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蘭一臉痛苦地低嚎道:“疼死我了!”
逢蓉掩唇低笑道:“廢話!”
逢夏在衆姐妹中居長,笑着提點道:“你還在月子裏,記着别吹涼風,别沾涼水……”說了一長串月子期注意事項後,逢夏最後道,“等你出雙滿月時,正好到年根,到新年初二那日,咱們再好好聚一聚。”在娘家聚會說笑,自比在外頭更随意自在些。
衆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話,聊聊自家的娃,誇誇别家的娃,再八卦一些京城的新鮮事,差不多就到開洗三宴的時辰了,逢蓉乃是永甯伯家的旁支媳婦,在剛才的姐妹閑聊中,略說了一些慧柔郡主事件的後續。
不提顧二公子的媳婦是皇家郡主,哪怕隻是門當戶對的官家千金,兒子鬧出置外室這種敗德之事,也叫永甯伯夫婦大爲惱火,此事一鬧出來,不等皇貴妃宣召永甯伯夫人進宮‘談’心,顧二公子已先被上了一頓家法,打了個屁股開花紅豔豔。
被宣召入宮之後,永甯伯夫人很慚愧的表示,這事兒是我家兒子不對,我們老兩口已狠狠訓過且罰過了,那個外室女子也已斷絕往來,日後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糾葛,并且保證以後會對次子嚴加管教。
永甯伯府幹脆利落地給了交代,皇貴妃倒也不好很再發難,總不能因爲慧柔的郡馬爺,在外頭偷置了個女人,就真的把郡馬爺怎麽樣吧,慧柔到底還要和郡馬爺繼續過日子的,再說,人家爹媽已經訓打過一頓了,遂略說了些場面話,欲終止此事件的發酵,又不是自己的親女兒或親孫女,皇貴妃并不多心疼,隻要維護好皇家體面就歐凱了。
不料,永甯伯夫人還有後話,人家很委婉很謙虛的表示,自郡主被賜婚進門,家裏人待郡主既恭敬且客氣,不管她有什麽要求,府裏都盡可能的滿足她,然,郡主還是常常覺着不順心,我們家真滴很惶恐,實在不知還得怎樣做,才能讓這位郡主娘娘舒心,求皇貴妃娘娘指點一下呗。
皇貴妃聽了永甯伯夫人的話,心裏略過了一下味——這是在表述慧柔驕橫,完全不将夫家人放在眼裏呢。
皇家也是要體面和名聲的,公主郡主雖是金枝玉葉,但在夫家若是太過嚣張跋扈,予皇家的名譽也不好,于是乎,在永甯伯夫人出宮後,皇貴妃教育了慧柔一通爲婦守則,又憶及此事件的根本原因,便道你若是手指縫略松一點,給郡馬爺在家裏安一個丫頭,他哪裏還會去外頭鬼混偷腥,隻是一個卑賤的丫頭,無名無分,又不允她懷孕生子,難道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來麽。
此事件的最終結果,顧二公子臀部開了一場大血花,然後,得了一個相貌十分普通的通房丫頭,據說,原先是幹粗活的。
洗三宴過後,各家女眷又略坐一會兒,然後紛紛告辭離去,而姜夫人此行不僅是觀洗三禮,更是回娘家探親,是以并不急着離開,逢春作爲兒媳婦,自也留在姚家陪着,姜箬作爲姚家的外孫女,也留的合情合理,到半下午之時,姜箬的親親夫婿董臨瑞,又紅紅火火的來接老婆回家。
