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瑜不緊不慢的走在他身邊,問起道:“怎麽,找我有事情嗎?”
何老闆直接說道:“我想将你打一頓,狠狠的打一頓,這樣你才能尊敬我,仰慕我,直至喜歡我。”
沈天瑜呵呵笑笑道:“這個倒是不用,我現在都已經十分喜歡你了,隻是還有一點點顧慮,所以才裝做不喜歡你的樣子。剛才我跟你家大王說了好多悄悄話,想必你也看到了。你知道我們說了什麽嗎!好吧,看在你還算是英雄豪傑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你家大王其實是想要殺你的,因爲他本來也是很喜歡我的,但是随口一說就把我送給了你,他越想越後悔,所以這補救之法也不是沒有,那就是将你給殺掉。我多番勸告,他才終于答應将你的性命留了下來。”
何老闆對沈天瑜的話将信将疑,他在細細分析,她說的倒也符合邏輯,這麽一個美貌女子,白臉妖怎麽會白白就送給了自己。
想到這裏越來越緊張,哪裏還有心情再去跟沈天瑜多言,轉身就要出去跟白臉妖問個明白。
他剛要出去,沈天瑜就又把他抓了住,嬌滴滴的說道:“大哥,我不希望你爲了我以身犯險,爲了我這麽一個紅顔禍水你跟你家大王拼命,這樣做值得嗎!”
何老闆一臉的納悶,自己何時說過要去跟白臉妖拼命了,也許是求饒呢。不過既然沈天瑜都這樣說了,自己要說根本沒膽子跟白臉妖造反,那也未免顯得太過窩囊了。
他索性還跟沈天瑜說起了心裏話:“沈姑娘,雖然之前我沒有留意到你,其實跟你爹還算是有些交情的,我姓何,他應該跟你提起過的。我之所以走到這一步也完全是被逼的。那白臉妖殺了我的妻子跟女兒,我早就與他不共戴天了,隻是暫時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隻能慢慢在尋找着殺他的機會。今天他又要搶走我新的夫人,我堂堂男兒再也忍不了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沈天瑜輕輕挽挽何老闆胳膊,以關切的口氣說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像你這種英雄豪傑一定是要去做的,我無論如何都是攔不住的。現在我唯一能做到就是祈求佛祖保佑你能将那個混蛋殺了,爲你的妻子女兒報仇,不要讓他成爲我們在一起的阻力。”
何老闆主意已定,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感覺。他握緊藏在袖子裏的匕首,向白臉妖大步走去。
他在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先将白臉妖的凡人之身殺掉,再跟韓真孫單他們一起繼續對付他的蜥蜴原身,又已經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待近到白臉妖身邊時,對方早已經從他走路的姿态,動作表情等看出了殺氣。
白臉妖直接說道:“又中了那小姑娘的反間計了吧,自從他出現以後就一直不停的對我倆用反間計,難道你這個笨蛋沒有看了出來嗎。她是不是跟你說,我也想要娶她。你這個笨蛋,真是什麽都信,我要是喜歡她的話,怎麽會舍得将她送給了你。而且就算是送給你了我後悔的話,我也可以直接跟你說,難道我還會怕你嗎。不用懷疑,我是鐵定了要将她送給你的,至于你能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做你的夫人,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見白臉妖這麽一說,何老闆又猶豫了起來,袖子裏的匕首這時候顯得有些尴尬,拿出來不是,放回去也不對。
白臉妖早就知道他袖子裏藏有匕首,說道:“一把破匕首藏來藏去做什麽,也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有那麽容易被你殺掉嗎!”
這時身沈天瑜也走了出來,她将白臉妖叫到一邊,又悄悄說道:“剛才這位何老闆跟我說的很清楚了,你殺了人家全家,所以人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也許你認爲他殺你是有難度的,可是呢,人家說了,要到寺廟裏請些厲害的降妖僧過來,還要找些别的妖怪來對付你。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應該小心爲妙。”
誰知白臉妖絲毫不爲所動,說道:“我殺了人家全家,人家想要殺我報仇是對的,這并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啊。”
沈天瑜稍稍帶些失望說道:“算了,就當我多管閑事了,哪天人家在出其不意間将你殺了那也是你命短,怪不得别人。”
當下由沈天瑜幫衆人安排好住處,韓真幾人在這裏就算是安頓下來了。
韓真跟孫單住在一起,這裏原是仆人住着的地方,隻有他們兩個住着還算敞闊。
韓真覺得貿然就在人家家裏住下有些不好意思,待到院子裏遇到沈天瑜時就報以歉意說道:“沈姑娘,其實我們并不是妖怪,也是被那白臉妖擄了過來的。他是我們大家共同的敵人。”
沈天瑜冷冷笑笑道:“這位小公子是在試探我嗎,實話告訴你,我對那白臉怪物可沒有異心,我一沒有武功,二沒有法術,隻要是稍稍惹了他不順心就會死在他的手裏的。”
韓真四下瞧瞧道:“姑娘你不用這麽謹慎,我們跟那白臉妖真的不是一夥的。隻有我們團結一心才能将他除掉。你爹娘三口本來在這幸福之家生活的很好,難道你就甯願自家的宅子一直被他霸占着嗎!”
