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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遠緊跟在萬癡身後,繼續滔滔不絕的說道:“萬大師,你是不知道剛才有多兇險,我也是看在大家都是出家人的份上才出手相救的。有些話說了也不怕得罪你,在妖怪面前你幾乎就是一個廢物。”
萬癡真是被他擾的心煩,心想這老賊倚老賣老,敢跟我這麽說話,沒好氣的回道:“妖怪面前?老衲本身就是妖怪,你有能耐倒真的把我給降了。”
他話音剛落,清遠又從懷裏掏出一瓶符水全部灑在了他的頭上,他很快受這符水所制暈了過去。
韓真見此有些氣憤,指着清遠斥責道:“你這老賊,簡直就是個倒賣花露水的,也不問清楚緣由就胡亂灑!”
清遠疑惑的撓撓頭,問什麽是花露水,韓真懶得理他,前幾步近到周晴晴身邊。
周晴晴此時又一劍刺在了蟾蜍的脖子上,這劍抽出來時,劍身已經被它身上的血液染成了墨綠色。
韓真不免驚歎,原來她的劍不僅快,力道還大得驚人。那些士兵射來的離弦之箭都不能刺穿這蟾蜍粗厚的皮膚,她卻可以以劍刺入。
清遠又湊了過來:“我的符水對這蟾蜍才是最有用的,普通刀劍恐怕不能徹底要了它的命。”
他這句話總算沒有再讨到韓真的罵,當下就問他得把這符水灑在哪裏才可以徹底制住蟾蜍,以免讓它再次反撲。
“将符水灑在它的頭上……”清遠此言剛罷,那隻蟾蜍忽然好似複活了一般一躍而起,眼看就要将他們三人踩在腳下。
周晴晴迅速從清遠手中抓過一瓶符水,将他推開,拉着韓真躲向了一邊。
蟾蜍開始噴灑着毒液,越噴越多,周晴晴抓着韓真一邊巧妙躲避,一邊用劍法将毒液格擋開去,跟着踩踏幾步帶着韓真一起站到了蟾蜍的頭上,繼續一邊用劍格擋毒液,一邊将符水遞給了韓真。
韓真接過符水正要灑下去,但腳下滑溜溜的有些站不穩,周晴晴一隻手緊緊抓着他,兩腿成十字狀移挪保持平衡,使兩人不緻摔倒。
見她纖細的雙腿竟然有如此力量,韓真又是多了幾分敬佩。他剛要将符水灑下去,這蟾蜍又劇烈的蹦了幾下子,他手一歪,倒出的符水向周晴晴身上灑去。
韓真心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周晴晴沾到符水,隻得本能的将她從蟾蜍身上推了下去。
同時他也滑溜溜的站不穩向下摔去,回頭看準再次用力一灑,符水終于灑到了蟾蜍頭上。
蟾蜍張開血盆大口過來,馬上就要将韓真吞了下去,危急時刻韓真又想起來自己體内的秦王劍,秦王劍會不會出來幫助自己。
一二三,快出來,他心裏默念着。
蟾蜍腦袋被灑了符水,行動有些遲緩,但還是用盡最後的氣力吃力的向他挪動着身體,隻需再向前一點就可将他扯底吞了下去。
周晴晴快劍閃過,一劍深深刺入到蟾蜍頭部,蟾蜍的樣子十分痛苦,晃晃身子倒在原地。
清遠又從懷中掏出一瓶符水,要周晴晴灑向那蟾蜍,給它于死前再次緻命一擊。
韓真攔攔周晴晴向清遠道:大師,降妖是你專長,怎麽可以假手于人呢,你自己過去吧。朕記你一功。”
清遠試探着一步步走了過去,手裏穩穩的拿着符水,十分警惕。
這時萬癡醒了過來,大叫道:“清遠你這個混蛋,真的敢把老衲當成妖怪來降。”
清遠被他這麽一驚,符水灑到了地上。
萬癡看看四周的火把,一拍腦袋:“烤蟾蜍是什麽味道我還真沒試過呢,這麽大一隻幾天都吃不完。它現在已經半死不活了,火攻就行了,哪裏用什麽符水,清遠老頭,此刻起你就是廢物了,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在我們那個地方,有吃蟾蜍中毒喪命的,怎麽,你要試試?”韓真無奈的向萬癡說道。
周晴晴卻覺得萬癡和尚一語中地,何不用火将這蟾蜍點着呢。它要是被燒成灰燼,難道還會複活嗎。
韓真采取她的建議,命令士兵們将火把扔在蟾蜍身上。
幾個火把剛觸到蟾蜍,它突然悠悠轉醒的樣子,開始動彈。衆人頓時緊張異常,又見它不再像方才那麽暴厲,眼神也不那麽陰毒,似乎還多了幾分彷徨無助,不向衆人進攻,拖着殘軀慢慢向旁邊爬去。
看着它這副樣子,韓真心裏有些同情。自己小時候不懂事,打死過青蛙,對此物種總是有愧。
韓真命令衆人停手,待蟾蜍身上的火漸漸熄滅後,它又慢騰騰的爬了幾步,然後似乎是累了,趴在地上不動了。