姚家長輩和姜夫人瞧着董臨瑞的目光,俱是滿意和欣慰,待董臨瑞拜見過長輩、又被略問一陣子話後,就被他的姜筠二舅子拖到一旁密談去了,密談過罷,姜箬跟随董臨瑞離開姚府,時辰已不早,姜夫人也領着姜筠和逢春告辭。
回了長公主府後,又去頤華堂拜見嘉甯長公主,順道把倆娃娃接回如意苑,待逢春能安安生生待在溫暖的屋子裏時,已快到用晚飯的時辰了。
“好乖乖,一天沒見爹爹和娘親,想不想我們呐。”在外頭晃悠了一天,将兩個孩子接回家裏後,逢春摟着兩個漂亮娃娃,與他們笑眯眯地說着話,姜筠雙手空空地陪坐在一旁,眸光溫柔,嘴角含笑。
嫤姐兒嘴皮子十分利索的表态:“想,想,我想爹爹,也想娘……”
姜筠插嘴笑道:“想爹爹,還不過來叫爹爹抱一個。”
然後,嫤姐兒掙開娘親的懷抱,爬進她老爹身上膩歪去了,逢春瞥了一眼嘻嘻哈哈的嫤姐兒,又問還偎在懷裏的晏哥兒,語氣溫柔:“那晏哥兒呢?你今天想不想娘啊。”
晏哥兒雙眸澄淨若一汪清冽的甘泉,嘟嘟小嘴巴:“娘,餓了,想吃飯——”
逢春一腦袋栽上姜筠的肩頭,氣鼓鼓地抱怨道:“晏哥兒真讨厭,想吃飯,不想我。”
姜筠呵呵一笑,随即吩咐守在外頭的丫鬟,給嫤姐兒和晏哥兒端擺晚飯,夫妻倆一起看着小兒女吃飯,嫤姐兒專心吃一會兒,然後和老爹樂一會兒,晏哥兒則吃的一闆又一眼,徹底貫徹了‘食不言’規矩,雖然逢春壓根沒教過他。
“兩個孩子吃飯,是比之前進步了不少。”姜筠開口道,不拘是握勺子的姿勢,還是到處撒飯的情況,都明顯大有改善,終于沒那麽辣眼睛了。
逢春雙手捧臉,悠悠笑言:“我早說了嘛,别小看小朋友,人家學東西可快呢。”
幼兒童趣多,哪怕隻是鼓着臉頰吃飯的模樣,也叫人看得津津有味,姜筠瞧着一雙兒女心裏歡喜,轉目去瞧身旁的媳婦時,目光便也愈發柔和纏綿,逢春正笑瞧小姐弟倆吃飯,忽察覺有目光看自己,便也扭過臉來,卻見姜筠神色專注地望着自己。
逢春心頭一軟,下意識地去摸臉:“幹嘛這麽瞧着我?”
姜筠微微翹起唇角,溫聲道:“我在想今晚會不會下雪……”
逢春面頰一紅,嘟聲道:“晚上肯定不會下。”
然而,當逢春和姜筠用過晚飯後,昏暗的天空竟真的開始撒雪粒,姜筠站在廊下,背負雙手,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逢春卻是伸脖子狠瞧天空,一臉難以置信道,“不會吧,猜這麽準。”姜筠你是天氣預報麽你。
夜色微暮,寒氣愈重,姜筠隻在外頭略站片刻,就拖着逢春回了暖屋,冬夜寒冷,姜筠不再去裏屋的小書房待着,通常都留坐在暖炕上看書寫字,寒冬夜長,逢春哄睡孩子後,也在暖炕一旁相陪,時不時幫姜筠續杯熱茶、研一硯磨什麽的,閑着無聊時,也會拎一本話本子翻瞧。
“願賭服輸。”夜讀畢後,姜筠穿鞋下炕,将坐在另一側的逢春橫抱起來,聲音暧昧道,“陪我三天。”逢春圈着姜筠的脖子,小聲嘀咕道,“我看二爺以後也别讀書考試了,直接去當神算子吧。”姜筠呵呵一笑,聲音愉悅道,“湊巧,湊巧。”