沈天瑜終于換了一副口氣,低聲說道:“這白臉妖有沒有什麽弱點,若是能找到他的弱點後,在适當的時候給他緻命一擊,就可以将他除掉了。”
孫單建議道:“其實我們可以全都逃走,将白臉妖留在這裏活活餓死。”
韓真反駁道:“這個行不通,我們留在他身邊是爲了報仇,離開了就更沒有機會了。再者,白臉妖很狡猾,怎麽會活活餓死,他一定會抓了新的人過來繼續爲他效命。這樣就會禍害到更多的人。”
沈天瑜也同意韓真的意思,自己幾人逃跑了等于是将這宅子徹底讓給了白臉妖,以後再想回來隻怕就會更難了。想要解決問題的根本就必須想辦法将白臉妖殺掉。
幾人正說話間,何老闆就來到了這裏。
他拉拉沈天瑜的一隻手說道:“夫人,我們回屋去吧,外面風大,小心着涼。”
沈天瑜試着掙脫他,說道:“我尚未過門,怎麽又能跟你同住一屋呢,再等些時候,選個良辰吉日我們辦完了婚禮才好。”
韓真也勸道:“何老闆,你夫人跟女兒屍骨未寒,你現在就在這裏談情說愛,這樣未免不太好吧。”
孫單也應韓真的話說道:“你起碼應該替你夫人守孝三年。”
何老闆讨了個沒趣,獨自回屋去了。
沈天瑜待告别韓真孫單後就又将何老闆約了出來。何老闆見她能主動約自己,心情很好。
何老闆問道:“夫人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沈天瑜聲音柔和的說道:“你也是,真是壞透了,隻有咱們兩個時叫夫人也就算了,對着那麽多人就不知道含蓄一點嗎。”
何老闆表面雖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裏卻美的不得了。
沈天瑜臨走時又叮囑道:“何老闆,有些話我還想對你說,明晚天黑以後你在後院等我可好。”
何老闆自然是滿心歡喜,笑嘻嘻的答應了,沈天瑜柔和的笑容确實能讓他忘記了一切的煩惱。
第二日,太陽剛剛落下,何老闆就已經躲在了後院,時不時向前張望着,也不知道沈天瑜約自己在這裏是做什麽,難道是要送自己定情信物,又或者是要賞花談心,總之想想就是一臉的甜蜜。
到了天徹底暗下來的時候,沈天瑜終于來到了這裏。
何老闆突然不再叫她做夫人,竟然叫道:“沈姑娘,你約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嗎?其實我本來就是要約你出來談談心事的,沒想到被你搶了先。”
沈天瑜靠近他站着,瞧瞧天上的明月說道:“曾幾何時,我跟爹娘我們一家三口總是喜歡在後院裏賞月談天,有時候我獨自望着星空就睡着了。雖然我已經是大人了,可是爹娘還是不忍将我吵醒,将我一起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何老闆也說道:“這副畫面想想就溫馨,以前我也是一家三口,我帶着媳婦跟女兒。隻是她們都被白臉妖給殺了,你的父母也被他趕走了,我們的遭遇是一樣的,都是苦命的人。”
沈天瑜半晌不說話,一會兒後,何老闆借着月光瞧去,她的兩行眼淚已經滑落腮間。
何老闆拿出手帕幫她擦擦眼淚,心裏有說不出的心疼。想着自己死去的女兒,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要比沈天瑜哭得更加傷心,沈天瑜起碼還可以盼到自己父母,但何老闆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跟夫人了。
沈天瑜拿出自己香帕也幫何老闆擦擦臉上淚花,以勸慰的口吻說道:“大男人不許哭,有很多事情還需要你來擔當呢。”
何老闆雖然心裏難受,但是見到沈天瑜對自己如此關切,這難過悲傷之情一下就消散了大半。
突然何老闆有些站不穩,“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想要試着站起來卻發現很難。
他一臉疑惑,自言自語道:“我這是這怎麽了,連站都站不住了,是不是傷心過度所緻。”
沈天瑜改了剛才一番花前月下的态度,冷冷說道:“何老闆,剛才我給你擦淚的手帕上有毒藥,很遺憾的告訴你,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