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逢春V

冬意翩翩來臨,逢春給嫤姐兒和晏哥兒都換上了溫暖厚實的錦緞棉裳,因穿得太厚,嫤姐兒隻覺手腳束縛,活動起來頗不舒服利索,自己動手扒了好幾日衣裳,都叫自己親娘再給原樣穿回,爲此,小丫頭心情抑郁了好幾天,還找爹爹、祖父、祖母告了一圈的狀,然而,無果。

晏哥兒則特别上道,衣裳穿得臃腫厚實,更方便他美滋滋的冬眠了。

這日,恰逢休沐之期,嫤姐兒和晏哥兒又都醒得早,故逢春和姜筠去請安時,也将兩個小孩子帶了去,嫤姐兒和晏哥兒猶如兩隻肥嘟嘟的小鴨子,一歪一扭地往前晃悠,逢春和姜筠走在後頭,看着前頭的倆娃娃直笑。

才走出如意苑不久,嫤姐兒就嫌弟弟走得慢,嫌爹娘走得更慢,最後,往明萱堂去的路上,嫤姐兒足足折回了十六次,去催後頭悠哉走路的爹媽快點。

與之相反的是,晏哥兒八次駐足原地,朝爹媽伸手‘不想走路,要抱抱’,姜筠慈爹心腸,想抱兒子少走幾步路,卻叫逢春無情地制止。

“抱什麽抱!晏哥兒和嫤姐兒一般大,嫤姐兒一口氣能在如意苑和明萱堂之間走兩個來回,晏哥兒難道連半個來回都走不動麽!依我看,這小子就是想偷懶!你不許抱他!”在管教孩子方面,逢春妻綱大振,連姜筠都得避其鋒芒,“你瞧瞧他,都胖成什麽樣了,再不多動動,就要變小肥豬了!”

姜筠輕笑一聲,語氣得瑟:“那也是一頭漂亮的小肥豬!哎呀,我兒子怎麽這麽漂亮呢。”

逢春沒好氣地白姜筠一眼,然後一手拉住嫤姐兒,另一手捉住晏哥兒,将兩隻肉嘟嘟的小胖手交疊到一起,笑着鼓勵晏哥兒:“晏哥兒,你和姐姐牽着手一起走。”又溫聲叮囑嫤姐兒,“嫤姐兒,弟弟走的慢,你别跑那麽快,拉着弟弟穩穩的走。”逢春最後一手攬一隻小肩膀,和聲說道,“你們兩個要是都乖乖聽話,一會兒娘讓你們拿水草逗魚玩。”

在逢春刻意的培養之下,嫤姐兒和晏哥兒常手拉着手走路,一是能友好的增進姐弟情,二嘛……也是讓嫤姐兒不野得像小猴兒,讓晏哥兒也能多活動一下,哎呀媽,這倆娃娃都太走極端了,一個太過活潑,一個太過安靜,兩人的性子要是能中和一下,那就好喽。

嫤姐兒和晏哥兒手牽手進了明萱堂,見到姜策就喊伯伯,看到韓氏就喚伯娘,瞅到姜逍叫哥哥,瞄到姜婷喊姐姐,最後撲到姜大老爺夫婦腿邊叫祖父祖母,請注意,屋内所有人的稱呼,都是嫤姐兒一個人喊的,至于晏哥兒,抱着姜大老爺的腿,微皺漂亮的小俊臉,終于出聲說話:“祖父,累……”

與嫤姐兒略有些不清的口齒吐音相比,晏哥兒的吐字極爲清晰。

姜筠無語地瞟兒子一眼,笑罵道:“累什麽累,分明就是懶,這一路走過來,朝我伸了八回胳膊要抱抱,到了最後,還不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

姜大老爺哈哈一笑,将晏哥兒抱到膝頭逗弄,嫤姐兒不高興祖父隻抱弟弟,跺着小腳丫急道:“豬父,抱抱,抱……”姜大老爺忙笑道,“好好好,祖父也抱嫤姐兒。”