周晴晴知道韓真心仁慈厚打算放過這蟾蜍了,覺得他還屬少年心性有些可愛,也不像以往一樣跟他争辯,就随他了。
韓真指着蟾蜍悠悠說道:“青蛙屬于益蟲,我小時候不太懂事,還弄死過幾隻無辜的小青蛙,每每想起此事,心中總是忏悔不已。”
“可是,在我們眼前的這是隻是大蟾蜍,不是什麽小青蛙。還請皇上下令,我等一定将它趕盡殺絕!對于妖邪不能留有半點客氣!”清遠義正言辭的請命。
就在這時,衆人聽得遠處似有鋪天蓋地的奇怪響聲,待此物到得近處,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一條金龍張牙舞爪的盤旋在青蛙頭上。
清遠哆嗦道:“這條龍想是餓極,要拿青蛙妖當晚餐。”
韓真的心情要比衆人要更加複雜,這條金龍他曾經清晰的見過,在現代社會裏秦王劍上見過它的樣子。原來這條龍是真的存在于古代社會的。
那樣情況就很是不妙,自己在秦王劍上看到穿着龍袍的自己,頭上有此金龍環繞。而先前自己隻是龍袍加身,頭上并無此金龍。
即便是此刻,此金龍也隻在蛙怪頭頂盤旋,并未到過自己頭頂。
記憶裏曾經有一個聲音跟自己說過,秦王劍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那麽真正龍袍加身,金龍旋頂的是自己的前世,與自己沒有什麽關系?自己先前的龍袍加身隻是個巧合!
前世之說太過無稽之談,那麽假設是有的話,前世的自己若在這裏出現,與我是敵是友呢?
心裏猛然一驚,對了,秦王建第二次的圖像顯示,棺材裏有一個被蜘蛛妖吞下的自己,可外面還有一個自己。
兩個人中,隻有一個是自己,而另一個就是所謂的前世。
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假設,自己的前世駕馭金龍,登得皇位,而這皇位隻能是從自己手中奪得。
韓真絕不信前世之說,甯願相信這是克隆人。
萬癡的眼神中充滿了厲色緊盯着清遠,意在要他别再說讨皇上不開心的話了。
可清遠卻是不管他的明示暗示,命令衆僧一起上前對付那蟾蜍。
萬癡和尚招招手,五六十個士兵手持利器沖了過來,士兵們在他的令下将這一衆和尚全部拿下。
清遠自然很是不服氣向萬癡:“你這和尚,大家同屬佛門中人,你怎可在朝中弄權,把持朝政,陷害我們這等忠良呢!”
萬癡親自将清遠身上的袈裟扒下來,然後整整齊齊的疊了起來:“你這件袈裟老衲喜歡很久了,今天就沒收了。其實明人不說暗話,這袈裟我惦記許久了,小僧我一直以來敬重你是一代高僧,不願意直接搶。不過今天看來你是一個蠢到家的潑皮流氓僧,根本不配穿這麽好的袈裟,還是穿在我身上比較合體。”
韓真被萬癡逗的一樂,心想你這賊秃假借給我辦事出氣爲名霸占人家的袈裟,真是物以類聚,以後跟清遠多半能成爲很好的朋友,做朕的左膀右臂。不過又擔心他一不痛快将這清遠給殺了,擺擺手要他放了對方。
萬癡隻得照做,但還是将袈裟緊緊收在自己手中。
這隻巨大的蟾蜍該怎麽處理成了眼下最棘手的問題。若是放它走,以它現在的狀況,隻怕都爬不到宮外。即便是能到宮外,也會被百姓當成怪物一樣打死。那難道要将它養在宮裏嗎?
韓真思量一陣,決心善待這蟾蜍,命令萬癡安排下人将它好生養着。
萬癡感覺這樣做很是不妥,但又不敢當面反駁,隻得慫恿周晴晴:“周女俠您說,萬一這蟾蜍到時候傷養好了再來禍害我們,隻怕是沒有人能夠對付得了啊。”
這其實也是周晴晴想說的話,可心中又想依了韓真這一次。聽韓真剛才的話,這蟾蜍在她眼裏似乎一下由一個毒惡妖怪變成了一個可愛的小動物,其實韓真身上的某些東西不正是她所缺少的嗎。
她淡笑不語,給韓真了一個溫柔的眼神,意在贊許他心地善良。
韓真狠狠拍拍萬癡的腦門:“你這秃驢安得什麽心,不敢問我卻問周女俠,她又不是我的愛妃,我還能聽她的不成!”
萬癡不敢頂嘴,趁韓真不注意近到清遠身邊低聲道:“誰都知道那隻蟾蜍該殺,隻是無一人敢忠言直谏,唉,隻怕你更是不敢啊。”
清遠聽了老臉一紅,當即向韓真大叫:“皇上,您不可當一個暴君昏君啊!那隻怪物必須要殺,今天你不殺它你就把我殺了,你不殺我我就咬舌自盡。不過就算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