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回外出赴宴,逢春依舊免不了飲酒應景,幾盞清香甘冽的果子酒下肚後,又是兩團粉霞撲面,端的是顔似桃花,看到老婆這幅引人采撷的嬌美模樣,姜筠一臉郁卒的表示:“喝酒傷身,你以後幹脆别喝酒了。”飲酒後的媳婦更添顔值,被别的男人偷偷瞧望時,他還怪不爽的。
逢春極小聲的回道:“我今日就喝了五盞,不妨事的。”
姜筠開啓霸道模式,低聲斥道:“我嫌妨事!”逢春乖乖應道,“那好吧。”一旁的慧娴郡主,被猝不及防的塞了一嘴狗糧,再後來,慧娴郡主再與陶氏在宴飲場合碰面時,陶氏就得上了一種‘喝酒偶爾會過敏’的毛病,爲了不犯病,隻能盡量不喝酒。
回到府裏後,兩人依次洗漱換衣,嫤姐兒帶着晏哥兒出去玩了,夫妻倆也不去找兒子女兒,徑直躺到床上歇會兒午覺,然而,兩人躺到床上時,又沒有很濃的睡意,水紅色繡金絲合歡花紋的細紗帳已放下,光影綽約的帳子裏,姜筠将漂亮媳婦扣在懷中,捏她的鼻子逗着玩兒。
“哎呀,你能别老捏我的鼻子麽?”對于自個兒被玩逗的可憐鼻子,逢春不滿的抗議哼哼。
逢春抗議過後,姜筠果然不再捏她的鼻子,然而,手指一挪,又去撚逢春的耳垂玩了,逢春再一次抗議,姜筠的手指往脖子下一移,新換一個地方再摸,逢春怒了,一骨碌從姜筠懷裏鑽出來,闆起俏臉道:“到底還叫不叫人歇午覺了?”
姜筠哈哈一笑,然後長臂一撈,将老婆扣在自己臉上,放肆的親她愛她。
時光轉瞬即逝,倏然便入了陽春三月,三月初八是嫤姐兒和晏哥兒三周歲的生辰,然而,三月初五,卻是嘉甯長公主府三公子姜築的大喜之日。
逢春的新妯娌,閨名喚作牛翩然,漸漸臨近婚期,牛氏的部分家具嫁妝,流水般擡進嘉甯長公主府
話說,長公主府的二房那裏,除了三歲的庶女小姜筌外,另有兩女一子皆爲孟氏所出,長女姜籮許嫁承恩侯府的嫡長孫,小女兒姜籬已基本敲定和皇長孫商文煜的親事,至于唯一的兒子姜築,他的妻子乃是牛大将軍的閨女。
孟氏這一兒兩女,一聯有爵之家,一聯皇家子孫,一聯掌兵武官,這三樁親事當真是門門顯貴。
與孟氏的二房相比,大房這邊聯姻的檔次就略顯不夠格了,長媳韓氏雖是清平侯府的長房嫡長女,然而其嫡親兄弟驟然猝死,她那一房的爵位還不知能不能保得住,長房的唯一姑娘姜箬,聯姻世代簪纓的清貴之家,門第比上略不足,比下大有餘,基本說的過去,唯有次媳陶氏隻是定國公府的一個庶女,身份最是拖後腿。
這一日,身份最拖後腿的逢春,又坐在廊下給姜筠洗頭發,一邊揉發一邊唠叨:“築兄弟就要成親了,母親差我幫着幹活,二爺倒好,趁我有點空閑的功夫,就捉我來給你洗頭發,也不讓我歇一會兒……”不遠之處,嫤姐兒正被奶媽抱着,伸手摘如意苑後|庭的花兒玩,晏哥兒安靜的坐在廊椅上,肉呼呼的小手托着臉腮,欣賞娘親是怎麽給爹爹洗頭的。
“你這婆娘,自己男人的頭發,你不來洗誰來洗。”姜筠嘴裏哼哼笑道,“且慢慢等着罷,待我的寶貝姑娘長大了,你想給我洗頭發,我也不給你機會洗了……”
逢春嘴角一歪,也笑:“這敢情好呀。”
過了一會兒,摘了兩手桃花的嫤姐兒,興沖沖地跑回廊下,嗓音嫩甜道:“咋還沒完呀。”坐在小凳子上的逢春,擡頭朝穿紅衣裳的女兒一笑,“因爲你爹爹的頭發太長了,所以洗的慢呀。”嫤姐兒擡起小手,去摸自個兒的頭發,輕歪腦袋道,“我的頭發……”逢春接口道,“嫤姐兒的頭發短,娘洗的快……把你摘的花,分給弟弟玩兒,等你爹爹洗好頭發了,就帶你們去玩蕩秋千。”