兩個粉團娃娃坐在姜大老爺膝頭,你摸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的玩着,兩人玩着玩着忽又傻樂起來,見狀,姜夫人開口笑道:“好在晏哥兒有個活潑姐姐陪着玩,要不然,以這小子的性子,隻怕每天都悶不吭聲。”

姜筠坐在椅子裏,接口道:“可不是,嫤姐兒每天叽叽喳喳,小嘴兒都不待停的,逢春直被她吵得頭疼,晏哥兒不愛說話,得逢春逼着哄着,他才肯哼兩聲。”

姜策開口說道:“晏哥兒話雖少,但吐字比嫤姐兒倒還清晰。”

姜筠微笑回應自己大哥的話:“這我也鬧不明白,我每天要去讀書,教他說話的時間不多,都是逢春在教他。”

因今日休沐,姜大老爺在府裏休息,故請完早安用完早飯後,除了已經開始讀書的姜逍外,姜婷、姜嫤、姜晏都被留在了明萱堂,與姜大老爺共度天倫之樂,兩對年輕父母囑咐過自家孩子要聽話之後,一起離了明萱堂往外走,姜策和姜筠走在前頭,似乎在讨論讀書的問題,姜逍在一旁做認真的聆聽之狀。

韓雅和逢春走在後頭,先說幾句孩子們的趣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二弟妹,昨日我回娘家,聽說我堂弟媳婦前陣子動了胎氣,險些小産流了孩子,你……可要去瞧她一瞧?”

逢春微愣,奇道:“她的胎脈不是挺好麽,爲什麽會突然動了胎氣?”

韓雅步子娴靜,走姿優美,端的是大家閨秀氣質:“似乎是她讓我堂弟做什麽事,我堂弟沒依她的意思,她就狠哭鬧了一場,丫鬟勸她也不聽,許是哭得太厲害,之後就嚷嚷肚子疼,好在大夫來得及時,趕忙熬了安胎藥給她服下,這才保住了孩子。”

逢春輕輕‘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韓雅偏頭望着逢春,輕聲問道:“你可要去瞧瞧她?”

“不許去瞧她!有什麽好瞧的!”不待逢春開口,走在前頭的姜筠,忽然轉過身來,一臉冷淡的替逢春做了決定,語氣是不加掩飾的譏诮,“明知自己懷有身孕,還瞎哭亂鬧,這樣不顧腹中骨肉的性子,能當得了什麽好娘,别說她沒有小産,就是真的小産了,你也不許去瞧她!”

姜策有些驚疑地看着姜筠:“二弟,你最近這是怎麽了?”之前竟給門房下令,将他嶽母列爲府中禁客,如今連他嶽母的女兒也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姜筠微扯嘴角:“沒怎麽,就是覺着以前脾氣太好了些。”

陶景在高氏的慫恿下,打了逢春一巴掌,那回他忍下了計較,之後,高氏母女蓄意挑撥他和逢春的夫妻之情,他也沒有發作,直到這一回,高氏任由自己姐姐喝罵逢春,姜筠決定再也不忍了,更别提,那日他詢問過碧巧之後,竟得知逢春昔日落水之事,或與高氏母女脫不開幹系。

真是越發蹬鼻子上臉了,姜筠冷着表情道:“還有,就算她的孩子沒被她折騰掉,明年順利出生了,你也不許去看她,什麽洗三、滿月、百天一概不許去,也不許使人送東西慰問她!”姜筠目光淡沉,語氣生硬道,“你不許去瞧她,日後也不許她來咱們府!來了也直接攆走!”

