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夏正做月子,趙大姐夫隻能單獨過來應個景,至于韓越,逢珍去歲剛逝,他尚未新娶,這才帶韓逸來外祖家,最先提出要走的三個姑爺,全是高氏的女婿,高氏不免臉色更加難看,陶老夫人瞧高氏一眼,然後發話應好,趙大姐夫直接騎馬而來,韓越帶着小孩子,乘的自是馬車,姜筠和逢春更不用提,也是坐轎馬而來,叙過别話後,三隊人馬離開陶家。
逢春臉上紅霞未退,姜筠摸摸她的臉,問道:“沒喝冷酒吧。”
“沒有。”逢春歪上姜筠肩頭靠着,笑道,“有礙身體健康的事情,我才不會做,二爺說過的話,我可都記着呢。”仔細想想,這句話其實十分有道理,若是沒有一幅健康的身體,什麽榮華富貴,名聲權力,情愛緣分,都隻是一消而散的過眼雲煙,享受不了多久的。
姜筠攬着逢春的腰,哄小孩兒似的說道:“真乖……我已與你大姐夫說過,咱們會拐去他家一趟,他騎馬,咱們坐車,一起同行多有不便,他便先行回去,将你要過去的事情,提前告訴你大姐。”
逢春從姜筠肩頭擡起眼睛,忽然問道:“二爺,你爲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啊。”
相敬如賓的古代夫妻,逢春也見識過幾對,且都是數十年的老夫老妻,一道同甘共苦過來的,可她與姜筠呢,什麽感情基礎也沒有,兩人獨處時自不必說,姜筠還常在姜夫人跟前描補她的好,常囑咐姜箬和她好好相處,沒叫她受過半分婆婆和小姑子的委屈。
姜筠初醒時看她的表情,應該是認識她的,不,應該說是認識陶逢春,但關系應該并不親近,因爲一開始,姜筠待她其實挺冷淡的,後來才慢慢好了些。
那他以前到底是誰呢?逢春一直很好奇。
姜筠擰擰逢春的鼻子,笑着瞪她:“我對你好,你就受着,問這麽多幹嘛……”見逢春眸中滿是疑惑不解之色,便故意逗弄她道,“難道你想我對你朝打暮罵,沒事就去鬥雞走狗,尋花問柳,打架聚賭,包粉頭養戲子,整一屋子美婢,弄幾房外室,在你前頭再生一打庶子庶女麽?”
逢春聽的幾乎魂飛魄散:“不想!”姜筠要真是這幅德行,她直接選擇去地府投胎。
姜筠摟着逢春呵呵輕笑,眉眼之間染着濃濃的春意,一片和煦的溫暖,逢春被他笑甜軟了心扉,撅着嘴巴捶他的心口道:“你若如此纨绔浪蕩,娘肯定會狠狠打你。”若偷梁換柱後的姜筠,變成這幅鬼性子,逢春估計,姜夫人甯肯姜筠隻是一個傻兒子。
“是啊,我不想叫娘操心,也不想叫你傷心,所以,我要做一個好兒子,一個好丈夫。”姜筠捉住捶在心口的嫩手,眉目平和道,“以後,我還會做一個好父親,你不是問我爲什麽對你好麽,因爲你是一個好妻子,從你日日守着我,細心照顧我時,我心裏就喜歡你,現在,越來越喜歡。”
起初,姜筠連最基本的關心話語,都難以啓齒,那是前世的關系在作祟,待他想通心結後,甜言蜜語不要錢地開始往外撒。
逢春柔柔地偎在姜筠懷裏,低聲道:“從二爺故意裝睡,發現我夜裏失眠時,我也……”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在她最孤助無援的時候,最先爲她打開門窗的是姜筠,這一縷曙光照進心裏時,她不是不感激的,之後,他待她越來越好,她并非鐵石心腸,會心軟,也會意動。
姜筠啵一口逢春的腦門,眉花眼笑:“你的生日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
話題轉的太快,逢春先是一愣,然後一喜:“是什麽?放在哪兒?”
姜筠故作神秘道:“現在不能說,到日子了,再給你。”
“你告訴我嘛。”逢春并沒在意姜筠是否藏了東西,雙臂環着他的腰,把他跟隻不倒翁一樣搖來晃去,熟練的撒起嬌來,“你要不說,我回去就在屋裏翻。”
瞅着逢春想看禮物的驚喜模樣,姜筠老神淡定道:“我擱在外書房,你在苑裏翻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