次一日,雪勢不止,小雪粒還變成了雪花朵,雪花團兒很是大塊,直如鵝毛柳絮一般,嫤姐兒非吵着在外頭看雪,逢春便把她裹成一隻肥肥的紅粽子,隻給她留了倆眼睛看雪、倆鼻孔出氣,回頭一瞧,隻見屋裏的晏哥兒站在窗前,也目不轉睛地看着鵝毛大雪。
待姜筠中午回來吃飯時,逢春忍不住問道:“神算子二爺,能不能預測一下這雪什麽時候停啊,你家姑娘今兒要瘋了,老往外頭去瞧雪,哄她,她不聽,還給我扁嘴兒,氣得我揍了她兩巴掌。”若隻是單純在下大雪,逢春也沒那麽生氣,關鍵是外頭還刮着大風,她是真怕這小丫頭被吹着了。
“怪道閨女眼圈紅紅的,原來是被你揍哭了。”姜筠擦淨手指後,便去抱神色蔫蔫的嫤姐兒,柔聲和氣地哄了起來。
大雪斷斷續續下了五日方絕,逢春‘阿嚏’一聲後,開啓了冬日感冒旅程,姜筠端着一碗新出爐的風寒湯藥,走進屋子裏來:“嫤姐兒和晏哥兒小小年紀,都沒染上風寒,你倒不敵寒意病倒了,來,喝藥吧。”
逢春懶懶的沒精神,鼻音頗重地哼哼道:“都是被嫤姐兒那個小東西氣的。”
姜筠坐到床前,慢慢攪着散出苦味的藥汁,溫聲笑道:“好啦,别氣啦,我今兒去明萱堂瞧她,已經給她說了,都是因爲她不聽話,才把娘親給氣病了,娘親一病,就不能陪你玩、照顧你吃飯、哄你睡覺了,兩天沒見你,丫頭也想你了,直給我眼淚汪汪的保證,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逢春拍一把手邊的小團枕,輕嗤一聲:“小孩子的話能信麽,過兩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嗯,我幹脆多病兩天,叫她的記憶深刻點,省得這小野猴兒,沒兩天就又想上房揭瓦。”
姜筠不太贊同地瞪逢春一眼:“得了吧你,還多病兩天?嫌我還不夠心疼你麽……快些喝藥,趕緊把病養好。”
逢春捏着鼻子灌了藥,然後繼續躺着懶睡,因太醫下藥到位,不兩日,逢春就好齊全了,不過,爲讓嫤姐兒多長點記性,逢春又多裝了兩天病,才去明萱堂接嫤姐兒和晏哥兒,孩子抵抗力弱,先前爲怕過了病氣給他們,姜筠把兩個小娃娃送去明萱堂,請姜夫人代爲照顧幾日。
大雪過後,天氣放晴,積雪融化成水的聲音,滴滴答答漱落個不停,頂着一腦袋明麗的陽光,逢春和姜筠予午間去了明萱堂,彼時,晏哥兒正坐在炕上,單手捧着漂漂臉,一臉安靜的憂郁之狀,嫤姐兒在屋子裏和婷姐兒、另幾個丫鬟捉迷藏。
待看到爹媽進了屋子後,嫤姐兒撇下幾個玩伴,像一團小型龍卷風般,直直撲到逢春的腿上,蹦蹦跳跳的喊道:“娘!娘!”活似幾百年沒見了的親熱模樣。
逢春本想給嫤姐兒闆會兒臉的,一見小丫頭這般親近熱絡,不及多想,已蹲低身子摟住女兒,臉上帶笑的說道:“又和姐姐玩兒躲貓貓呢。”
嫤姐兒大力點頭,然後扭着身子貼近逢春懷裏,嘴巴甜甜道:“娘,我想娘……”
逢春伸指頭彈一記嫤姐兒的眉心,努力闆起俏臉,做出威嚴之狀:“那以後聽不聽娘的話?”