姜策目露探究之色:“二弟,你那位小姨子究竟做了何事,惹得你如此生厭?”二弟這架勢,是要直接抹掉這門親戚呀。

姜筠回道:“心術不正之人,不值得多言。”瑞瑾院和如意苑的分道口,已近在眼前,姜筠朝姜策拱手作禮道,“大哥,我這就回如意苑了。”又摸一把目光呆愣地姜逍,神色溫和道,“逍哥兒,要好好讀書,不許貪玩兒。”言罷,招呼逢春随他一道走。

逢春向韓氏、姜策各行一禮:“大哥,大嫂,告辭了。”

望着二叔二嬸遠走的背影,将滿七歲的姜逍呆呆道:“爹,剛剛二叔好兇哦……娘,我新堂舅母心術不正麽,她要是心術不正,豈非是個壞人喽。”

韓雅輕撫兒子的腦袋,一臉慈和道:“逍哥兒不是見過新堂舅母麽,你對她的印象如何?”

姜逍想了一想,略扁扁嘴巴,回道:“沒二嬸嬸溫柔和氣。”

韓雅攬住姜逍,随姜策一起往瑞瑾院而去,口内道:“逍哥兒既覺堂舅母不和氣,那以後見到她時,隻要不失禮節就好了,還有,你二叔剛剛說的話,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到處亂說……”

回了如意苑之後,逢春嘟着嘴巴道:“我也沒說要去瞧逢瑤呀,你幹嘛發那麽大火呀,那麽多人都在呢。”

兩個孩子都留在了明萱堂,不會随時跑過來找娘,姜筠伸臂一撈,将逢春抱坐到自己懷裏,溫聲柔語道:“我不是在沖你發火,你就當沒逢瑤那個妹妹吧,給臉不要臉的人,不值得再以禮相待,最好連見都不要見了……”

逢春偎在姜筠肩頭,輕聲開口:“二爺,你真的一直不叫我回娘家麽?”

姜筠目光嚴肅地點點頭:“除非高氏在你娘家沒有立足之地,要不然,你就一直不許回去。”如今在私下裏,姜筠已懶得再用嶽母或者你嫡母的稱呼,直接用了高氏做代替。

“可是,我四哥就快回京成親了哎,還有,就快過年了……”逢春有些猶豫的問道。

姜筠親親逢春的額頭,聲音溫和卻态度堅定:“你四哥成親,我自會備上賀禮,你若想見他,我可以約他出來見,新年的初二之期,我也自會派人走一趟,反正,隻要高氏在陶家一日,咱們就一日不回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從八月中旬起,直至臘月中旬,整整四個月,逢春連一次娘家也沒回,不過,這期間,給陶老夫人送過兩回滋補品,給陶廉、陶覺、陶景送過一回上等茶葉,給曹氏、施氏送過一回上好皮毛,給逢春的堂侄子堂侄女也送過一回小玩意,至于逢春的衆位堂嫂們,也有收到宮中的禦制香露、保養肌膚效果極好的雪花膏等護膚品。

給陶家夫人們送皮毛時,唯獨落下高氏,給陶家未成年的孩童送禮物時,又唯獨落下逢謙,連逢春的庶弟逢林、以及庶出二房弟侄都有的東西,偏偏逢謙沒有,逢謙還是小孩子心性,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對待,氣得哇哇大哭,哭着說‘爲什麽沒有我的份兒,五姐姐偏心’。

高氏被如此明晃晃的打臉,恨得幾乎嘔出心頭血來。

不幾日,逢則從外地歸來,身爲逢則的嫡母,他的婚姻大事,自該由高氏張羅,是以,陶老夫人吩咐高氏負責辦婚禮的事,逢則歸來的第三日,收到姜筠的帖子,邀他過府一叙,得知府中詭秘情勢的逢則,欣然接受邀請。

逢春望着膚色稍黑、氣質穩重的逢則,指着腿邊的兩個小娃娃,笑道:“四哥,這就是嫤姐兒和晏哥兒……你們兩個,這是舅舅,怎麽不知道叫人呀,要叫舅舅——”

嫤姐兒率先活潑歡快地喊道:“舅舅!”晏哥兒秀聲秀氣地喚道,“舅舅。”