嫤姐兒歡呼一聲,三步挪到廊椅邊,大聲道:“晏哥兒,伸手,給你花玩兒。”晏哥兒雙手捧腮,安靜的拒絕道,“不玩花兒。”嫤姐兒挺着小胸脯,大聲教育道,“娘讓玩,你不玩,就不聽話,不聽話,打屁股,打屁股……”晏哥兒繃着漂亮的小臉道,“打屁股,也不玩……”嫤姐兒跺腳,“要玩,要玩,你要玩!”晏哥兒不動如鍾,“不玩,不玩,就不玩。”
呃……逢春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三月初五,風和日麗,宜婚嫁娶,這日姜築大婚,嘉甯長公主府裏裏外外均紮紅點彩,裝扮得一派喜氣洋洋,三間獸頭大門如數敞開,兩側張貼着灑金紅對聯,高牆之上吊着密密麻麻的串串紅鞭炮,待新郎官一行人吹吹打打去接親時,逢春才得空喝口茶。
“哎,五姐,最近有件事,你知道麽。”也前來赴宴的逢蘭,蹭到逢春身邊,一臉古怪兼神秘兮兮地說道。
逢春灌了幾口潤嗓茶,對逢蘭雲山霧裏的話感到無語:“好妹子,你說的有件事,未免也太籠統了點吧,我一時半會,怕也猜不着……直說,可以?”
逢蘭輕輕咬唇,然後低低說道:“是關于七姐姐的。”
逢瑤?她的最新動态,隻刷新到上個月十五,被韓二太太罰站在院子裏,之後的事情,逢春也沒心情去打聽,擱下手裏的煙花三月粉彩茶盞,逢春拿手絹兒輕輕拭着嘴角,随口問道:“她又怎麽了?”該不會是韓越老不與她和好,她束手無策之下,就回娘家搬救兵了吧。
逢蘭輕輕低語道:“上個月底休沐那日,我和相公帶穎哥兒回娘家,聽母親說起,七姐姐在婆家還是不安分,韓二太太親自上門見祖母,列舉七姐姐的諸多罪狀,要将她休了……”
休妻?這事情可有些大條了,逢春拿開拭嘴的帕子,不掩驚訝道:“她……又幹什麽事了?”逢瑤到底給韓越生了兒子,若是不到十分嚴重的地步,休妻這種事情,應該不會搬到明面上來,一旦休妻,不管是韓家還是陶家,都會磨損點名聲。
“韓二太太本就不滿七姐姐爲兒媳婦,自打逸哥兒病夭之後,韓二太太更是看七姐姐哪都不順眼。”逢蘭悄聲感慨道,“偏七姐姐還不低調恭謹些,韓姐夫都幾個月不留宿正院了,她不想着怎麽挽救自己的處境,卻整日打罵院裏的丫鬟,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甯……”
逢春打斷逢蘭的感慨,插嘴道:“呃,她以前一直都這樣呀。”會被逢瑤肆意打罵的丫頭,要麽是她的陪嫁丫鬟,身家性命都捏在她的手裏,便是打了罵了也沒人敢告狀,要麽是在韓家沒什麽根基的小丫頭,打罰一頓也無幹痛癢。
“這回鬧的有點大。”講實在的,逢蘭真是對逢瑤這位姐姐無法理解,“上個月,也不知道七姐姐怎麽想的,突然提出要将折杏,給韓姐夫收爲房裏人,韓姐夫沒有答應,七姐姐想是心裏不痛快,就拿折杏撒氣洩火,把她的頭都砸破了,折杏興許是想不開吧,當夜,在七姐姐的屋子裏……自缢了。”
折杏死了?!逢春面色微變:“這……”
“要說素日死個奴才丫頭,也不值得韓二太太大動肝火,不過,韓二太太早看七姐姐不順心,自然要借此事收拾七姐姐,把七姐姐的不對之處,往大裏狠說……”逢蘭低低怅然道,“折杏也是可憐,她從進了陶家内院後宅,就在七姐姐身邊服侍,一直從小丫頭升到大丫鬟,到今年,她都該二十二歲了吧,七姐姐也不說放她成婚,一直留着她當差,留就留吧,也不說待她慈厚些,唉……”
逢春靜默半晌,又問:“那祖母和韓二太太怎麽說的?”