“聽話,聽話,我聽話。”嫤姐兒十分‘聽話’的保證道。
因姜筠早和姜夫人溝通過了,夫妻倆在明萱堂留一頓午飯後,就将兩個娃娃接回了如意苑,嫤姐兒果然變得很聽話,叫她坐着不許動彈,她就不去蹦蹦跳跳,叫她去拿個核桃,她就不拿蜜餞,當然,逢春叫她去午睡,她也不嚷嚷着‘我不困,我不睡’了。
待奶媽将兩個乖寶寶領走之後,吃着核桃仁的姜筠,目帶趣味道:“嫤姐兒這般聽話了,你現在心裏可舒坦了吧。”
逢春彎眉笑道:“舒坦多了。”
一連數日的豔陽高照,叫入冬的第一場大雪,很快冰消融盡,韓氏的臨盆期愈來愈近,再不往瑞瑾院外挪一步,素日隻在院子裏活動散步,這日,暖陽融融,逢春帶兩個孩子逛了會園子,又折了些幽香撲鼻的梅花,之後,一大兩小去瑞瑾院探望韓氏。
兩個娃娃抱去的兩叢紅梅,叫韓氏吩咐丫鬟插了瓶,之後兩個小娃娃随姜婷去玩,妯娌倆坐在暖炕上說話,才說笑兩句,就有丫鬟來報,說韓氏的娘家母親裘氏來了,不多時,姜夫人就陪着裘氏一道過來,見過禮之後,四個大人略說一陣,随即逢春陪姜夫人離開,叫韓氏母女說體己話。
午間,姜夫人招待裘氏用午飯,因有外客來訪,孟氏、姜籬也過來一道熱鬧,待逢春陪完客回屋,隻見姜筠一臉幽怨的躺在床上,逢春坐到床邊,揪一把姜筠的鼻子,笑道:“怎麽還醒着呢,小雁說你早躺屋裏了,我以爲你都睡着了,害得我都不敢發出聲響兒。”
姜筠十分不開森的回道:“一個人吃飯,飯不香,一個人睡覺,睡不着。”女眷圍桌聚會,他一個男人是不能去紮堆的。
逢春趴到姜筠胸口,笑呵呵道:“大嫂快生了,她母親過來探望一趟,也是人之常情,母親二嬸都陪着呢,我怎好溜回來和你單獨吃飯嘛……讀書又費腦又辛苦,别瞪眼了,快些睡會兒吧。”
姜筠伸手去擰逢春的臉蛋,嗔道:“那你還不快上來!”
不幾日,便是碧巧成婚的日子,碧巧在九月下旬就回家待嫁,成親的日子就訂在十一月初三,這一日,逢春遣了晴雪、小雁、小鴿、和玲去吃喜酒,待晚上回來時,四人給逢春好一番描述熱鬧之景,把另外幾人羨慕的眼睛直放光,逢春聽罷,表示:“待你們晴雪姐姐成親時,換瑞雲、小蝶、小鶴你們仨去。”
瑞雲等人紛紛打趣晴雪,直把晴雪說的羞紅了臉。
五天後,碧巧和其新婚夫婿陸平,來給逢春磕頭,說來,碧巧是逢春的丫頭,陸平乃是姜筠的長随,都是老熟人了,逢春笑着對陸平說道:“陸平,碧巧可交給你了,要好好待她……我已給二爺說了,你和碧巧剛成婚,不用急着回來當差,這個月都放你婚假,月錢照領,臘月再回來就是。”
陸平喜得又給逢春磕頭——不用去當差,不就意味着能天天陪媳婦麽。
小蝶性子活潑,捂着嘴嬉笑道:“碧巧姐姐,明年可要給二奶奶送喜蛋來喲。”
碧巧又羞又囧,幾乎想鑽進地底下躲一躲,一屋子的丫鬟全都咯咯直笑。
嫤姐兒不明所以,扯着逢春的裙擺,大聲問道,“娘,笑啥恁……”
晏哥兒繃着嚴肅的小臉,告訴姐姐:“笑喜蛋恁。”
逢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又過兩日,便是逢蘭兒子穎哥兒的滿月酒,近一個月不見,穎哥兒長大了好些,又白又胖,安靜地睡在大紅色的錦繡襁褓裏,粉嫩嫩的小嘴巴時不時撲出來一個小泡泡,瞧着極是可愛讨喜,滿月酒算是大日子,内置女席,外置男席,辦的十分體面熱鬧,姜大老爺早朝過罷,也親來嶽家赴宴,姜策、姜筠、姜築、董臨瑞等人更不用提。
陶家的衆姐妹能來的都來了,且陶家姑爺也來得十分齊整,獨缺逢瑤一戶,逢春微微納悶之際,穿一身喜慶衣衫的逢蘭解釋道:“韓府一早就派人來,說七姐姐的婆婆病了,今日抽不開身,沒法過來。”
逢春輕輕‘哦’了一聲,也沒多做在意,逢瑤不在眼前晃悠,她還覺着眼皮子清靜呢。
再過三日,還是安靜無比的一大清早,逢春正拱在姜筠懷裏呼呼大睡,瑞雲忽在外頭輕輕喚逢春,姜筠一個激靈先醒了,睡意朦胧地問道:“有什麽事?”