逢則蹲低身子,一手攬一隻粉團似的小娃娃,臉色溫和道:“哎,嫤姐兒和晏哥兒真乖……”又從袖袋裏摸出兩個荷包,一人分送一個,“你們出生時,舅舅不在京城,周歲的生辰禮物,現在給你們補上。”

嫤姐兒最喜歡收禮物,謝過舅舅之後,就伸手拆荷包,從裏頭摸出一隻紅玉雕成的馬,晏哥兒反應慢半拍,看到姐姐喜滋滋地拆禮物,晏哥兒也解開荷包,同樣從裏頭摸出一隻紅玉馬,隻不過這隻馬的形态,與嫤姐兒那隻有些不同,嫤姐兒和晏哥兒的屬相正是馬,素日也沒少看真馬,此刻見了玉馬,嫤姐兒眼睛一亮,興奮的叫道:“馬,馬,馬……”

嘴裏一邊叫馬,還把手裏的小紅馬舉給姜筠看:“爹,馬,馬……”

姜筠摟着嫤姐兒笑道:“我們嫤姐兒真聰明,一眼就認出馬來了。”

逢春笑着吐槽道:“她能不認識麽,三天兩頭去園子裏看馬玩呢。”嘉甯長公主府極大,從府内有一方小型跑馬場就足以看出來,姜筠起初學騎馬時,就是在府裏練習的。

一番認親之後,逢春叫人帶兩個孩子出去玩,三個大人坐在一起叙話,這兩年多來,因逢春和逢則經常通信,順帶着把姜筠和逢則也變成了筆友,話說,逢春後來寫的信件,都是姜筠代筆來着,逢春隻用署個落款就歐凱,逢春也不知道事情爲啥就變成了這樣。

雖然遠隔天涯,但單從這些細節裏,逢則也知,妹妹和姜筠的日子過得極是幸福,他們無話不談,相知相許,某個漫漫深夜裏,他讀完姜筠的代筆信,以及信紙背面妹妹調皮的親筆信後,忽覺祖母說的對,他還是應該早些再成家的,他也想有個活潑可愛的女兒,或者安靜漂亮的兒子。

過去的,終究是要過去的。

逢則在姜府足足待了大半日,半下午時才乘車回到陶家,回去之後,自去福安堂拜見陶老夫人,說道:“與五妹夫一談功課,時間就不知不覺過去了。”

陶老夫人數着手裏的念珠,眼神溫和地望着孫子,問道:“你成親之日,春丫頭回來麽?”

逢則緩緩搖頭:“不清楚……許是不回來吧。”

陶老夫人又語氣古怪的再問:“你想叫她當面給你賀喜麽?”

逢則慢慢點頭:“自是想的……她一出生,就是我姨娘照顧她,我姨娘病重的時候,又是她照顧我姨娘,我視她如同胞親妹。”

陶老夫人将手中的念珠擱到炕幾上,端起一盞新沏熱茶喝了兩口,然後歎氣道:“祖母知道五姑爺的意思,隻要你嫡母在陶家一日,他就不會讓逢春再回來……從那年,你爹打了春丫頭之後,五姑爺就存了氣根,唉,我已嚴厲管教着她,她卻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搗鬼,逢環出嫁那日,逢瑤唆使兩個料理恭房的婆子,在五姑爺背後嚼逢春和文熙的舌根,說她兩人早有私情……”

逢則深深蹙起濃眉,沉聲道:“她這是想害死五妹妹麽?”