逢蘭捏着繡迎春花的淺藍色絹帕,低聲透露道:“兩家商定,送七姐姐到清一庵住三個月,以後,若七姐姐還是不知悔改,家裏……就不會再管她,可能會讓她永遠待在清一庵吧。”
逢春微微蹙眉:清一庵?好像是類似于勞改所的地方,裏面的尼姑可沒幾個善茬。
臉上微露哀憫煩躁之意,逢蘭輕輕咬牙道:“我真不知道,她腦子裏都裝的什麽東西,那韓二太太雖然性子厲害,但也并非特别刻薄糊塗,韓姐夫說不上有多好,但也知道敬重嫡妻,會給正室體面,她已經給韓家生了兒子,但凡她稍微有點當兒媳婦的樣子,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她以後要是攤上這麽個兒媳婦,她估計也得三天兩頭生氣。
“我也很想知道,她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逢春也跟着苦笑道,若是逢瑤性子溫和些,她未必不能與她和睦相處,哪怕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關系呢,可惜,逢瑤的行事風格,恕她實在難以苟同,總是一幅高高在上天之驕女的模樣,每次看她的眼神,都飽含着鄙視和不屑,她又不是腦殘,明知逢瑤讨厭她,還巴巴地湊上去捧她。
逢蘭眉籠清愁:“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姐妹,我也不想看她不得善終,但願她從清一庵回來後,能洗心革面,好好過日子吧……咱們都姓陶,她要是鬧的太出格,對我們的名聲也不好。”
逢春輕輕捧腮:“她要是真能浪子回頭,那自然是好。”怕隻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呐,曾經,陶老夫人将逢瑤拘在自己的福安堂,叫她過了三個月的清苦日子,禁足期結束之後,逢瑤的确是安分守禮了一陣子,過不多久,一堆臭毛病就又暴露出來了。
閑話過罷,逢春又端起笑容招呼客人。
今日府裏着實熱鬧,除了還睡在襁褓裏的緻哥兒,府裏别的小娃娃,諸如姜逍、姜婷、姜嫤、姜晏,也都由各自的奶媽和丫鬟陪着,在府裏東鑽西玩,姜逍到底大些,一幅大哥哥風範的牽着小堂弟晏哥兒,姜婷和韓湘也很有姐姐氣度,牽着姜嫤一起玩兒,至于姜籬和姜筌姐妹倆,一個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一個是庶出的小丫頭,大的那個在花廳安靜的扮淑女,小的那個留在自己屋裏玩,不許瞎跑添亂。
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中,新郎官把新娘子迎回來了。
進入喜堂之後,行拜天地之禮,接着就将一對新人送入洞房,逢春是有資格去鬧洞房的,遂跟着人流進了滿室喜慶的屋子,新娘子牛翩然,逢春也見過一回,生了一張俏麗的瓜子臉,明眸善睐,很有氣質,大抵是揭蓋頭的時候,新娘子都是一幅紅臉嬌羞狀,新郎官都是一幅滿面春風模樣。
鬧過洞房之後,姜家的媳婦們自去外頭待客,留新娘子稍事休息,這場喜酒直喝到起了更才散,送走一撥又一撥的客人,逢春還得和韓氏負責善後,等她們忙碌完時,已快二更天了,回到如意苑,沐浴過後的姜筠正閑閑的翻着逢春的話本子,見她歸來,眉峰一揚,笑道:“你可回來了,來,咱們一起吃點夜宵。”
