳丫,然後再蹑手蹑腳地伸腿下床,自去衣架上取要穿的衣裳。

朦朦胧胧之中,逢春迷糊的睜開眼睛,垂落的簾帳之外,有不太通明的光影綽綽,逢春伸出胳膊摸了幾下,摸了個空,逢春打着呵欠蠕動到床邊,伸手扯開帳子,探着腦袋往外瞅,隻見姜筠正在穿中衣,便開口道:“怎麽又不叫我?”

姜筠一邊系着中衣的帶子,一邊折走到床邊,順手挂起半幅帳簾,笑道:“是我動靜太大,吵醒你了?”

“不是。”逢春搖了搖頭,接着披頭散發地坐起身,伸手替姜筠攏穿中衣,“是我自己醒的。”逢春昨夜隻穿着裹兜睡下,這會兒便露着潔白無瑕的雙臂、以及形狀優美的後背,見逢春迷糊着表情給他系帶子,姜筠微微好笑道,“你繼續睡吧,我自己來就是。”

逢春十分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要,我得做一個賢惠的妻子,請你不要阻攔我。”

姜筠伸手扯扯逢春的臉蛋,頑笑道:“好,我不阻攔你,我給你機會。”

兩人穿好中衣後,逢春命人端水進來,通常而言,若是姜筠起床之時,逢春沒有睡醒,他就會到外頭去洗漱,若是逢春也醒了的話,他就不用避到次間去了,兩人洗漱過後,逢春又給姜筠束好頭發,再服侍他換上官服,然後陪他一起吃早飯,很單純地陪坐着,逢春并不跟着一起吃。

待用過早飯,逢春隻送姜筠離開正屋之門,再遠她也送不了,因爲她還沒有梳頭發,打發走姜筠之後,若是逢春覺着沒睡醒,可再爬回床上稍補回籠覺,若是覺着已經清醒了,自然閑閑散散地叫侍女給她梳頭發,再不多久,就是嫤姐兒和晏哥兒的起床時辰,逢春會帶着兩人去明萱堂請安,回來之後陪兩個孩子吃飯,然後再打發兩人去上學,之後,或是替姜夫人處理些事,或者沒事待着逗轲哥兒玩。

唉,家庭主婦的工作,就是每日的重複循環

當然,偶爾也會有一點波瀾,打亂一下平靜無波的生活節奏,比如,年後三月姜筠考上進士,而姜築卻沒有,變成黑鍋臉的孟氏,對獨子管束的愈發嚴苛,務必要求他下回也能考上進士,再比如忠敬老爺所提的過繼之事,在親兄弟倆你退我讓的争辯聲中,終以姜筠退讓成功而告終,再比如,成親三年的姜箬……終于傳來了有孕的喜訊。

得知姜箬懷了孩子後,逢春忍不住朝天阿彌陀佛了下——這娃娃真是能姗姗來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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