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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真一邊吃着羊腿,向道士說着:“有時候真是不明白,你們這些當妖怪的,沒事吃什麽生肉,多惡心。飲毛茹血那一套已經過時了。”
道士本來肚子有些餓了,聞着羊腿傳來的香味,漸漸有幾分眼饞。韓真吃幾口羊腿,又讓萬癡拿些酒過來,悠閑的坐了下來,喝着酒吃着肉。
道士瞧着韓真手裏的羊腿說道:“小施主,你要是再這麽吃下去的話就要徹底吃完了,其實你不用着急,可以慢慢吃。”
韓真笑笑,内心也是一樣開心,向他道:“廢話,小爺就是要吃完它的,否則剩下一星半點,萬一讓野狗或者賊妖給拾走吃了,那我得多心疼,你們古人連冰箱都沒有準備,不吃了也得放壞啊。”
道士有些抓耳撓腮的樣子,雖然他已經習慣了吃人,但是畢竟屬于初級小妖,妖性不是很強,對韓真手裏的羊腿還是十分垂涎的。
韓真見這道士喉結做着吞咽的動作,但還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暗想,倒要看看他能撐多久。
他更近一步,要萬癡令廚師多帶些美酒跟羊腿過來,要跟大家一起享用。
萬癡會意,很快下去準備,沒多久,來了兩名廚子,将一些羊腿全拿了過來,還有一些地方小菜解膩,酒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韓真把椅子放在中央,将清遠扯了過來,清遠以爲韓真是要他坐,樂呵呵的就要坐了下去,韓真卻是将他的僧袍拿了過來擦擦這把椅子,讓周晴晴過來坐。
清遠尴尬的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弄錯了,我還以爲是給我坐的,不過我挨着韓兄弟你坐确實有些不大合适,我比較老……長得也沒有周晴晴姑娘好看……我也不是大姑娘。”
韓真見他說話手足無措的樣子,笑道:“你就算是長得很好看,年輕的不得了,算你是妙齡少女。也是不能坐在上首的,這是我師父坐的,咱們都沒資格。”
周晴晴坐了下來,微微笑笑向韓真道:“乖徒兒,你最近怎麽越來越知道孝順師父了。”
韓真被她誇得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一時竟然有些不敢正眼瞧她。
他再看看這羊腿,要是周晴晴直接拿在手裏吃的話一定會把手弄髒了。見周晴晴一直沒有去吃,可能也是顧忌這個,所以他就用筷子在羊腿上夾下一塊肉放到了周晴晴碗裏。
周晴晴見他這麽貼心,也竟然覺得有些害羞,不過馬上又想到自己跟他是師徒身份,這樣也無何不妥。
萬癡拍拍清遠訓斥道:“看到了沒有,人家韓兄弟是怎麽對待自己師父的,你就隻知道在這裏傻傻的啃肉。”
清遠拿起一隻羊腿送到萬癡嘴邊,想要喂他的樣子。萬癡也就不客氣的一口咬在了這隻羊腿上,還不忘向清遠責怪道:“你早這樣我不就不用将手弄髒了嗎,現在擦都不好擦了。”
萬癡邊吃着幾口羊腿,同時将滿是油漬的手在清遠的袈裟上擦擦。
清遠猛地站了起來,韓真見他這般樣子,以爲他要發作生氣,誰知他一言不發的向外面去。
很快清遠端了一臉盆水過來,問萬癡道:“大師,要不然先洗洗手再吃,否則的話手上沾滿油漬很是不自在。”
萬癡這時也大誇清遠知道師徒禮儀,變得懂事了。
韓真看着兩人這副樣子,大覺好笑,也向周晴晴問道:“師父,要不然我也給你弄盆水來洗洗手。”
周晴晴責怪萬癡道:“你這賊僧,不怕這樣做,佛祖怪罪下來嗎,喜歡當老爺的話就不該穿這身袈裟。”
萬癡向她陪笑道:“周女俠見笑了,我們兩兄弟就是喜歡這樣鬧着玩,我倒也算不得是欺負徒弟。”
周晴晴輕哼一聲不去理他,從身上掏出一塊香帕将韓真的手抓了過來,幫他擦擦手上的油漬。
韓真有些受寵若驚,一動不動的瞧着周晴晴将自己的手擦了幹淨。
一陣後韓真才說道:“師父,你對我這麽好,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了,這個不合規矩啊,也許我會遭人唾罵的。”
周晴晴将那弄髒了的手帕随手一扔,夾了塊羊肉細嚼慢咽了起來,随口誇贊道:“這廚師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跟皇宮裏比都差不了。”
韓真又用筷子剔了幾塊肥瘦合适的羊肉放到周晴晴碗裏。
周晴晴說道:“你自己先吃吧,不用照顧師父了,都誇你孝順了呢還這樣。”
韓真的手被擦幹淨了,這時不好意思再下手去抓羊腿,也用筷子剔了起來,但是想想這樣根本沒有大口吃肉的快感,要是有個塑料袋便好了,可這是古代,哪裏有呢,但空手拿的話師父不是白将自己的手擦了一通嗎。
萬癡跟清遠會意,拿着一根羊腿送到了他的嘴邊,韓真看準方向,猛地撕咬了一口下來,邊嚼邊向站在一邊的道士說道:“真是人間美味啊,不明白爲什麽有人會不愛吃這個,偏偏吃什麽人肉。”
道士再前了些,靠近韓真說道:“這位施主,具體來說你這羊腿吃起來是什麽味道?”