逢春微微一笑,坐到炕桌的另一邊:“好呀,不知道都備了什麽吃的?”像今日的宴飲場合,她們這些主家女眷,基本吃不到嘴裏多少東西,光顧着招呼客人和微笑說話了,就是姜筠沒準備吃的,她也得叫一頓夜宵填充肚子。
“晚上吃硬的不好消化,我叫人備有鴨血粉絲湯、蝦米小馄鈍、肉沫豆腐羹,還有兩樣軟和的糕點。”姜筠丢開手裏的話本子,從迎枕上直起身來,“略等一會兒吧,三樣熱湯要現做的才好吃……累不累?要不要我給你松松肩膀?”
逢春舒眉一笑,忙挪到姜筠身邊:“要,當然要了……”在一雙手揉捏在肩膀時,逢春一邊享受按摩,一邊問姜筠,“嫤姐兒和晏哥兒今日睡得順利吧,有沒有哪個賴着不肯睡的?”
姜筠嘴裏哼哼道:“晏哥兒那隻小胖豬,倒頭就睡,嫤姐兒想聽故事,我與她說了一個卧冰求鯉,然後拍哄幾下,也就睡下了,今天家裏熱鬧,小丫頭跑玩了大半天,連午覺都沒歇,沒怎麽吵着不想睡。”逢春聽罷,軟軟地往後一癱,聲音懶懶道,“叫我靠會兒,哎呀,今天又笑了一天,臉僵。”
“好,我也給你揉揉臉。”姜筠半攬着逢春,眉目溫柔道,“家裏再辦這種婚嫁大事,估摸就到後年了……再過兩天,兩個孩子就三周歲了,昨兒還覺着是兩個小枕頭呢,一轉眼,都這麽大了。”
逢春戳戳姜筠的嘴角,嗔道:“長大不是更好?你前兩天不還說,想叫你姑娘給你洗頭發麽?”
兩人閑聊碎語一陣子,就聽瑞雲在外頭說道:“二爺,二奶奶,東西都備好了。”逢春從姜筠懷裏坐起來,又起身挪步到炕桌的另一側,然後才道,“進來吧。”
接着,瑞雲和小雁領着三個小丫頭進來,瑞雲捧着兩樣熱乎乎的糕點,小雁端着兩幅筷碗匙碟,剩下的三個丫頭,一人捧一碗冒着熱氣的湯羹,因臨近就寝時分,恐吃多了不消化,是以,不拘是粉絲湯、小混沌,還是豆腐羹,份量都不很大。
丫鬟将吃食和餐具擺上炕桌後,接着又魚貫而出,姜筠和逢春就餐時的規矩,一般不留丫鬟在旁邊服侍,兩人喜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逢春略挽袖子,先給姜筠盛了半碗肉沫豆腐羹,再給自己盛了半碗蝦米小混沌,然後敞開肚皮嚼吃,兩人略感七分飽時,就駐了筷子,喚丫頭撤走餐具,另有丫頭捧來兩盞飯後消食茶。
一頓夜宵吃過,逢春隻覺腹内暖洋洋的,姜筠攬着逢春飯後閑聊:“看這時辰,三弟想必已經洞房完睡下了。”逢春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你怎麽知道人家洞房完了?說不準人家也會吃點東西、再說點悄悄話啥的。”
姜筠輕輕哧笑一聲:“一刻值千金,還吃點東西,再說點悄悄話,你想啥呢?想想當年咱們是怎麽洞房的吧。”逢春從鼻尖哼出一聲,“色鬼。”想了一想,又趴到姜筠耳朵旁邊,壞壞的笑評,“還是一隻笨極了的色鬼。”姜筠眸中劃過一絲惱意,咬牙怒道,“臭丫頭,晚上等着受罰吧。”第一回沒順利搞成功,是他男人史上的一處污點,小丫頭不知好歹,竟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找收拾呢吧你。
