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猴子原來是你們的?”進門的李萍表現的很驚訝:“我還喂過它呢。”
“它叫小涼。”高彥解釋道。
“那現在給我講講你們的破案進展吧。”李萍臉色一正,随意的找到一張沒有人的椅子正襟危坐,把自己手裏的筆記本攤開平鋪在桌子上:“你們覺得兇手會是誰?”
“就是死者的妻子。”高彥簡短的說着,看到李萍的筆在筆記本上平移了片刻:“這不是空穴來風,隻不過大家的調查方向被轉移了。案發當天,兇手也就是姜夫人事先以教授助理的身份給兄弟倆分别通知了到達的時間。在晚上六點半左右,她在給丈夫做的飯裏應該添加了些許安眠藥,趁着丈夫吃完到沙發上休息的時候實施犯罪。之後她故意把屋子弄得一團糟,在将門鎖鎖死之後把房門虛掩。然後她就放心的跟人去參加早就設計好的活動了。七點五十,哥哥或者弟弟前往現場,進去之後發現教授已經死了,因爲他事先知道兄弟倆都會來教授家裏,所以匆忙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人是自己的雙胞胎兄弟殺掉的。我們假設這個人是哥哥,當你發現自己和弟弟要來的教授家裏出現了死人之後,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那當然是報警了。”李萍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對,現在你把自己當成那個哥哥。當你知道自己和弟弟今天會在不同的時間去拜訪教授,去了卻發現教授已經死了,你會報警麽?”
“不會。”李萍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不過這有悖于法律的原則。”
“那你會做什麽?”
“我會去找我弟弟。”
“答對了。”高彥伸伸懶腰:“看到教授死了之後,哥哥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到弟弟詢問事情的經過。他知道弟弟此刻就在酒吧裏,所以他匆匆忙忙跑過去尋找弟弟的蹤迹,可是當他到了酒吧之後,卻發現弟弟并不在這裏,而在弟弟的位置放着一本沒有看完的書。這個時候你會怎麽做?”
“我會四處詢問,争取找到弟弟。”李萍想了想之後回答道。
“虧你還是法律專家。”秋欣奚落道:“你要是到處詢問的話,豈不是告訴了所有人,我的弟弟畏罪潛逃了,我現在正在四處尋找殺人兇手?”
李萍睜大了眼睛看着這幾個小孩。
“所以說,哥哥看到弟弟并不在這裏,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四處打聽,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于是他便坐在弟弟的座位上,一言不發的等着弟弟的到來。與此同時,他心目中的殺人兇手,正在按照約定的時間前往教授的家裏。這個時間點很關鍵,而最關鍵的則是幾個人對時間的尊重。教授是一個很守時的人,這個大家都知道,要是去遲了的話很教授會生氣的,去早了又沒事幹,久而久之大家都養成了準時的習慣。這個是我們在教授的學校裏打聽過的,雙胞胎也有這個習慣。當他按照約好的時間,興沖沖地來到教授家裏的時候,看到的卻隻是淩亂的地闆和沙發上的屍體。想必他會很驚訝,但是同時他和哥哥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舉動。”
“你的意思是裝作自己沒有來過,然後跑出去尋找哥哥?那如果當天哥哥和弟弟兩個人在一起做事或者兩個人之前就商量好了一起去怎麽辦呢?”
“這裏我們就隻能猜測了,不過書店老闆有一句話很關鍵,他說雙胞胎兄弟那天去他的書店裏隻買了一本書。我去過雙胞胎的家裏,他家裏的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隻買一本書這種事情一般來說是不會出現的。之所以買一本書換着看,很可能隻是兄弟倆中的某一個心血來潮想打發時間,而之所以想用來打發時間,是因爲另一個人有事情他不得不一個人。至于這裏的事情,我想隻有教授的妻子可以解釋了,如果之前留一個任務給他,讓他在學校裏做實驗做到晚上七點鍾之後直接到教授家裏,或者打掃衛生直到很晚的話,我想身爲學生是不會拒絕的。何況,雙胞胎本身就是很有禮貌的學子,這個被很多人都證明了。”
“這裏的猜測我還能理解,但是重點在于,你怎麽确定哥哥在出門的時候不會遇到正巧來教授家裏的弟弟呢?要是讓兄弟倆見面的話,一切都白搭了吧?”
“那裏正在修路,有一條本來很方便的小路被堵住了,隻能通過一個人。這點我們前幾天已經去實地考證過了,你要是哥哥的話,急着跑回酒吧找人,就不可能再走來時的馬路了對吧?我們可以想象,當時心急如焚的哥哥下意識的就選擇了自己認爲最近的路包抄回去,一是可能想着早點到達酒吧裏,二則是可能想着弟弟也會走這一條路追上他。當然,這裏也有很多種可能性,但是我覺得兇手就選擇了最有可能的這條路來走,而雙胞胎兄弟也正如兇手所料。”
“那弟弟之後去哪裏了?”李萍此刻的問題完全是爲了緩解自己驚訝的心情。
“我想,此時此刻到處在尋找人的正是弟弟吧,因爲他知道哥哥此前并沒有回家,所以他便去了哥哥本來就在的學校,在沒有發現哥哥之後又去了各種地方尋人。正是因爲如此,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哥哥可能在自己一直在的那個酒吧裏,直到兄弟倆再次相遇,可能這個時候警方已經在報案的姜夫人引導下找到了兄弟倆。”高彥一直都很享受這種爲其他人答疑解惑的過程。
“那如果在這個時候兄弟倆已經對過話了呢?”李萍不依不饒的說道。
“我想兄弟倆彼此都想着如何在照顧好對方的情緒下解決這件事情,所以說話難免遮遮掩掩的,可正是這種遮遮掩掩,堅定了彼此爲對方作僞證的信心。因爲是親兄弟,所以他們在潛意識裏告訴自己,另一個人并沒有犯罪,他也不敢去詢問,害怕對方給自己正确的答案。之前我問過你,要是作僞證給本來就沒有犯罪的人,但是卻在某種程度上妨礙了司法調查,算不算是犯罪,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答案了。”高彥盯着李萍一字未寫的本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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