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彥靠着窗戶看着下邊院子裏發生的各種事情,其實院子裏也沒有人,後勤組的人每周都會休息一天,今天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假期。隻不過高彥看習慣了這個院子罷了。
小組在維護局代表着什麽,建立一個新的小組需要什麽條件,高彥他們并不是不知道。相反,因爲秋穎秋欣和鄭凱都在維護局裏呆過很久的緣故,他們對于這個一清二楚。但是,就在這麽嚴格的約束條件下,彥組還是波瀾不驚的成立了并且占據了任務完成率的榜首。在朱漾的指點下,高彥他們也學會了去另一個屋子裏查看自己小組的信息。那刺紅的組名和小組六個人的全名高高的挂在大屏幕上,反而讓高彥他們有些無所适從。
維護局就是這樣,哪怕你是最新的新人,隻要你做的足夠好就可以排在最前面。
“同樣是完成了一個任務,有的人可能是百分之零,有的人卻做到了百分之百,把你們挂在上邊并沒有什麽不合适的。”胡羌如是說。
兩個女孩帶着孫彪出去轉了,或者說是去采購生活用品了。孫彪對于女孩子買衣服這種事情倒是顯得很積極,雖然秋欣不太情願但還是禁不住姐姐的再三要求。高彥倒是抵擋住了秋穎的糖衣炮彈,他的借口很簡單:自己要準備調查下一個案子。
顔俊睡在吊床上很悠然的看着鄭凱忙碌在房間裏。這個辦公室已經成爲了幾個人的第二個家,他們呆在這裏的時間占據了日常生活中很大的比例。
“有求必應可不是什麽好事情,要不是我們隊伍裏多了兩位小公主,我會對秋鴻的這個決策感到無比驚訝。”顔俊看的出來,答應他們組隊的是胡羌,可是這個組隊權可不是行動組組長說了就算。
“不會的,秋鴻組長不會因爲自己的家人而特殊對待任何人或者事情。”鄭凱嘴裏充滿了不屑:“大家都知道的,他不是這種人。”
“那就是說還有别的原因咯?”高彥轉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資料:“可是這和我們的關系不大,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這個案子可不難。”顔俊嘲諷的看着那張紙:“無論如何,犯了錯卻不願意承認的人都是懦夫。”
二零零六年十月十三日,那是高彥他們去甘島的前一天。
一名化學教授的屍體被發現在了他自己的家裏,伴随着屍體的還有一把亮晶晶的匕首,粘染着教授的鮮血和犯罪的氣息。充滿打鬥的現場,一條漫長的血痕,還有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胸前被刺了一刀,一刀緻命,這就是最後的屍檢結果。研究了一輩子教育的教授最終還是倒在了自己學生的手中,這可能就是一種另類的諷刺吧。兇手很快就被鎖定了,當天夜裏有很多人看到他走進了教授的家裏,也有人看到他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教授家,有人還跟他打了一個招呼并且得到了他急匆匆的回應。然而,這一切明明白白的線索最終卻将嫌疑犯鎖定在了兩個人的手裏。
沒錯,犯罪嫌疑人有一個雙胞胎弟弟,亦或是雙胞胎哥哥。
案發當時,教授的妻子出去和朋友一起活動了,教授很有可能早就約好了和自己的弟子就某些學術性内容進行交流。交流的途中可能出現了一絲不愉快,不愉快可能引起了兩個人激烈的争執,争執中可能造成了肢體上的沖突,沖突中雙方可能都有些不冷靜。于是,那把原本被放在抽屜裏的水果刀從一把用具變成了一把兇器。
而此時,雙胞胎中的另外一位卻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門外的酒吧裏,很認真的溫習着自己的功課。同樣,好多人都看到了他,侍者也曾經詢問過他需要點什麽東西。遺憾的是,沒有人和他有過更多的交流,明明知道他不是兇手卻沒有人可以證明出來。
哥哥李濱,弟弟李乾,教授齊鳴,他的妻子姜氏,故事的四個主角,伴随着教授齊鳴的火化正式的寫入了維護局的報告中。
就像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一樣,在雙胞胎的家人眼裏可能誰是誰一目了然,可是,在匆匆路過的陌生人眼裏,這卻是一對毫無破綻的雙子星。明明有人目擊,明明有人招呼,卻沒有一個人說的出來當時在場的是哥哥還是弟弟。也許,這個謎團真正的答案隻有兄弟倆自己才說的清楚。
不過很遺憾,兄弟倆的感情深厚的無法言狀。兩人口徑一緻,都說出事的時候他坐在自家門前的酒吧裏,點了一杯店裏的招牌燒仙草奶茶,看着剛剛從書店裏買來的那本j·k·羅琳的《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靜靜的享受了一個不算太平靜的夜晚。
現在可以看出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影子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了。兄弟倆平日裏無論是衣着打扮還是興趣愛好都如出一轍,那些關于性格迥異的科學研究結論在這對同卵雙胞胎的身上并沒有任何效果。越是調查,兩個人的嫌疑就越大;越是揣摩,任何一個人的嫌疑就越小。兩個人的确去過書店買了那本剛剛出版的書籍,也的确有問題向教授讨教,兩個人的确穿着案發時去過的那件衣服,兩個人卻也的确打扮的和當時酒吧角落裏坐着的那個身影無異。
很明顯,那個殺人兇手在回去之後和自己朝夕相處親密無間的孿生兄弟互換了自己的經曆,随後決定用這樣一場鬧劇來嘲弄世人。這個案子本事并沒有任何亮點,沒有密室也沒有不在場證明,甚至連兇手的行程都被掌握的清清楚楚,但是因爲那無法忽視的場外因素改變了所有可能的結果。有一個人犯了殺人罪,另一個人做了僞證,毫無疑問兩個人都觸犯了法律。但是,正是因爲有一個人其罪當誅而另一個人隻是出于人之常情保護着和自己同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所以兩個人的結局注定是不同的。當然,前提是有人能夠打破兩人默契的謊言。而打破一對從出生就形影不移的兄弟的默契,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算太小的挑戰。
于是,有專家站了出來,無論是從人性還是道德的角度,他們似乎都有很多話要說。法律的尊嚴被挑戰了,人們的智商被無窮的嘲弄,這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諷刺。法院在無能爲力之後選擇了求救,可是這種事情誰有說得清楚呢?最後,這份文件擺在了高彥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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