韓真見道士快要上鈎了,進一步說道:“你管它是什麽味道,也沒有準備你的那份。你這個小畜生喜歡吃人,我們吃的這些小零食你哪裏愛吃呢。”
道士眼睛盯着韓真手裏的羊腿道:“其實我也可以吃些羊腿,隻是我怕吃了會占到肚子,再吃人便吃不下了。我現在極度痛苦,也在不停的猶豫。”
韓真令萬癡将羊腿拿到道士面前說道:“你聞聞,這麽好吃的東西你竟然還在猶豫,難道我還得求着你吃嗎,你又不是我的子孫後代,好像說起來挑食不吃我還得哄着你似的。”
道士聞着這羊腿傳來的香味,終于再也忍不住,直接将這羊腿抓了過來,幾口咬下,“咯咯巴巴”的聲音,它連整隻骨頭都嚼碎了,最後全吞了下去。
他吃下一隻後又去抓另一隻,沒一會兒就吃下好幾隻。
韓真感歎道:“道長,行啊,連骨頭都吃,這就是傳說中的吃人不吐骨頭吧。怎麽樣,現在還想吃人吸血嗎。”
道士自己坐了下來,扶着韓真說道:“這位施主,以後我還是跟着你吧,隻要你天天賞我些羊腿便可。其實那肉吃着一般,我主要是喜歡啃吃這骨頭。隻要你天天能讓我啃骨頭,你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要我殺誰我眼睛都不會眨。”
韓真偷偷笑笑,這個道妖真是好養活的很,隻喂他些骨頭便可以了,自己這一番折騰,終于将他的飲食習慣給改了過來。這就比如一隻老虎,它要不喜歡吃肉,隻吃草的話,養在身邊倒是無妨。
韓真拍拍道士說着:“好了,剛才你吃了我那麽多的骨頭,這湧泉之恩你該當滴水之報吧。還不将劉護衛臉上的毒徹底解了。這次不許再留着後招了啊,否則我一生氣,一根骨頭都不給你吃,餓不死你也得饞死你。”
道士舉起桌子上一壺酒喝了一杯,贊道:“香,撲鼻的香,分不清是哪種香,辣澀中帶着柔和的香味浸遍全身的感覺。這比那血要好喝的多了,以後我再也不碰血了。”
韓真催促道:“還不快快救人,我這裏不缺詩人,你一妖怪冒充什麽文曲星下凡啊。”
道士過去,配了些藥敷在劉雨婧臉上,過得一定時間,她的臉終于徹底恢複了原狀,精神也慢慢恢複了正常。
周晴晴命廚房準備了一碗白粥,令一女仆喂她喝下。
那道士治好劉雨婧後,返回飯桌上,将那壺酒全喝了下去。
道士喝完酒後很快就醉了,一時手舞足蹈了起來,扯着萬癡跟清遠說要跳舞。
萬癡拿出匕首就要趁機殺掉這道士。韓真連連阻止,責怪萬癡一番。
萬癡小聲嘟囔着:“都已經知道他是一個妖怪了,留着他的性命遲早是個禍害啊。”
周晴晴向萬癡說道:“你這笨蛋,他既然是妖怪,尋常的刀劍一定是殺不死他的。”她轉而問清遠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清遠将道士全身搜了個遍,将他所有的東西都會入到自己囊中。之後他才将一瓶藥拿了出來,向周晴晴說道:“周姑娘,老衲倒是配過一瓶降妖粉,一直沒有試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萬癡趕忙道:“那還在這裏賣什麽關子,是不是皮癢了,好像這裏就顯你能耐了。”
韓真跟他們幾人想的卻是完全不是一個意思,既然這妖怪都不喜歡吃人、喝血了,爲什麽還要殺他呢。
他向周晴晴求情道:“師父,這俗話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這隻小蜘蛛妖以後多半也不會再害人了,我們不如饒他一命吧。”
周晴晴反駁道:“妖就是妖,遲早會出來害人的,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
她催促清遠将藥向這道士喂下,清遠見韓真反對,一時不知道該聽誰的。
見他猶豫,周晴晴近去扯扯他警告道:“還愣着做什麽,不殺了他,我便殺了你。”
清遠見過她的劍法,知道她手起劍落,自己馬上就會沒命,她要是急了,似乎韓真求情都是沒用的,但是要按她說的做就是在違抗韓真的意思。
他一時害怕,渾身哆嗦不停,不敢正眼瞧向周晴晴。
周晴晴喝斥道:“你哆嗦什麽,我有那麽可怕嗎,再說一次,殺了這妖怪,否則我讓你跟這妖怪一起長眠地下。”
周晴晴從清遠手中奪過那瓶毒藥,要萬癡跟清遠将道士的嘴掰開。
兩僧不敢照做,清遠湊近韓真說道:“韓兄弟,我們該怎麽辦,你師父有殺人的習慣,要不然我們還是聽她的吧。”
突然,那道士晃身一變,由人身變成了一隻很小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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