逢春笑靥如花的軟語求道:“好二爺,瞧在我今兒忙了一天的份上,就不罰了吧,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你笨了……”
老婆今日一大早就起床忙碌,直到這會兒才得以清靜,姜筠原也沒打算晚上再鬧,隻是被逢春剛才的頑笑話,略刺激了一下身爲男人的神經,這才說了要罰她的話,姜筠斜眼望着逢春,輕言慢語一字一字道:“敢情那個時候,你在心裏偷偷笑我笨是吧……”
逢春忙滿口好話補救道:“哪有,哪有,二爺天資聰慧,自學成才,不點就通,妾身佩服的簡直五體投地,我對你的敬仰,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覺無半點不滿笑話之意……”姜筠見逢春一嘴的誇張言辭,忍不住皲裂了表情,“你……可真行,以前我拿話逗你,你臊的跟什麽似的,現在……果然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逢春抿着鮮嫩嫣紅的嘴唇,“咱倆夫妻一體,已經變成一個色兒了。”
姜筠哈哈一笑,抱着逢春猛親兩口,又柔聲道,“說的好,我們夫妻一體一個色兒。”
說說笑笑鬧了一陣,兩人吃進肚子裏的東西,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已沐浴過的姜筠先躺回卧房的大床上,逢春則去淨房沐浴洗身,擦幹身子之後,穿着一身幹淨的雪绫緞子中衣回來,吹熄屋内的燭火,再放下搭在銅鈎上的兩層薄紗帳簾,最後才翻過床外的姜筠,爬到床裏側躺下。
才從浴桶裏爬出來,逢春的睡意并不很濃,見姜筠也還沒睡着,忽想起逢蘭對她講的事,便簡單與姜筠說了一點,然後問他:“二爺,要是你娶了這樣的妻子,你會怎麽做?”
姜筠低聲歎道:“你要是逢瑤那幅性子,我估計會感慨,我一定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攤上這麽一個媳婦……爲人|妻子,要能相夫教子,對内理家,對外應酬,哪怕不能面面俱到,起碼也該有一樣拿的出手,你七妹子那樣的,我甯願打光棍安靜一輩子,也不想和她吵鬧生氣過一天。”
昏暗的帳子之内,逢春沒有吭聲,姜筠又輕語道:“我早說了,韓二太太不待見你那妹子,韓越也對她愈發不耐煩,她要是再不收攏性子,好好當個恭順謙和的兒媳婦,遲早要自食其果。”
“難道這世上真有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麽?”逢春簡直對逢瑤服氣的要死,她到底有沒有弄清楚過自己的處境。
古代姑娘在夫家過活,與兩個人的關系至關重要,一個是婆婆,另一個是夫婿,隻要把兩個人搞定,小日子基本能過的十分舒坦,就算搞不定兩個,隻要弄服帖一個,日子也不會過得太差,她倒好,一氣把這倆對象,全部弄得滿心怨怼,她手裏好歹還有棟哥兒這張底牌,隻要她老老實實的收斂一番,未必不能收獲一方的支援,可她呢,老往歪門邪道上偏,陶老夫人和曹氏不是沒給她講道理,她怎麽就能依然我行我素呢。
姜筠捏一把滿心費解的逢春,聲音好笑道:“你以爲呢,若不然這句話是怎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