“大奶奶那裏發作了,已經要生了。”隔着垂落的層層帳簾,外加卧房的兩扇雕花門,瑞雲輕聲回話道。
姜筠略醒了醒神,應道:“知道了。”昨夜鬧得有些厲害,逢春還沉沉地熟睡着,一對彎翹的長長睫毛紋絲不動,像憩息不動的蝶翅,姜筠過濾了幾種叫逢春起床的方法,最後選擇親醒她。
“唔……”逢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望着眼前放大的男人臉,嘴裏咕哝道,“你幹嘛,一大清早就胡鬧,昨天還沒鬧夠啊你,消停消停吧你。”
姜筠拿手指輕描逢春的眼尾,輕笑着說道:“大心肝兒,不能再睡了,大嫂要生孩子了,你得過去瞧着。”逢春當初生孩子時,韓雅也陪姜夫人一直待着。
“哦……啊?!”一聽明白韓氏要生孩子,逢春立時就清醒過來了,倏然坐起身來找衣服,姜筠也随她一塊起身,因他睡在外側,便随手挂起了兩層床帳,待兩人穿衣梳洗後,姜筠和逢春一起去了瑞瑾院,這時,姜夫人也已到了。
韓氏一有腹痛生産的迹象後,整個瑞瑾院頓時熱鬧起來,喊穩婆過來接生的,四處通報傳信的,忙着燒水端盆的,因動靜微微有些大,正在睡覺的姜逍和姜婷也被吵醒了,兩個孩子起床後,聽到母親在屋裏一聲一聲的痛苦低吟,小臉上滿是惶恐不安。
因韓氏的産期就是這幾日,姜策大哥索性告假在家,見逢春和姜筠過來後,便指着姜逍和姜婷道:“我這院裏亂哄哄的,叫逍哥兒和婷姐兒先去如意苑吧。”孕婦生産難免呼痛喊叫,又沒個具體時間,姜策怕吓着了兩個孩子,便叫他們跟姜筠回如意苑待着。
長嫂生産,姜筠過來一趟,就是看望慰問一下,他不必在此揪心久待,略留一會兒後,就牽着依依不舍的姜逍和姜婷離開,男人不能随便進産房,已生産過的婦人倒無需那麽避諱,逢春和姜夫人進去之後,分别給韓氏鼓了把勁兒,又告訴她姜策大哥就在外頭陪着,兩個孩子也送到如意苑了,叫她安心生産,别胡思亂想和記挂孩子。
經過半日折騰,陽光燦爛的午後,韓雅順利産下一子,取名緻哥兒。
基本餓了兩頓飯的逢春,捧着空空扁扁的肚子,心情安定地回如意苑去吃飯,姜逍和姜婷知道多了個小弟弟之後,興高采烈地跑回家裏去了。
喜得一孫後,姜夫人命人去親眷家報喜,即告知洗三禮日子的意思,去韓氏娘家報喜的媳婦,卻順道帶回來一則很沉重的消息——韓逸因病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