“妻子與其他男人有私情,若五姑爺偏信一分,或起了疑心,不啻于要了春丫頭的性命。”陶老夫人的面容已經蒼老,微微出神道,“好在,五姑爺沒有相信,也未隐瞞不提,他告訴了我,叫我查清此事,還逢春清白的名聲。”

逢則默了片刻,低聲說道:“五妹夫待春妹妹的确一心一意……”很少有男人能做到他那種地步,或許公主尚的驸馬是這樣,但那絕對是被皇權所懾,姜筠不是,他是傾心所愛,才會寵妻如命。

“我查清事情後,送你嫡母去家廟清修三個月,又罰逢瑤在福安堂禁足三個月,五姑爺隻要知道此事,肯定就明白是誰在搗鬼了……”陶老夫人語聲緩緩道,“我想着,這事沒有釀出太嚴重的後果,就隻重罰她們了一頓,誰知,她們還不長記性,今年八月,壽昌伯死了,逢春到底挂着外孫女的名頭,便也随祭去了,逢春去高府的頭一日,就被你嫡母那個姐姐罵了,你嫡母一聲不吭,理都不理……”

所謂嫡母的姐姐,還曾經是逢則的嶽母,逢則不想提她,隻語氣淡漠道:“是從這事之後,五妹夫就再也不讓逢春回來了麽?”

陶老夫人輕輕應道:“對,該有的人情往來一點不少,但就是不讓逢春回來,逢蘭出嫁時,五姑爺親自拟的添妝禮單,比當初給逢瑤的足多出一倍,入冬以來,各種皮毛、茶葉、香露、香膏沒少送過,但就是沒有你嫡母和逢謙的份兒。”

逢則微微挑眉:“都是五妹夫的意思?”

陶老夫人拿起桌上的念珠,重新纏到手腕上:“可不是,每次碧巧或晴雪回來,都說這是五姑爺的意思。”

逢則定定道:“五妹夫疼愛妹妹,如同掌中明珠,妹妹在外如此受辱,他心裏定然比妹妹還不痛快。”他心裏不痛快,怎會叫惹他不痛快的人痛快的了。

陶老夫人沉默良久,忽說起了連陶廉都未講過的心裏話:“那事出了之後,我找你大伯聊過一回,之後,祖母想了一夜,決定再給你嫡母一次機會,她這回做的事,我不追究,也不罰她,我想看看,若是我不管着她,她都會幹點什麽。”

逢則靜默不語,就算他不問,陶老夫人隻怕也會說給他聽。

“我不睬她,也不管她,她自然是自做自事了,先是她姐姐要被逐出京城的事兒,呵呵,她那個姐姐噢,但凡稍微收斂些性子,他高家的兩個兄長,也未必真會與她撕破臉皮,如今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進了大獄吃牢飯去了。”陶老夫人慢慢撥動腕上念珠,“你嫡母爲了救她的好姐姐,不知磨纏了你爹多少回,我早給你爹說了,他要是敢應承,我就沒他這個兒子!”

陶老夫人聲無起伏道:“恰巧,瑤丫頭這時候有孕了,你嫡母也是真敢想,叫逢瑤仗着有孕之事,求韓家姑爺幫她救人出來,韓家姑爺沒答應,逢瑤許是得了你嫡母的授意,好半天哭鬧不止,差點沒把她的身孕折騰沒了……你爹是個糊塗的,不知被她哭着糊弄了多少回,她當所有的男人都和你爹一樣,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罷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終歸是祖母在癡心妄想了。”陶老夫人目光慈愛地看着逢則,“這些年,爲着家宅平靜,叫你們兄妹吃了不少苦,是祖母不好,你頭一回姻緣不順,這一回,你既覺着蘇家姑娘好,祖母就給你好好辦一場婚禮,也叫你以後安安靜靜過日子……”

逢則緩緩擡起眼睛,看着似乎下定什麽決心的陶老夫人。

“你大伯說的對,隻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若是叫你爹休妻,對家聲到底不好,從明天開始,祖母會将你嫡母禁足到後院靜房,再也不許她出來,等過個幾年,她也差不多病故了。”陶老夫人慢慢說道,“待你從外地回京就職時,上頭沒有婆婆壓着,你媳婦也可以和你過清靜日子,謙哥兒不中用,以後你爹這房,都靠你擔着了。”

陶老夫人緩緩舒出一口氣:“這話,祖母隻對你一個人說,你自己心裏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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