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爲監控錄像嗎?”徐娟沒有體會到高彥話語中的意思。
“不,最靠近食堂那裏有一個小門被撬開了,要是兇手是從你們平時走的那個地道裏進出的話就沒有必要這麽做了,而且何基組長告訴我元旦那天那裏的門是鎖死的,有鑰匙的人都沒有嫌疑。”
“原來是這樣,那如果他是維護局内部的人,爲什麽還要撬門呢?”徐娟提出了新的問題。
“就因爲他是維護局内部的人才會撬門,因爲昨天朱漾放假了,維護局隻有六個組長呆在這裏。如果沒有朱漾在的話,一般人要想進入維護局隻能找幾個組長。”
“那他爲什麽選擇撬開這個門?”徐娟看着面前空空蕩蕩的走廊,這條門通向的地方并不重要。
“這裏是監視器的死角,要是從其他門裏進來的話都會被拍到的。”高彥指了指身後大廳的幾個監控器:“不過我們也可以這麽想,我們隻要一直走在監控器的死角裏,就知道小偷是如何偷竊的了。”
兩人看着頭頂的監視器,小心翼翼的找着它們照不到的地方,這一找居然被他們找到了好幾條路,最後兩個人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電梯前。
“停下,你們早就被我看到了。”朱漾在接待台裏對着鬼鬼祟祟的兩人喊道:“這裏還有兩個隐藏的監控,就在電梯門前,你一走到那裏就全部暴露了。”
“我又沒說兇手走的是這條路,我隻不過是帶着她找了一下監控照不到的地方。”高彥帶着徐娟回到被撬開的門那裏,重新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爲什麽去這裏呢?”徐娟很好奇的問到,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因爲這裏是維護局的配電室,有整個維護局供電的總開關。”高彥帶着徐娟光明正大的闖進了一個沒有上鎖的小屋,屋子裏排列着十幾排大大小小的開關,俗稱電閘。
“你看着,這個就是總閘了。”高彥搬過附近的一個凳子,爬上去踮起腳尖夠到最長的那個開關,很輕松的把它扳了下來:“這樣維護局就沒電了,監視器也就沒用了。”
配電室的門外傳來了朱漾的咆哮聲,高彥趕快又把電閘推了上去。這廢了他不少力氣,兩人走出這個小房間,發現大廳裏的人都在看着他倆。
“你在搞什麽,烽火戲諸侯嗎?”朱漾很不滿的看着高彥,語氣接近奔潰:“你知不知道你這麽一鬧多少人的工作被你打斷了,樓頂那個往下降的梯子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你知道嗎?我還得去分析組解釋爲什麽突然斷電!”
“停電了之後唯一沒有影響的就是電梯了,因爲它是獨立的電源。”高彥沒有理會朱漾的咆哮,帶着徐娟走向了電梯。
“剛剛在那個帶電的小屋子裏你爲什麽沒有仔細查看呢?很可能會留下線索呢,指紋什麽的。”徐娟還在笑着,用右手遮掩着自己的嘴巴。
“之前我就已經看過了,沒有。指紋并不是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比如說這個電梯的按鈕,肯定留下了兇手的指紋,但是早就被大家按來按去給擦掉了。你說的那些刑偵手段都是在特定的條件下才可以做到的,越是普通的案子反而越是難以破解。”
“爲什麽呢?”徐娟不理解高彥的意思。
“就比如說我現在把你帶出去找個小湖推進去淹死了,隻要之前沒有人知道我們倆出去過,那懷疑我殺你的人就很少了。這種不具備殺人動機的犯罪是最難破解的,因爲兇手具有不确定性和随機性。但是我要是早就想殺你了,把你帶進這個電梯裏殺死,那麽可能早就被人抓住了,因爲我越是準備充分就越可能留下紛亂的線索。”
“你要殺我?”徐娟的眼睛睜到了最大,露出很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就是随便舉個例子。”高彥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你不要這麽認真。”
徐娟看着高彥揚起的嘴角,又回頭看向了電梯的大門:“可是我看到好多小說中寫的罪犯都有很特殊的一面,比如說左撇子,密閉恐懼症什麽的。”
“那是因爲小說中寫這些更容易讓人信服,也更方便把兇手從一群正常人中獨立出來供偵探辨别。嚴格意義上的左撇子在地球上的比例不超過百分之十五,密閉恐懼症和癔症是産生條件很苛刻的精神疾病,一輛車上一般隻有兩三個暈車的人,完美主義者十二個星座裏才出一個。如果兇手都屬于這種類型的話,那麽破案的難度就會大大的降低,犯罪者會留下線索但肯定不會是這麽明顯。”高彥很耐心的爲她解釋,随手按下了通往地下室的電梯:“你看這個按鈕,按下它的人有很多個,但是它并不會如實的記錄每一個人。很多事情都有很多種可能,破解案件的人必須把所有可能都考慮進來,然後排除掉不可能的。”
“那要是還剩下很多呢?”
“這個時候就需要直覺了,你隻有抓住最顯而易見的那條線索不放,真正的罪犯才可能在慌亂中露出馬腳。你要是一開始就遲疑不前,那麽對方也會因爲你的不自信而變得勇敢起來。”此時兩人已經坐上了電梯:“我們可以在這裏觀察到很多信息,但是你卻不能确定是不是那個竊賊留下來的,所以對于這種公共場所就算是查看了也沒用。這也是爲什麽大家在發現案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保護現場的原因,案發的第一現場具有它獨特的一面。”
高彥說的都是顯而易見的道理,但是徐娟卻聽得津津有味。電梯的門打開了,兩人肩并肩走進了地下室。依舊是一排古樸的紫色大門,兩人邁出電梯站在了他們之前有一次相遇的地方。這裏是一排密碼鎖,以前有個男孩告訴高彥這裏通向的是後勤組的倉庫。
“現在,你把你自己想象成那個小偷,你要是想通過這裏潛入到最裏邊的話你會怎麽做?”
徐娟很感興趣的看着前方的路,小心翼翼的邁出了第一步。在她身後,高彥很輕松的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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